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一）

宁静的海

  假如让我重新选择专业，我想我选择园林园艺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也可能选汉语言，或是历史，或是生物，或是医学，或是地理，甚至是考古与哲学，却基本不会是现在的工科。人过四十，相信命运的成份越来越大，知道人这一生中，由自己说了算的时候未必很多；但是，再困难的日子，也要靠自己的努力多增加些亮色，让自己尽量过的舒心些，不至于荒芜和颓废，这是我一直的信条。

　　我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种花。是上学前还是上学后？反正印象里最早开始种的是菊花和大丽花（也就是地瓜花），菊花是黄色的，大丽花是红色的，就种在院子里。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喜欢种花，应该也算是一种天分和爱好吧。只是这爱好怎么看也带有女孩子气，所以家长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爱种就种，长什么样算什么样，只要不耽误学习以及放学后的剜菜或拾草就行——剜菜是为了喂猪，拾草是为了烧火做饭，都是小学阶段放学后必须的劳动。剜菜和拾草都比种花实惠得多。

　　大凡一个家庭里，洗衣、做饭的往往是女性，喜欢花的也是女性居多，但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是：有些看起来很细致、很女性的工作，登峰造极的往往是男性。如厨师、裁缝、美发师、眼科医生，还有园艺师等。

一个人性格里带有的东西很难改掉。虽然在此后的许多年里，种花的爱好并没有坚持下去，因为上中学后住校的时候多，学业的压力让许多爱好销声匿迹。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总还是会冒出来的。

　　工作后先是开始十年四海漂泊的日子。船上的工作并不是一直紧张的，空闲的时候不少，所以每到码头下地的时候，看到港口的花花草草，就会想方设法地弄点土，弄点花，甚至是弄点草回来，然后种在各种瓶瓶罐罐里，浇水，除虫，施肥，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只为看点绿色，如果能开几朵小花，则更是欣喜异常。也就是从那时起，骨子里喜欢花的情愫又开始一点点地渗透出来。

　　船上养花不比陆地。一是空间不大，二是材料难找。几平方的房间，最适合的地方也只有巴掌大的窗台和写字台上的丁点儿空间。船上没有专门的花盆，凡是能装土的器具都被当作花盆。用得最多的是大大小小的油漆筒，甚至是较大的罐头盒，底部打上眼儿，装上土，就可以栽花了。简陋了点儿，不过总比没有一点绿色要好许多。

　　我不会钓鱼，但我觉得养花和钓鱼有许多相似之处：都需要喜欢，都需要耐心，都需要勤快。当然也有人说，太懒的人和太勤快的人都养不好花。我倒觉得其实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养花只有勤快是不够的。

我相信花和人一样，有感情，有思想。只是人类还不能完全地了解它们。由于专业知识的限制，有许多养花的现象我无法解释，于是就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例如，大多数花在小的时候不能种在大花盆里。许多资料上只是提示有这么一个现象，但并没有解释原因。小盆种大花会长不开，大盆种小花肯定不会是长不开，而是因为花看到花盆太大，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到与花盆相适应的地步，心里没底气，情绪受影响，所以就长不好。

花也和人一样，知道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