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许香,松宜矿务局子弟,1970年冬,随工程兵父亲许德玉,由辽宁省抚顺市矿务局露天区胜利煤矿迁入松宜,就读于松宜子弟学校,顶替母职就职于松宜,嫁于松宜矿工,一直生活、工作在松宜。</h3><h3> 松宜,安身立命的地方,早己他乡胜故乡。</h3><div> 我对松宜的爱己融入血液,与生命同在。</div><div> 从现在开始,我想介绍我记忆中的松宜,第一个想回忆的是保健餐。</div><h3> 保健餐是学名,也叫保健饭,就是班中餐,父母叫赶腰饭,是否是这几个字,无法考证,读音最接近,我们也一直这么叫,用铝制的饭盒装饭,饭盒是单位发的,盒盖上刻有编号,根据编号就能分清是采煤队的,或是掘进队的、运输队的、车间的等等,赶腰饭的标准是米半斤,菜是一肉一青菜,足斤足两,不许克扣。井下上班的人才有赶腰饭,地面上班没有。下井上班前要到井口调度室考勤,也就是登记,一并交饭盒。所以那时井下有多少人上班,在哪几个工作面,都是清清楚楚的。</h3><h3> 工人下井去上班,饭盒送到食堂准备赶腰饭,食堂会将饭盒盖子取下,套在饭盒的底部,确认清洁后会将淘好的米用固定的容器装入饭盒,一排排放入大蒸格子里,再洒上适量的水,再一层层上大蒸子蒸,蒸时,是锅炉房送来的热蒸气蒸的,半个小时就熟了,熟了要先停气,闷在大蒸子里,然后炒赶腰饭的菜,一般是回锅肉加一青菜,早班10点半,中班下午4点,夜班晚上11点半,开始给赶腰饭打菜,一荤一素,先打荤菜,打好菜后一盒盒盖好盖子码好,再一层层一堆堆以班为单位分好,这时各个队送饭的人就会踩着点来领饭了,几百个饭,从不会出错,送饭的人会用特制的工具将饭挑到井下工作地点,同时送去的还有水,饭后,送饭人会回收饭盒挑出井下,洗干净,放在固定的地点,方便第二天上班交饭盒。</h3><h3> 一</h3> <h3> 黄昏中,蹲在芦苇墙边,冷冷的风吹着,我冒着汗和着泪,认真的吃着,怕放过了一个肉分子,当还剩一块带很多猪毛的肉时,我问母亲,吃了毛能拉出来吗?当得到母亲肯定的答复后,我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饭盒空了。 </h3><h3> 这也是我有记忆后看的第一部电影,看的什么没印象了,只记住了那一盒赶腰饭的味道。</h3><h3> 我吃辣椒就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也算是第一餐真正的湖北菜,以这样的方式融入湖北的饮食和生活。</h3><h3> </h3><h3> 赶腰饭的另一种味道,是二年以后的事了,当年还没上学,是个夏天,家门口晒了些父亲捡回来的剩赶腰饭,一天午后,有个小脚的老太太问我要晒着的饭吃,说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了她一碗,看她吃得好香,她走后我也抓了一把放在口里吃,那饭晒了一天,一粒一粒的,依然油光光的,有肉油的香味,又有米饭晒后的嚼劲和另一种米香味,特好吃。这些食物成了我日后的下午茶。</h3><h3> 这种曰子过了没多久,以后就不许捡了,说是公家喂了猪,剩饭要留给公家的猪吃。</h3><h3> 那个时候,天天盼着快点长大,长大上班才能吃上赶腰饭。</h3> <h3> 赶腰饭的第三种味道,是婚后体会到的。 </h3><h3> 婚后调入老公单位尖岩河,住在探亲房里,老公在矿生技科上班,技术员,我在车间当车工,那时用煤油炉做饭,也就做点菜,饭在食堂打。</h3><h3> 那时是新婚,总想粘一起,老公上中班时,会出井吃饭,吃炒赶腰饭是常事,我就爱吃这种炒饭,油油的,香香的。炒枯点,最好带点锅巴,既有肉香,又有饭香,还有菜香,比现在的扬州炒饭、花饭不知好吃多少倍。后来偶尔觉得赶腰饭没有昨天的好吃,问怎么回事,老公告诉我今天的饭是从食堂直接拿回来的,没下井,赶腰饭要在井下走一遭才有那股香味,在井下吃更香。</h3><h3> 井下是恒温的环境,饭菜装在密封的饭盒里,在恒温的环境里,肉香,饭香会充分渗透融合和催化,达到一定时间后,会产生出一种新的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是肉香饭香菜香的混合味道,是模仿不出来的。</h3><h3> 原来是这样,赶腰饭的香味找到了,老公细处的爱也明白了,他是忍着饿,拒绝着赶腰饭的诱惑,出井陪我一起吃饭的。</h3><h3>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也二十多年没吃过赶腰饭了,但赶腰饭的香味沉淀在岁月里,抹不去,带不走。</h3><h3> 谨以此段文字,与松宜人一起翻开尘封的记忆。</h3><h3> 未完待续</h3><h3> 11月3日夜于松木坪</h3> <h3>尖岩河矿废弃的车间遗址</h3> <h3>女儿回来干沟河找儿时的同学</h3> <h3>干沟河矿居民区遗址</h3> <h3>河田坪老电厂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