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三个月了,今天,橱房终于冒烟,做了两个大菜,并且独食。一个人在零乱的空间里,幽静地宅了一天,有些无聊而感伤地吞咽,稀罕的美味。</h3><div> 昨天晚上去朋友家过重阳,没想到,老家给他们带了枞菌,正是这个季节的新鲜野生松菌。走时,他硬抓了一把给我。其实,我心里是拒绝的。因为很久没有善待橱房了,也怕触景生情。</div><div> 第二天,小心地去蒂,轻轻地过水,把大的一剖为二。然后,烧一根黑毛猪的排骨,七分熟时,再下约三分之一的枞菌,就是一道美味的枞菌汤。这边锅烧热,放入蒜头,葱头爆香,然后倒入剩下的菌子,爆炒,起锅前,放入酸辣椒(一种湖南的刀豆豆豉辣椒),就是酸辣椒炒枞菌。很鲜美,很滑嫩,整个屋子都浮着一股野生的松菌之香。可惜没有茶油,只能以橄榄油替之。如果能有辰溪农村腌的整条酸辣子剁碎了炒,用土制的茶油,风味更独,更欧某某。</div><div> 印象中,这是湘西山区独有的菌子,即便在有菌乡之称的云南,也没见过她,似乎,那里的谷熟菌有点象她。这是迄今为止无法人工培植的菌子;是真正的自然生长,每年有春秋两个生长时节,不到3个月,产量不多,也不便运输和保存,很短促难得的时令山珍,也是最好的送礼土特产。所以住在大城市很难见到或吃到它的,那是一种极大的满足。母亲在老家时,每年总会寄些过来。但我常常阻止她这样做,也阻止亲朋好友。因为她昂贵骄嫩,因为觉得享用奢侈。每每烧制这些肉乎乎的小家伙时,就会思念。</div><div> 小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上深山找菌子,拔笋子,下溪田捉鱼鳅。小时在外婆家,一个叫田家人的村子,经常和表姐哥弟妹们去山里采摘枞菌回来烧着吃,后来住到仙人岩林场,那完全是一个近乎原始的野生的世界,菌子极多。扒开松针,发现这里一窝那里安一窝安静的漂亮的枞菌时,那种欢欣真是无可言说。那个年代虽然匮乏,但吃了太多的如枞菌之类的野生山珍,我们依旧身心健康成长。如今丰裕的童年们就没有这种劳动的快乐和口福了。</div><div> 一个人安静地独自吃着自己的作品。记得你是最反对吃独食的。今天绝对是俩人的份量。也是你最爱的一种做法。你曾经说过,当年在麻阳某校实习时,就吃过酸辣子炒枞菌,印象很深。后来,在芷江时,每到枞菌成熟上市时,我们便会到菜市场去寻觅,并拎满几个篮回来,会熬些菌油,或烧几种口味,最受青睐的是酸辣的。记得第一次去怀化看小村长外公外婆时,你就要我从芷江带了大桶漂亮的小乌枞菌作为见面礼。</div><div> 现在枞菌价格越来越贵了。在上海这个城市是吃不到她的,哪怕湘菜馆,也极鲜见。所以,今天,在枞菌面前,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但我依旧细心地摘洗,用心地烹制。烧出一大盘,一锅汤,放在你面前。</div><div> 那是我们都喜欢的家的味道,是你最喜欢的炒法。是我童年的乐趣,儿时的味道,也是我们恋爱的专利。所以,今天默默地有些伤感地独食,忍不住把照片发给小村长,和她交流,她也发来她做的榨菜肉丝月饼,惊呆了。我说: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真的是你做的吗?简直难以相信。她在那么简陋的异国他乡,也能为自已做出简单而漂亮的美味。我是很惊讶。她说,那我回来做给你吃。不禁心在柏林和长沙了。</div><div> 我们都在用心生活与思念,哪怕独食。</div><div><br></div> <h3>洗之前的枞菌</h3> <h3>小心地摘选</h3> <h3>轻轻过水</h3> <h3>鲜嫩干净的肉肉</h3> <h3>大的剖开</h3> <h3>排骨菌汤</h3> <h3>酸辣子炒枞菌</h3> <h3>正好用茶油刀豆剁辣椒</h3> <h3>小村长做的蘇饼</h3> <h3>简餐</h3> <h3>煎蛋</h3> <h3>蘑菇酿肉</h3> <h3>菜饭丸</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