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家书: 痛并深爱着

懂你 原创

想你就象溺水的孩子，渴求有人伸出爱的双手，即使让我够不着，花开一季！却是因为我在想你，读着写给你的文字，莫名痛上心来，悄然滑落的泪，犹如春雨绵长丝丝浸透，温暧却不在。

——题记

 已经不能自己，原以为过往可以淡然的不屑一顾，我可以放下，努力的翘着嘴角前行，须不知，稍一碰触却在那里，就象一根隐形的毒针，甚或有棱有角的尖剌，扎得我不能入睡，难以呼吸。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去想你，可是，你却有如昼夜的交替轮回在我心里。想忘却不能忘，想念却不能念，好在每日忙不完的琐碎，让我无间隙肆意。  

不料女儿因面部囊肿住进市医院，真是多事之秋，更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歌儿，居然仰着稚气的脸开心的叫囔 “妈妈，我终于可以见姐姐了，姐姐不就住在常德吗？” 我一愣，心头一紧 “哦，姐姐在上班呀！”，“那晚上呢？” 歌儿不依不饶，“晚上姐姐在做家教” 我故作平静的回应。手术前 “妈妈，姐姐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呀? ”，拉扯我再次给你打了电话，见我神色异常，妹妹再也不敢吵着要见你了，不忍她伤心，我却撒了谎，说你两天前就去长沙工作都给忙忘了，妹妹这才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满脸的失落。近在咫尺，却只能两相望，虽然一年仅仅见一次面，每次相处不到二十四小时，可妹妹心里，早有了对姐姐的亲近与依念……

也许真是我错了，或许是乐极生悲吧？我以为，你已经潜意识的接受了我，与我说说心里话对我没有了嫌隙，就你一句 “ 有妈妈的感觉真好” 让我喜极而泣，我还孩子似的天真，确信你把我视作亲妈了。尽管我就是你的母亲，你身上流淌着与我相同的血液。要不，我就不会发那条信息 “宝贝，因为急需周转，给我借两到五千元钱吧?” 等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等到 “ 对不起，妈妈，你还是去找外婆借吧。” 我还能说什么，心口突发疼痛，那一刻，深怕只言片语皆会伤到你——我的宝贝女儿。其实，你完全可以帮到我的，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信与不信任，舍与不舍得一念之间的取舍？可你却选择了推卸，推向年迈古稀的外婆。

宝贝，还是想这样亲切的叫你，一如妈妈心底多年真切的呼唤，真的好想好想问你，好想听你心底最真切的回声。无论是对我的不信任还是舍不得，孩子，你都做得不妥贴，因为我是你的母亲，而不是你的朋友或陌生人。你不容我解释，就因这点小事，不回我的信息，不接听我的电话而彼此断了联系，你的突变让我心痛如刀绞，整颗心被你撕碎，想着过往片刻相聚的温馨，也只看到了你游离的眼神……

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改变，你也看到了，平时，纵有千般为难也不愿轻意求人，可是你是我的女儿呀，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真真切切给我上了一课，原来金钱真是万能，可以量化一切。在金钱面前亲情竟可忽略不计，甚或可有可无。而我时常兜里会身无分文，衣着朴素居室简陋穷酸至此，也未曾为金钱而折腰，把金钱当回事，其实，物质生活的清贫也掩盖不了，我们努力于当下的幸福从容。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错放了你的手。要不，与妈妈生活在一起，或许你不会这样，你不会没有安全感，你不会把金钱得失看重，你不会担心上学没有生活费学费，你不会为日常所用还要瞅人眼色，你更不会因为没钱购买，喜欢的小礼物而睡梦中流泪…… 一想起这些，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孩子，我只是用心良苦，不想你那么单纯的去轻易相信人，可你终究选择了你想要的坚持，那位男生有那么优秀吗？优秀到你四年大学毕业了，五年光阴居然就在网络中游戏虚度，就因他帅气的外表，憨厚的表象就可颇得你的信任，你宁愿相信一个与你同窗两年的男生，也可以如此果决的拒绝，生养疼惜你的母亲，真叫我无地自容。

感恩老天的眷顾，就在你准备弃学时给了我赎罪的机会，那一 年，正值你高考，也是我人生最艰难的一年，辞工回老家，用仅有几万元的积蓄，却做了几十万的投资，承包鱼湖建棚养鸭，我只知道没日没夜的劳动，严寒酷暑风雨无阻，也不忍停下手中粗活，生活更是节俭，即便这样，每个月也会为你凑齐几百元的生活费，积攒多日的零碎钱买满大包小包，也会为你挤公交车给你送去……

可当时，你根本没考虑要考大学的，他们巴不得你放弃学业，早就为你联系好了工厂，而你对自己更没有信心，因为前面撂下太多功课不曾用心，为了适时疏导你的情绪，帮你缓解各方面的压力，每日我都得引经据典的为你发信息，每月给你书信，安抚你焦躁易伤的心，勉励你激发你的斗志，只想让你看到希望，而不停劳作早已疲惫不堪的我，往往一上床就会不小心睡着，常常一条信息会从上床的那一刻，断断续续写完为止要几个小时，我得仔细阅过用心感受，不得千篇一律，空洞无力而做作繁琐，过了自己这一关了才敢发出去，因为不敢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又怕哪句说错适得其反，每日都在刀尖上嚼文咬字，只为给予你力量与精神支撑，日复一日从未间断，直到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打来电话开心的说: “妈妈，若不是您的关爱与鼓励，我再努力也恐怕考不上……”，那一刻，我才真正松了口气，多年来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因为有太多离异家庭的孩子，错过了求学的机会。

于是，妈妈就异想天开的盼着，你上大学了，没有那么多压力与束缚了，我可以想你时给你打电话了，妹妹和叔叔想你时，一年到头至少可以来两次乡下看我们了。想归想，等寒假盼暑假，年头盼到年尾，说过许多回，一年也只能匆匆来一次，睡一个晚上，被头还未抚热，妈妈爱的细说才开头，你却又要走了，就这样，四年一晃而过，然后，妈妈又盼着你大学毕业了，可以经常回来了，可以蒸你喜欢吃的鸡蛋羹了，可以为你煲爱喝的鲫鱼汤了，可我却盼不回了……

无数次想给你打电话，却再也找不到理由，你大学毕业了，可以展翅高飞了，不需要更不希罕，每月为你省下的那点生活费了。可我却傻乎乎的依然想着不能松懈，想多赚点钱好支助你创业，想多读点书好与你有话题聊，如今却已成为奢侈的愿望。孩子，你的无视与轻贱浸蚀了我的灵魂，犹如万箭穿心的刺痛，无论怎样事隔境迁，无论我如何努力，无论我经受了多少碎心的煎熬，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缺失的母爱与陪伴，那揪心的一幕幕沉淀了快二十年了，也未曾灰飞烟灭，仿佛就是昨日梦魇……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如果定格在一起，是否想冲出围城的男女也会望而却步？你明理的二伯在家竭力挽留我，善良的三伯责骂你父亲亦言犹在耳，而你的父亲默然坐在一边，阴冷削瘦的面部不带丝毫惋惜，看着我收拾好最后一件旧物，在我踏出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屋门时，风和日丽的天空，忽就下起了零星的太阳雨，不知是老天爷怜悯我不要伤心，还是可怜你奶奶，在那简陋的神龛前烧香忌祖，嘲讽你的爷爷放那一挂鞭炮。而你，我的宝贝女儿，却浑然不知的在屋前那棵樟树下玩石子，你玩得尽兴直到我踉跄走远，才放声大哭，对着我的背影哭喊着 “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我没有回头，不忍回头看你那满是泪痕斑驳的脸，不敢跑回去拥你入怀，紧紧的抱着你不松手。我也回不去了，你的哭喊引来了无数街邻路人的围观，也伴着我泪雨滂沱的远去。后来有好事者提及，才知觉放那一挂鞭炮，只是为了送走视作瘟神的我，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谁作孽谁遭罪，你所有的委屈与满心酸涩就言说了一切。

千般过错皆由因缘而定。宝贝，你的纯善孝顺，你的好学上进，无不让我欣慰，可是，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想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只祈求你放下所有的心结，要不，让我怎可放心，天热了怕你晒着渴着热着，天冷了怕你寒衣单薄，工作了压力大怕你一个人抗，面对生活的点滴，情感的曲折变数，怕你一个人无法应对，由此委屈了受伤了怕你无处倾诉，孩子，我可以理解你将我屏蔽，我能够接受你对我发脾气，我可以为爱而放手，让岁月风干为你挂牵的泪。

可是，我却做不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你就是我心口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能够放下所有恩怨是非对错，却依旧放不下你。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现在，虽有妹妹承欢膝下，有叔叔对我疼惜有加，却也无法替代想拥你入怀的冲动，想与你围炉夜话的期待。我知道，很多时候，许多东西，更多情感，由热转凉已辗转过了几季。曾一度冥思苦想，如若有一剂剧毒解药，让我喝下去不再念你，那该多好！可谁能给我解药，让我不去想你嗔你念你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