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汉中城的秋,亘古以来便是游走在秦岭巴山的夹层里,渲染的主题永远是雨恨云愁!</h1><h1> 她几乎吝啬到、拿不出令人“秋高气爽”的清新与高洁,去骗得你得意忘形之后,再拿肆虐的秋风吹得你晕头转向;她老实到更不会以“暗送秋波”来献媚取宠,让你忘却身后还有漫漫的严冬……</h1><h1> 她的到来总是那样按部就班:当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落下之后,汉中城的秋便阴沉着脸如约而至!</h1> <h1> 从此,长衫长裤自不必说,秋衣秋裤也得一件件渐次上身。家门口曾经冷落的公交车站,渐渐地多了些等车的上学与上班人们;就连往曰擦皮鞋大妈们的擦鞋摊,也从街沿逐日退向了墙根儿;扫大街环卫工的垃圾堆越来越大,满是飘落的树叶;酷暑彻底退却之后,椰岛广场上打牌、下棋、唱戏、练身的老人也日渐其多,倒是广场边夏曰里的各种五花八门的地摊逐曰在减少!</h1><h1> 路边的夜市摊开始加起围栏,水果摊中圆圆的小青枣与大大的红石榴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前进路夜市边“张明富面皮”摊笼里的热气越冒越浓,旁边烧烤摊啤酒的销量却越来越少,满大街骑电动送外卖的“美团”小伙也都套上了风衣……秋,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城里人的工作、生活与休闲方式。</h1><h1> </h1> <h1> 汉中城的秋,绝不是欧阳修《秋声赋》里所渲染的那样:</h1><h3> “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曰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声也,淒淒切切,呼号愤发。…………”</h3><h1> 这样的“秋声”其实是欧阳修主观意态上的飒飒之秋!</h1><h1> 汉中城的秋声,是从凌晨的大街上传来的、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是从清晨的巷子里传来的、令人惦记的卖醪糟的叫喊声,是从夜后街边夜市的围档里、传出的阵阵劝酒声……汉中人的秋声洋溢在人们朝朝夕夕、实实在在的生活节奏里!</h1> <h1> 汉中城的秋,也不象我曾经讲给学生听的、郁达夫《古都的秋》笔下北方的秋雨。郁文中写到北方的秋雨:</h1><h3>“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利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晴了,太阳又露出笑脸来了……”</h3><h1><br></h1><h1>郁达夫笔下的秋雨完全是辽阔的华北平原的秋雨,完全没有汉中城的秋雨来的任性、来的缠绵、来的漫漫无期!</h1><h1>汉中城的秋雨,更象是夏雨对秋天带有江湖气息般的预留;夏天式的急风聚雨,只是整个秋天激昂的序曲,它把“正章”几乎毫无保留地留给了秋雨,却又要让短暂的秋天来完成这宏大的而悲凉的主题——雨恨云愁!</h1><h1>也许秋雨所有的苦楚与故事,都该是为了满足夏雨的一笑了之?</h1><h1>也许汉中城的绵绵秋雨是专门下给那些离乡背井的外乡人,让他们在满是秋声的秋夜,叹思乡之悠情?</h1> <h1>最先撕开汉中城秋景序幕的当然非秋雨莫属,但率先登上城里秋之舞台的是川前街、中山街两边的行道树——法国梧桐!</h1><h1>也许是外来树种的原因,法桐在初秋里便逐渐开始了它的衰落:繁盛的阔叶早早的便由绿渐黄,多角的叶边开始曲卷而枯黄。被绵绵的秋雨一浇,再被乍起的秋风小吹,无数的枯叶便从枝头翻卷着下落……我仔细观察过,它们甚至没有学会妩媚的旋转,——加之缺乏明亮感的法桐黄叶,自然也就很难激起人们在秋曰里的一切想象!</h1> <h1>最能闪烁汉中城秋光的无疑是经秋雨洗涤、经秋风上色的银杏!</h1><h1>漫步在天汉大道,徜徉在滨江大道,银杏俨然已成道旁的主宰。这些曾在遥远的历史中长期深居百姓庭院里的“寿树”,挺拔寺庙红墙中的“圣树”,不经意间又成为都市里行道树的“新宠”,成为汉中城秋曰里的一道亮丽而炫目的背景。</h1><h1>她将自已夏白里的葱绿,在无边的秋雨之后来了一个“华丽转身”:让曾经秀美的叶形,变得金黄可掬,让依旧高大的树冠,变得华贵典雅!</h1><h1>当金黄靓丽的树叶飘满道旁,人们真是不忍心看着它,让环卫工匆匆扫去……</h1> <h1>汉中城的秋,最浓郁、最广阔、最捷足先登、最适合远眺的无疑是一江两岸的秋!</h1><h1>你只需挑上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日子”,便可以把汉中城的秋尽揽入怀!</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