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外传

廖志洪

<h3>鱼跃龙门</h3> <h3>九天揽月</h3> <h3>成双成对</h3> <h3>  一次下班途中的看热闹,发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竟然有如此鲜活的生态现象。几个拿着自制简陋网兜的人,站在喘急咆哮的急浪边斜坡上演----空中捞鱼。不到一会就装了满满的一蛇皮袋鱼。再之后就是一群摩托车呼啸而至,跳下十来个穿黑衣制服的人扑向捞鱼的人,捞鱼人马上作鸟兽散,有些跑到草丛,有些则亡命狂奔,丢下的捕鱼工具四散零落。不幸被抓住的人,免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h3> <h3>空中捞鱼</h3> <h3>  路边看热闹的人也带着紧张与欢愉的心情慢慢散去。当时没带相机,没有把这个情景拍下来,但脑海中已经萌生了要记录这鱼跃情景的想法。过几天再去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这种盛况了,心情无比的懊悔与失落。这时候看到水坝涵洞旁有个类似哨所的房子,门口站着个老实巴交的人,我走上前一轮搭讪,他声音很急很响像点燃的爆竹,浓浓的四川口音,可能是长时间在这振聋发聩的激流声中产生的职业病吧。通过沟通意译,明白了他是一个专门看闸门的临时工。他说驱赶捞鱼人其实也是有生命安全的考虑,怕人掉到水里出了人命,水库要被问责,去年夏天就有人偷偷游泳被淹死了。我以前供职报社,的确有过这方面的新闻。他现在50多岁了,每月工资2700包住不包吃,一个女儿在附近工厂打工。当天他刚好要去看女儿,我就顺路搭载了他。从此一回生二回熟,经常下班回家我会把车停在路边,和他聊聊天,顺手带些月饼,水果或酒之类联络感情,恳请他务必在有鱼跳的时候告诉我。不出意料他欣然应允。</h3> <h3>急浪边的捕鱼人</h3> <h3>  第二年5月中旬,他来电话说鱼已经开跳了,当时的心情甭提有多开心,立马提起相机翘班开溜,以前单位管制没现在严格,还有一些自由。当我来到水闸时,看到一大群白鹭已经比我早到了,自然界生灵对各种生态变化的嗅觉永远比人领先,比如地震前的老鼠,以及候鸟迁徙等。夕阳中当时场景好一幅鱼腾飞跃鹭鸟争辉画面,犹若动物世界频道的节目,让人热血沸腾,竟胜似王勃的"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名句。当即手忙脚乱一轮狂拍。当时只有2G的储存卡一下就满了,后悔不多带点卡。晚上在电脑上看图时,画面效果一塌糊涂。相机的连拍只有四张,而且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逆照,鱼的起跳点神出鬼没,迅速飞起跌落,好像跟你抓迷藏,尽情和你戏耍,让你根本无法对焦。在准备了充足的电池和储存卡之后,第二天一早赶到现场,发现激流比任何时候都凶猛,水满半壁,轰隆隆发出雷霆般的呼啸,扑打到岸边水花四溅,再变成一滩水珠,泡沫破裂声吱吱作响。水槽中间的大石头受到直冲后,产生的巨浪印证了苏东坡的名句"卷起千堆雪"景象。</h3> <h3>无与伦比的姿态</h3> <h3>  也难怪,一个库容量9950万立方米的水库就是靠这个涵洞的水输入,威力何止万钧?供给这水的是离几公里远的另一个水库,库容也达2千万立方。溯源就是著名的东江河了。东江水属于常年保持国家二类水质,是输送香港和深圳东莞惠州河源城市的饮用水源,因此水还比较清澈。跃起的鱼类属于产卵期的土鲮鱼,多数为巴掌大小,一尺来长,长相顺眼,一看就是善良之类,飞翔起来分外妖娆。就是这种精灵,却可以在这雷霆万钧的激流中密密麻麻逆流而上,她体态矫健刚探出水面,就骑上巨浪,然后奋力升空再跃入天际,貌似腾云驾雾……阳光照射在鱼鳞上发出点点金属般的寒光,橘红的鱼鳍透亮而张扬,一个龙跃卷身,用挑逗的眼神看我一眼再扑通掉入水中,产生一片涟漪。一波未落,一波又起,三三两两,百条千条循环出击如若鱼雷发射连绵不绝,如装了永不停歇的发动机。此时的我不再被激流所吓,很快就进入忘我的拍摄状态,并吸取上次对不了焦距的经验,用手动定好焦段,估算鱼出没的水域,鱼一出水面就猛按快门持续盲拍,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再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任由冲动鱼莽撞到我的镜头上,振得手发麻,跳进我怀里,冰冷腥滑。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这场鱼与人在急浪中由此自然融合的盛况了。</h3> <h3>逆水寒</h3> <h3>飘然越过</h3> <h3>  我踮起脚尖俯视抓鱼骑水飄移状态,马步半蹲拍鱼逆流而上的奋勇,蹲下身把机子放在两腿之间,镜头仰视角度才可以拍到鱼跃天际的雄姿。鱼有些竟然可以跳到三米的高度,奇迹。就这样不断更换镜头,电池和储存卡,任由浪花溅上身,直蹲得腿发麻,为按快门憋气到脸发紫,起来时竟然眼冒金星,差点一个就趔趄滑进了吞噬人的漩涡里。 &nbsp;</h3><h3> 一直在忘我地拍摄,以致身后来了六个穿黑制服的巡逻人员也没发觉,当听到他们呼喝声时心里突然打个寒战,忐忑和恐惧中,瞬间全身冒出鸡皮疙瘩。还好急中生智,谎称是报社任务,目的是宣传水库严格管理的借口才得以全身而退。当时已经离开报社多年,记者证也被原单位收回,当时真怕他们深究把储存卡没收,至于相机可能被没收倒是有思想准备。</h3><h3> </h3> <h3>我欲乘风归去</h3> <h3>激浪飞鱼</h3> <h3>禅意</h3> <h3>美轮美奂的娇姿</h3> <h3>春江水绿</h3> <h3>腾云驾雾</h3> <h3>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h3> <h3>逆水行</h3> <h3>太极图</h3> <h3>比翼双飞</h3> <h3>蛟龙出海</h3> <h3>远方空旷处,硕大的鲢鱼也不甘落后,</h3> <h3>穿梭机</h3> <h3>神气飞扬</h3> <h3>红飞翠舞</h3> <h3>气势如虹</h3> <h3>灵光一闪</h3> <h3>鳞光再闪耀</h3> <h3>八仙过海各显神通</h3> <h3>万箭齐发</h3> <h3>百态千姿</h3> <h3>浪里白条</h3> <h3>冲破万重山</h3> <h3>如虹贯日</h3> <h3>飞黄腾达</h3> <h3>恣意的快感</h3> <h3>踏浪而歌</h3> <h3>梭镖</h3> <h3>云中漫步</h3> <h3>各奔前程</h3> <h3>飞跃巅峰</h3> <h3>弹射器</h3> <h3>美得词穷了</h3> <h3>鱼水之欢</h3> <h3>探索者</h3> <h3>空军一号</h3> <h3>榴弹炮</h3> <h3>雷霆万钧</h3> <h3>这组"鱼跃龙门"作品后来获登《国家地理》杂志"荒野传奇"画册跨版刊登及颁发证书。</h3><h3> 自那次拍摄之后,由于水库需扩容,对饮用水源的严格保护,沿着整个水库周围都拉起来高高的铁丝网,随着水位上升,这种鱼跃现象已经不再,那个四川老乡也离开深圳回家养老了,惆怅今后没机会看到这种激浪飞鱼的场面,同时也庆幸自己成了唯一这种图片的记录者和拥有人。</h3> <h3>鱼雷发射</h3> <h3>清风问道</h3> <h3>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