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这陶片,这旧书,它们走了多远的路,来到我的面前。<br />一时悲从心起,它曾是谁的最爱,它又曾是谁的珍藏。它的主人不会想到,它有一天会飘泊到这里,成了这般模样!</h3><h3><br /></h3> 陶,残破。书,泛黄。孤儿般地等人来领。<h3> </h3><h3><br /></h3> <h3>北京潘家园的光辉,从树杈中惨惨淡淡地铺洒过来。寒风刮落了叶子,又不依不饶地卷着它在光影斑驳的地面上滚动着。转过脸的功夫,叶儿不见了,光儿移开了,只有那陶,那书,以一个老者的执拗,沉默地与我对视着。<br /></h3><h3><br /></h3><h3>我打量着它们,想着它们的前世今生。</h3><h3><br /></h3><h3>我问陶,你是谁家的孩子,是谁的温暖大手把你捧起,是谁的不小心使你残碎,又是谁把你送上流浪的旅途。 </h3><h3><br /></h3><h3> 我问书,你是谁的朋友,是那位清逸的世家子弟,还是那位俊朗的寒门举子?反正,你是他们案头上的知音,是他们行囊里的伙伴。</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2017年初冬的一个正午,对它们来说,只是一瞬。</h3><h3>这一瞬,有风,有叶,有我;有捧着《唐音》赏读的老外;有微信叮咚一响,王晓阳告诉我他出书了;有个侉腔侉调的声音在问北京南站怎么走;还有迎接美国总统特朗普访华的外事活动正在展开。<br /></h3><h3><br /></h3><h3>它们多么骄傲呀,把这些叫一瞬。</h3><h3>这一瞬,很快就会走过,只留给它一个越来越远的名字:旧货。</h3><h3><br /></h3><h3>它们多么凄美啊,历经王朝更迭、枯荣轮转、世事沉浮。亲情,遥不可及。友谊,随风而逝。记忆,结茧化石。而它,仍是孑然遗世,独活。</h3><h3><br /></h3><h3>独活。</h3><h3><br /></h3><h3>旧货的价值,就是它有个不一般的曾经。</h3><h3> </h3><h3>曾经的美丽,曾经的邂逅,曾经的才情,曾经皴染了一段不再的时光!</h3><h3> </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