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柿子红了

杨柳青青

　　家乡的柿子红了，这里，永远是山里人心中最美的风景。

听说山外有很高的楼，很长的桥，大街上有礼花般的霓虹灯，网吧里有梦幻般的西洋景。但家乡的人们，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们知道，那样的花花世界不是他们的，他们爱这由不同色调、不同景物构筑的乡村世界。无论晨曦初绽，还是夕阳黄昏，秋总是盛装出场，红红的柿子烘托着山村的生机，以火的热烈燃烧深情，激荡着每一个山村人心中的期望。

　　朦胧晨霭中，炊烟升腾的地方，那百年烟火薰染的宅屋院落，那层层色彩极为分明的田野，无半点修饰，无一丝做作，真实得一目了然。而村落前后和山地田间，那似红灯笼一样挂满枝头的柿子，把整个山村装点成一幅油画。柿子红透山洼，麦田碧绿如毯……各种不同颜色，不同景物，组成了家乡独有的风景。外界来的人们，总是被它的清新、自然和一尘不染所吸引。

　　凡到过山村的人，哪怕造诣甚高的艺术大师，也难以绘出柿子树上的玄理禅机，这种赋予山村的火红符号，纷繁丰瞻地展现着秋的表情。站在树下，便可感触一种暗香，似在滤过的光线中、在不同的枝头间盈盈浮动。果在树上，树在山上，唯独见不到叶子，假如山可以擎高天空，柿子就是离天最近的神物。

　　仰望家乡那红灯笼似的柿子，会有水一般的东西在心中漫漶。感动幻化音符，起伏成漫山遍野的畅想曲。那些火红的柿子，是秋的代言人，代言着深涵、豁达、乐观，代言着饱满、成熟、凝重。

　　一棵树就像一个村庄，众多叫柿子的伙伴共同支撑着整个山村的意义。即使叶子落光了，总有最后的果实守在树上，直到枝上结满霜花。柿子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柿子红了，其他的柿子也便红了，红灯笼一样，挂在天上。

　　故乡的柿子，一定带了爱的基因，旗语一般舞动沉醉千年的历史。城里来的人，在各样的乡村景物中，采摘让人沉醉也让人伤感的心事；有的也将那红灯笼的热烈，变成永恒，用激情追逐梦想。

　　生命的缺憾构筑了美。家乡，远离城市霓虹，远离都市文明。当风一遍遍吹落树叶，吹红柿子，人就老了。可是，人老不过树，人死去很久了，可树还在，树上的柿子，依然红遍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