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童年时生活在小秦淮河边,那时候母亲在市图书馆工作,到了寒暑假,我会去勤工俭学,挣点学费和零花钱。去图书馆时都是抄近路,穿小巷从河边走,听大人们说河上的小桥叫乌奔桥,每次到河边就特别兴奋,总要奔跑着冲过去,好象才对得起这名字,多年后才知道原来是叫"务本桥"。</h3> <h3> 现在因着接送孩子,每周也会有一二天下午来老城区,有些闲暇工夫就去吃小东门桥的臭干,仁丰里的油糍子大麻团,人民商场陈氏的鸭油干拌,还有路边帅哥卖的蒲包肉。吃着久违的老城小吃,漫步在充满老城味道的河道深巷里,内心时常泛起各种感触,但更多的是欢喜!</h3> <h3> 许是人到中年,童年的点滴就会不经意间泛起,就象老电影中的蒙太奇场景,昏黄但真切,一晃而过,却不断回放,然后就在心底藏着。</h3> <h3> 薄暮时分,喜欢骑车穿行在南河下和丁家湾,在一条条巷道中,追逐着夕阳,直到将她害羞的逼进老城深处的尽头,将青砖黛瓦,苔痕瓜蔓一丝丝晕染成一抹艳红。喜欢和深巷中与迟暮的老妇闲聊,听她慢慢诉说着光阴的流逝,诉说着吹过的风 ,下过的雨,经过的事,走过的人。</h3> <h3> 每到秋风吹起的日子,老城区的天就会黑的特别快,黑的特别早,感觉就转了几条街的功夫,一切就会昏暗下来,路道上的法国梧桐也影影绰绰起来。国庆路上,埂子街里皆是行色匆匆的行人,骑电动车的人速度飞快,还要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有种一叶知秋,转瞬入冬的感觉。</h3> <h3> 参府街头的烧饼店早己改换门庭,鸡蛋火烧却是多年念念不忘的心头朱砂。得胜桥口小夫妻俩的烧粉丝店也不见了踪迹,却还记得当年排队等候的场景,那兰花干的味道不经意间涌向喉头,让我不自觉的咽口馋涎下去。国庆路口卖炉火茶叶蛋的老太太估计早已不在人世了,当年的小土炉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是寒夜里最大的温暖。一块钱一个的茶叶蛋五香味十足,滚烫滚烫的在手上倒来倒去,一边吹着气,一边捧着像是无价的珍宝。倒是百年老店大麒麟阁还灯火通明着,拐进去买了一大袋吃食,老阿姨笑着说:"少买些,吃完再来,新鲜!"我也笑着回答说“不碍事哦,现在难得过来,多买些备着,香呢!”其实她不知道我买的是童年的味道和浓浓的回忆,就像手上拎的茶食,沉甸甸的。</h3> <h3> 近来还喜欢一个人漫步在老城小巷里,漫步在小秦淮河畔,任秋阳将河道和民宅染成斑驳的金黄。走过大小东门桥,沿河向南直行,是一条我叫不出名的小道,老房子,老井,一路走来还有哼哼呀呀的扬剧唱腔相伴,兴致盎然便不觉得冷清。一路走到头,居然就是喧闹的南通路上挹江门,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赶紧一头又扎回河道对岸,沿河踱步,找了块名牌才知道原来就叫埂子街河边。一个转身,如时光穿梭,时尚与复古,繁华与落寞,多么奇妙,多么美好!</h3> <h3> 河道两岸,家家户户门开着,透着邻里间的熟悉,有吃的早的老人家已三三两两聚着,不咸不淡的扯着闲话,看我个陌生人走过,会投以审视的目光,我便刻意舒缓着,唯恐惊了老人们的宁静。如意桥边还保留着太平码头的地名,估计曾经也是处热闹的地儿,如今依然从容的立而不语。</h3> <h3> 曾经辉煌一时的影视公司己衰老成落魄模样,那门前的石桥和石板路陪伴我度过青涩的年少时光。河岸的栏杆边,照例总有三两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在扯家长话里短,听着我脚下高跟鞋的脆响,咕噜了句年轻真好!她们却不知我其实羡慕她们的与世无争,闲话日常。其实人就该如此,经得过繁华,守得住落寞,一路行来,方能安然从容!</h3> <h3> 老城区的人好像特别爱养花,房屋虽破旧不整,但屋前屋后却绿意盎然,但凡有些空地儿,都要栽上几棵葱蒜或辣椒,爬上几株丝瓜藤。行走间,晚饭花应景的开了,且开的灿若云霞,淡淡花香中,我依俙看见一个扎着麻花辨,耳边垂着二朵玫红色小花的姑娘,蹦跳着渐行渐远……</h3> <h3> 夜色氤氲,青石板路在眼中朦胧了,老城旧巷的回味隽永情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