苹果童年

弭诺

苹果

伙伴

围墙

苹果树

妇人

青苹果

供销社

高笋

池塘

噼里啪啦

苹果，现已不是稀罕了，放在那个把礼拜十天半月的，也不去动一个。

~引子

乡场，村寨上下仅两棵苹果树。

一棵拳头大，另棵小碗口粗；俩，半斤跟八两。一棵挨着供销社池塘围墙外，墙外人家的；另棵则长在马路高坎上人院里。

两棵苹果磁石般吸引着伙伴们，不时溜达，算计着苹果树。

好不容易盼来了秋天，那棵高坎上园里的苹果树上挂着三五个青苹果，一老太婆坐在椅上成日看守。馋了，路坎下看上几眼解眼馋，壮着胆试靠上去，那老太婆却盯了过来，只好佯装地上找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找着，捡上两粒石子放兜里。

有条小路通坎达老街，隔三差五晚上来过几回，那老太婆的门都是敞开着，次次只能装路过，那几只青苹果猫爪似的在心里痒痒的挠着。

伙伴们相互取笑却都又相互安慰起自个，硬气地在小路上走着。

希望全挂在供销社池塘围墙外的苹果树上了。

池塘的高笋肥了，伙伴们泥里扒掰着肥胖的笋。嘴里嚼着笋，眼却不止一只盯着那墙上的苹果树，放大瞳孔搜着有几只青苹果，商讨着人人都有没有份。试探着飞去几块石头，打下几片苹果树叶，“砍脑壳的”，围墙那边妇人骂开了。

各自用衣兜着笋，伫在围墙那不肯离开，“四个……七个……”共见着九只青苹果，五个伙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股脑儿地，大伙各自把兜里那肥胖的笋狠狠砸向苹果，苹果叶落纷纷，硬是没掉下个青苹果来。“妈老个逼的，等老子架梯子来，捉到你个个打死去！”伙伴们抓上几片叶，飞快散开。

围墙那边，一架梯子冲这边露着头。

场上，伙伴们发现那围墙外的妇人在卖高笋，全是用苹果叶跟伙伴们‘换’来得，伙伴们却跟发现新大陆般兴奋了。

合计着在赶场头天，大伙吃过早饭，拼命地在池塘里扒掰着供销社的高笋。衣下一大堆的笋在苹果树围墙下那放着，做着游戏待太阳落山，那妇人时不在梯上探头。

围墙那边冒起了烟，妇人在做晚饭了。又是阵高笋雨落下，这次阵势大多了，噼里啪啦唏里哗啦的，没待妇人张口，大伙早没了影。

探子伙伴报告说，那妇人背了背高笋去场上了。把风的把风，飞快的爬上树下手，下树翻墙时把裤裆扯开了，五人就弄了俩苹果，轮着用狗般的鼻嗅着一人咬上一口。

没走出供销社，却让那妇人把大伙给堵住了，腿快胆肥的溜脱了，我却给逮着了，又是骂又是拽地，牵上门告大状去了，得胜将军般。

那妇人嗓贼大，嚷嚷着要赔钱，母亲又是骂又是揍，好话说了赔上五毛钱。

晚上母亲缝我破裤裆时说：“你要吃苹果，过年时妈妈买给你吃，千万不能去偷摘人家的，万一摔断脚手怎么办？会害你一辈子的！”

那以后不是我的，就不去想了。

那次后，逢过年，母亲便去供销社买上几斤二毛五分一斤的烂苹果，削去烂的，剩好的给我吃。

哦 ，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