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

栀子

　　月余未到江边晨练，一半是因为雨。

今年的秋天不太像秋天。入秋以来，天公不是阴沉着一副老脸，就是隔三差五给你浇几盆凉水，往年的天高云阔、云淡风轻着实让人怀念。

近半月秋姑娘心情不错，偶尔晚间撒个风，天亮了却就收了场。只是清晨，昔日院墙外面树林里热闹的鸟鸣稀疏而寥落……

清晨的江风有些寒凉。江的尽头，太阳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慢慢地挣脱出来，几条小船在水天相接的迷雾里若隐若现，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草叶上结满了露珠，过不了多少时日就会结成霜。从春开到夏的紫薇已开始落叶，金黄的栾树花结了满树的果实，给这萧索的秋增添了些许生气。一月未见江边石栏处的泡桐已是需仰望才见，旁边小游乐场中央那只色彩艳丽的健硕的青蛙仍然孤独地蹲守在那里期待小朋友的光顾。晨练的人更见的少了：练太极拳的大叔大婶们还在坚守，但也减员不少；广场舞大妈们已无从遇见；坚持晨跑的还是那几张熟面孔，每次几乎在相同的地方擦肩而过；游泳爱好者们仍然坚持每晨一游，鲜艳的“跟屁虫”散落在寥阔的江面上，我爱称之为江花。都是些自律意志力强的超人哪，要学习。

今早的风很分裂，没有预期而止，呼呼声不绝于耳。江边垂钓的人已销声匿迹，一艘船过，涌起的浪花从江心层层蔓延到江边，拍打着岸堤哗哗作响。密密的茅草花被江水一次次扑倒在堤坡上，迟早会被这江风江水带走。开满绒花的巴芒与抛洒在江面的霞光相映，暖暖的有一些诗意。星星点点散落在草丛里的蓼花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一位勤劳的老妈妈刨锄着江边一块湿润的空地，想在杂草丛生里辟出一块庄稼地，种上一片豌豆。晨光给她头顶的草帽镀上了一层金边，立在旁边的石柱上挂满了红色的荆棘果，绿绿的藤和叶，在这清晨柔光的包裹里，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那么美。

步行道旁边被见缝插针地整出一垅一垅大大小小的菜畦，谢幕了豆角茄子，花生、白菜、萝卜菜又登堂入地……还有一些被风儿鸟儿随处种下的紫色娥眉豆，南瓜还在艰难地开着花，不知还能不能结出瓜和豆。

水泥院墙上的两只爬山虎过完整个夏天也没能翻过墙头，多子多福的棕榈怀抱里都是孩子，柚子树上金黄的柚子高挂在枝头，自然成熟的柚子落在草坪上没有人捡拾……花开、叶落、瓜熟蒂落，生、死、枯、荣，大自然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故事人生，只是有的人懂了，有的人……

天空中一群鸟飞过，只一转眼就消失在天尽头，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