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波十五年

巧克力

<h3>如果是早些年,我断然不敢叫他“小波”,每一次无论是口中念出还是心里想起,都是恭恭敬敬一声“王小波”的。这些年,在我的生活里,他变得越来越熟悉。</h3><div><br></div> <h3>最早听到“王小波”这三个字是在师范时的一节美育课上。我们的美育老师一米八的大高个儿,面庞清秀,以我今天对男子的审美来看,还缺点胡须和偶尔冒出的青春痘。可是当时他满身的书卷气息和满肚子诗书还是征服了我,我认为他还挺帅。在美育课上,他讲梵高,讲德加,讲贝多芬,那个读书极少的年代,以我浅薄的认识——这些人物怎么都那么值得人同情。我只记住了,荷马是个瞎子,贝多芬是个聋子,拜伦是个跛子,并且每个人都向死而生,没有什么新意。直到有一天,他向我们读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想象得出猪跳上房顶晒太阳,吃饱饭学汽车、拖拉机叫的样子,却想象不出写下这篇文章的“王小波”长什么样。对王小波的心心念念都成了美育老师的样子。</h3> <h3>后来,终于买到了一本《王小波经典作品》,找到了这只特立独行的猪,一口气读了好几遍,仍然觉得不过瘾。暗暗想,如果有来世就做一只猪,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因为这只猪,这本书里的其他文章大概都被我飘过了。那时,我并没有读懂王小波。 </h3><div>几年之后,再遇小波,是因为《黄金时代》。不同版本的《黄金时代》买了好几本,也在封面上看见了“王小波”,只是那个留着长发,略有龅牙的小波再也跟我的美育老师联系不起来。从此,小波就只是小波了。 </div><div><br></div> <h3>那天,给我弟换洗床单,拿起卷成一团、若干天不叠、散发着青春臭味的被子和枕头,我看到了一本被翻毛了边的《黄金时代》。一个正值青春期的高三男生,三更灯火读书时,没有钻研高考习题,却把充沛的精力与身体精华奉献给了小波。拿着揉成一团团的带着腥臭味的他的内裤,我竟然不知所措,是该放回去还是装不知道拿去洗了。 </h3><div>也读《黄金时代》,但远没有像青春期男孩子那样的血脉喷张。其实,那时我也还是不懂小波的。</div> <h3>再到后来读到《爱你就像爱生命》,我整个人都懵了。站在书柜前一站竟两个小时,读着“真想穿墙去找你”“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我爱谁都觉得谁就是我本人”这样貌似絮絮叨叨的话语,“小波”变得越来越熟悉。他和我在厨房里穿着围裙炒着饭的爱人是一个样子,让我爱着,并不那么难懂深邃! </h3><div>读小波的过程大约持续了十五年,对像我这样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我想,我还会继续下去,因为爱你就像爱生命。 </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