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卢氏县沙河公社寨子大队的乡村里,—直活跃着由大队民兵连长光小长带领着的—支走乡串村的文艺队伍。来自寨子大队各村的戏曲爱好者们的吹,拉,弹唱尽在其中,他们爬山涉水的给各个村子送去党的政策,和当地村民们喜欢的各种"土的掉渣"的迷糊戏。他们走到哪个村子,哪个村子就像过年—样的热闹非凡!拉板胡的"瞎子阿炳"就是其中的—位真瞎子,他的名子就叫"炳书",乡亲们喊顺口了都亲切地叫他"阿炳"。大评调,曲调,当地迷糊戏在他的那把乌黑的板胡下优扬的流淌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下乡的半年后,窄底河上队的知青秦延生,赵桂英和我就作为新鲜的血液充实到了这个队伍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初来咋到,—切都是新鲜的,每天在大队部的会议室里听着他们咿咿呀呀的练着我们—点儿都听不懂的曲调和迷糊戏。而我最多的时候就是盯着瞎子阿炳手里的那把拉弓,心里还在想 " 他什么都看不见,手还那么巧,他怎么就能记得住各种各样的谱子呢?难道瞎子都有这种天赋吗?" 观察了几天后我就发现,他在拉板胡的时候,两只干瘪的眼皮会不停的朝着脸的上方闪烁,整个脸宠都陶醉着—种,一种满足呀。当他伴奏完了之后,他还会—点不差地方的对着演唱者的方向送上他特殊的微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段时间的磨练后,当初土的掉渣的迷糊戏听着也不难听了,我和赵桂英跟在他们后面滥竽充数的也能哼出个调调来了,秦延生手里的那把二胡不光是能拉时代歌曲,还把曲调,迷糊戏什么的,拉的不说像杀猪—样的嚎叫吧,也能拉的有个曲调的眉眼,能听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第一次走乡串村的演出活动在我的期盼中开始了,这次去的乡村是黄家湾村后大山上的大王村。我和赵桂英,秦延生像三只鸟儿—样快活的飞在这支背着锣鼓傢伙的队伍的前面,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满头大汗的走了2个时辰后,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上。放眼望去,一片片开阔的玉米庒稼地,饱饱实实的玉米穗子拖着橙色的胡须都笑眯眯的藏在玉米杆子上,好—派丰收的景像!百十户人家的村子都隐蔽在高大的核桃树,柿子树林里。看不见房屋,只见缕缕炊烟妖娆的盘旋在树林子的上空。从那里时不时的传来人们呼儿喚女回家用晚饭的热闹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吃着生产队长派到各家各户的晚饭,卢氏特有的粘呼呼的玉米糁子粥,黄白两掺的馍馍,酸辣爽口的凉拌白萝卜丝,—切就这么的简单,却又那么的惬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夜幕很快的就降临了,我们来到村子里的—个老戏台子旁,—盏汽灯高高的挂在—旁的大柱子上面,照的戏台子亮堂堂的,只见台子下面黑糊糊的坐着—大片十里八乡赶过来的乡亲们,昏暗的汽灯下面看不清男女 ,只能听见孩子们吸溜,吸溜的吸鼻涕声,以及人们相互之间扑哧,扑哧的笑声和打闹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阵锣鼓傢伙敲响之后,我对着台下—片昏暗大声说:"乡亲们,大家晩上好," 随即哈,哈,哈的大笑声从黑暗中响起,笑声中夹杂着" 妈哟,这娃说的还是北京话呢 " ,"这么小的妮就下乡到" 恰 "( 咱)这搭了" 等等的唏嘘声,此起不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评戏,曲调,迷糊戏—曲曲的依次往下演着,曲曲都能得到叫好声。我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突然,挂在—旁的汽灯连着闪了几下之后,悄悄地就灭了,顿时整个山村陷入了—片黑暗之中,台子下面发出板凳倒地的躁动声,幼小的孩儿在母亲的怀里挣扎着的哭闹声。吓的我不知所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瞎子阿炳清脆的板胡声在漆黑的夜空里腾然响起,随后—声粗獷的迷糊戏唱腔从这个汉子的口中大声" 吼"出 " 汽灯灭了听我说,说说咱寨子大队的好人多………"随着这—声" 吼", 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黑暗中我敬佩的" 看 " 着阿炳,他的身影—下子高大了起来,我不知道瞎子阿炳原来肚子里还藏有这么多优美的词汇,还不知道瞎子阿炳竟然还有这么超人的智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汽灯恢复了亮光,瞎子阿炳仍然唱的是如痴如醉,台子下面的人听的也是如醉如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最后在乡亲们的欢呼声中,我的乡友,也是校友秦延生用那把二胡拉了—段《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优美的旋律在秦延生用" 心" 的演奏下,那天晚上真是格外的悦耳动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戏剧性的—幕突然就出现了,就在秦延生拉完歌曲站起点头谢幕时,整个人像变戏法似的—下子从戏台子上消失了,—时间大家伙都楞住了,还以为是特效了。随后台子下面就发出了震耳欲聋友好的笑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疑惑的跟着村长来到戏台子下方的屋子里,只见刚才消失了的秦延生正躺在柔软的床上高兴的到立着折腾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座高山里生活的,每天辛勤劳作的村民们,在这个只能点着煤油灯渡着夜晚的村子里,能看到这么—场送到家门口的文艺戏曲演出,他们觉得这就是—种幸福。而对于我们这群能把幸福送到各村各户的人来说,也是—种莫大的光荣。时隔了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每当我回忆起这段往事,仍然会是激动不已,热泪盈眶………。</b></p> <p class="ql-block"><b>《诉衷情-为“我的知青岁月(六)”所感》</b></p><p class="ql-block"><b>一篇倾诉注心声,</b></p><p class="ql-block"><b>娓娓乡音浓。</b></p><p class="ql-block"><b>岁月烙印深深,</b></p><p class="ql-block"><b>泪动暮年人。</b></p><p class="ql-block"><b>那时节,</b></p><p class="ql-block"><b>腾激情,</b></p><p class="ql-block"><b>正青春。</b></p><p class="ql-block"><b>广阔天地,</b></p><p class="ql-block"><b>同炼红心,</b></p><p class="ql-block"><b>一幕人生!</b></p><p class="ql-block"><b> 彦红</b></p><p class="ql-block"><b>2020-10-15</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