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给孩子，写给自己</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div> 今早，行走在路上，听一母女对话“女儿啊，好好考啊，再坚持三天……“</div><div> 始知，又逢中考时，刚经历的高考也到了揭榜的日子。</div><div> 去年的今天，我陪着女儿，奔波于中考。考场内，是孩子们凝神静思；考场外，是家长们翘首期待；高考的送考场景见过，还没经历过。这道特殊的风景，亲历的、围观的，想必都各有思量。</div><div> 记不得去年的今天，我跟女儿说过什么了，应该是与考试无关的比如中午吃什么的话题。今早，听这对母女对话，内心感触良多。</div><div> “再坚持三天“！ 呵呵，典型的大人哄小孩的惯用话语。大人说，孩子听，一次次轮回。</div><div> 三天以后呢？许是同学聚会的疯狂，许是一次家长承诺的旅行， 许是没有唠叨陪伴的上网，许是无拘无束的闲逛。接下来，面对考分的揭晓，面对录取的期盼；接下来，又是一个三年……这个妈妈又会说：”再坚持三年……“！</div><div> 我突然发现，这位妈妈的话，很富有哲理，再坚持三天！再坚持三年！</div><div> 三天！三年！三年的坚持，三天的发挥。我坚信多数孩子都能到达他们心仪的目标，因为，这只是一个台阶，一个向上跨越的起点。在一个一个的起点上，孩子们不断的到达顶峰，又不断的把顶峰踩在脚下。而父母，终将释然，在释然中孤独的老去……</div><div>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命，这是人本能的坚强，由不得你选择。唯有，顺从、攀爬、前行，爬坡上坎，一程又一程。我们每个人一生都在充当愚公，都在倾尽毕生为自己打造一条通往幸福的路，无论多远，无论多难！</div><div> 毋需纠结于岁月的有情无情，光阴带走一切的同时，也在反反复复的轮回中让我们有了无尽的期待。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意思吧？这就是幸福吧？！</div><div>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曾幻想能够在万丈光芒的正中央演绎自己的精彩人生，可在一次次坚持、一次次经历过后，也许你会发现完美只是生命进取过程中的一种理想状态。而多数时候，总感觉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在不断地挑战自己的神经，也因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做参照、比较，自己的缺点终被无限地放大，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div><div> 我不想否认追求完美是一种值得倡导的生活品质，人生应该在这种精神的驱使下渐渐充盈；可不能否认：人生的漫漫长路绝非一撮而就，正如这位妈妈说的“再坚持三天”、“再坚持三年“。生命本是一场旅程，沿途会有看不尽的美景，也有高山大河的阻碍。生活的真谛在于：好好把握每一次的放手与坚持。</div><div> 有“足球诗人”美称的央视解说员贺炜，在西班牙被淘汰后的一段深情旁白，听来甚美：</div><div> “人生当中成功只是一时的，失败却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有的人会被失败击垮，有的人能够不断的爬起来继续向前……我想真正的成熟应该不是追求完美，而是直面自己的缺憾，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div><div> “罗曼-罗兰说过，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仍然热爱他。西班牙队从头再来吧！难道向上攀爬的那条路不比站在顶峰更让人热血澎湃吗？”</div><div> 是啊，我也相信，成功是一时的，失败才是主旋律！向上攀爬的过程，比之站在顶峰，更让人澎湃！！！ </div><div> 其实，人生又何来的顶峰之说？所谓的顶峰只不过是世人臆想的一个台阶，或是一个暂时无法突破的瓶颈，或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功成，或是一个花团锦簇的绚丽。认清生活的本质并仍然热爱生活，这才是真实的人生。</div><div> 写到此，我竟惊出一身冷汗，我做到热爱生活了吗？我的孩子做到热爱生活了吗？我周围的亲们做到热爱生活了吗？</div><div> （2014-06-24）</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老婆（写在520）</h1><div><br></div><div> 夜半酒醒，浏览趣闻轶事，聊当消遣，知晓又到“520”，每年的五月二十号，这是一个日子，正常不过的普通日子，却因谐音，被各种利用、各种惦记。<div> 甚好，把平凡的日子，活出各种精彩来，也是一桩幸事。</div><div> 想起昨日晚间，几个老爷们聊到家长里短，朋友问我家谁管钱财，我说我老婆啊，她能够精打细算，利用有限的钱财把家里日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要是换着我，嘿嘿，估计我是个败家的，不知会把日头管成什么样。</div><div> 是的，这夜里，细想还真是这样，老婆也十分不易，在这个“谐音”的日子里，写写老婆。</div><div> 老婆是我校友，结识她也是有趣。我的一个兴化老乡带她见我，她们的本意是想撮合我老乡跟我多接触多联系，没成想无心插柳，“却把自己送进了虎口”，我老婆后来这样评价我们的相识。</div><div> 虎口也罢，蜜窝也罢，慢慢的熟识，慢慢的结婚生子，慢慢的熬到了天命之年，小姑娘已熬成了老太婆……</div><div> 说到窝，想起来一件事，我们买房子办手续的时候，售楼处经理问以谁的名字买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我说写我老婆的名字呀，经理用一个很是怪异的眼神看了我和我老婆。办完各种繁杂的手续，拿到房子后，老婆跟我说，当时那个卖房子的经理听我毫不犹豫的说房产证上写老婆名字时，很是吃惊，她经历过好多为了写谁的名字而吵架的。我倒是不明白了，两口子怎么会为这事吵闹？我当时内心的“小九九”是：“哼，当然写老婆的名字，那么繁杂的手续要办，你去跑吧，我怎搞的清楚？”，老婆最终是上了我的“当”的。</div><div> 房子是老婆的，就连我们户口本上的“户主”，也不是我，因我的户口后来转入现在的住处，老婆却是先转进的，无妨，这跟过日子有什么关系呢。</div><div> 或许，这就算缘分，也是命里注定的吧。老婆，没能“逃出虎口”。</div><div> 九一年夏，老家发大水，我是从新闻中了解到的，兴化本就是低洼地，老家那差不多是“锅底”。那一年也是老婆（那时还是女朋友）毕业即将去北京上班，我在徐州准备读研。惦记老家父母亲人，跟老婆商量，说回去看看吧。坐了一夜长途汽车，早晨到了唐子公路边下来。</div><div> 一片汪洋，公路地势高，离水面还有几十公分；电线杆子有半截在水里，垂挂的电线已快到水面，农作物都沉没在水下，村庄成了孤岛，烟囱上还冒着几缕青烟，告诉人们，生活还在继续。</div><div> 远比想象的要严重，我和老婆已不知所措，怎么到达十五里外的村落，成了一个难题。没有手机无法跟家里联系，船也不能正常通行，因为分不出哪里是河道哪里是农田。</div><div> 最后，还是决定慢慢走回去，路，我是能够找到的，因为这段路，我太熟悉，两块方石板并排铺成，蜿蜒向前。</div><div> 我把包裹行李背在我肩上，脱下鞋袜，掺着老婆，趟水走“路”。水齐腰深，我和老婆一步步探索着路，时不时一个趔趄，几欲摔倒。</div><div> 走了一段，老婆说脚疼，是的，光脚走着搁的狠，我是打小就光脚惯了的，忘了老婆城里人出身，没走过这样的路，何况还是在水里。老婆套上所有的袜子，有五六层，一路趟着水，十五里地，五个半小时，终于到了村口。</div><div> 母亲见到我们趟水回到家，埋怨我不该带老婆回来，受这等委屈，哽咽着说，你们回来干嘛，怎么吃得消啊……她心疼她的儿媳妇。</div><div> 带着老婆趟过这样一段浑水，也就没什么坎过不去了。试想，一个皇城根长大的弱女子，陪你趟水五个半小时，她一定是把她交给你了。</div><div> 当然，老家还有很多让老婆不能忍受的，老家的茅厕，老家的蚊蝇，老家冬天的寒冷，老家喝河里的水，老家听不懂的话……老婆都得一一忍受。</div><div> 老婆偷偷的从家里拿出户口本，我用一辆破自行车驼着老婆去云龙区民政局领出结婚证时，老婆这一生就真正的入了“虎口”。</div><div> 二十多年过去，女儿也已长成，这些往日的点滴，无法释怀……</div><div> 老婆，老伴，一生的依靠。</div><div> “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佳藕；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岁月，慢慢的把老婆从一个娇小的姑娘煎成了真正的“老婆婆”；岁月，也渐渐的把老婆从一个稚嫩的学生炼成了成熟的“管家婆”……</div></div><div> 岁月，静好……</div><div> 丁酉年五月二十日</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再读红楼</h1><div> </div><div> 常言“少不读红楼”，以前尚不解个中缘由，近日再读，方能有肤浅体会。</div><div> 记得第一次读红楼梦是在大二，那是百无聊赖之际，豪言读史、读名著、读哲学，好像是一周之内就读完了，当然是一目十行，书中词阕几乎不读，也读不懂。</div><div> 第二次读红楼应该是在十年前了，读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读完一百二十回，就被夫人收起来了，放在那实在碍事。</div><div> 今年春节后，又翻出来复读，一直到今天，才读完一百二十回，竟然能读下来，也略微能懂个大概。</div><div> 感触良多。有想痛骂那些把红楼搬上演视银屏的编剧导演之冲动，生生把红楼弄成言情，何等肤浅。</div><div> 少年者，尚非人之伴侣，自不懂情爱之殇；还不为人父母，焉能知父母之痴爱和呵护；又不曾立业，哪晓得创业之艰辛、富贵之不易；当然，不是高官厚禄，更无法体会权势之无奈、官场之舞弊；没有安家守室，实无从明了世事之心酸和无奈。</div><div> 唯有步入老年，再读此醒世之作，方能静心，渐而得其要领。</div><div> 故人以荒堂言述说辛酸泪，卧红绡帐，落烟花巷；着紫蟒长，穿破袄寒； 自金满箱、银满箱，至陋室空屋、大厦将倾。谁解其中味？</div><div> 谁解其中味？！</div><div> 而今，世风日下，礼崩乐坏！ 言即仁义道德，行却男盗女娼。知人之难、伪装难剥。</div><div> 荒堂！荒堂！！甚荒堂！！！恰似：</div><div> 周公恐惧流言日，</div><div> 王莽谦恭未篡时。</div><div> 设使当日身便死，</div><div> 一生真伪复谁知？</div><div> （2014-04-30）</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桂花，又盛开</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div> 昨日假期第一天，本想家人一起去郊区游玩，早起看新闻说几条出京的路已严重拥堵，只好打消念头。又说颐和园桂花盛开，遂决定跟夫人一起去颐和园，女儿则独自躲到咖啡屋去看书听歌，小长假就这样开始了。</div><div> 乘331路直达颐和园，三十元一张门票，跟夫人说比以前的十元一张贵许多了，内心不免有点悔意，何苦花钱来凑这热闹。</div><div> 进得东宫门，即刻被浓郁的桂花香气所吸引，我和夫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惊叫出来：“桂花，真香啊”！顾不得许多，奔向最近的一棵，启动最强大呼吸模式，贪婪的吸进那桂花香味。这一刻，只恨自己的肺不够庞大，不能吸进全部的香气。我把头扎进枝叶中间，欲把那小巧的四瓣连同芬香一同吸进体内……</div><div> 我正像条缺氧的鱼，大张着嘴从这桂花树中汲取能够支撑我的养分，那边传来夫人的叫喊声：“老公，快来看，丹桂，丹桂，丹桂哎！”我努力把头从树叶中拔出来，望向夫人。</div><div> 夫人在几米外对我招手，她身旁的那棵桂花树围了三五人群，我快步走去，始见这棵树的不一样，她开花竟然是红色的。</div><div> 那葱绿的叶丛中，泛出点点红，小米粒一般大，一撮一撮紧紧排列，又一串一串的相互簇拥，密密匝匝。除了香气，那红红的团簇，更增添喜庆，令人赏心悦目。成群的四瓣花在叶子下悠然的怒放，无暇跃上枝头与绿叶争艳，只是傲然的释放浓香，竟要占据这所有的空间。</div><div>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丹桂，常言“丹桂飘香”，却从未谋面，今日终于得见了。我又端详起这棵丹桂，与其他的金桂、银桂，并无不同，只是花色各异，金桂黄、银桂白、丹桂红，这红与绿相得益彰，是那样的雍容华贵，让我肃然起敬，我竟然对这丹桂有了丝许畏惧，在她面前，我似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是啊，国色天香，原本这香气是从天上下凡而来，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觊觎的！</div><div> 沿着长廊一路缓行，徜徉于浓郁的桂花香中，我和夫人就像两个置身游乐场的孩童，每经过一棵桂花树，都要停留下来，兴奋张大嘴巴呼吸，再绕树一圈，不时还把脑袋扎进树丛中，让鼻子与那花串靠近些再靠近些……</div><div> 我最喜桂花，曾在自家院中种过一棵金桂，却因冬天没有移栽到屋里，来年便不再发芽出叶，为此很是遗憾。印象中徐州矿大主楼周围的几棵桂花，每到仲秋盛开之际，是极其让人流连忘返的，我和夫人在那相识相恋……</div><div> 前些年在昆明做项目，租住在一戒毒所内，院内也有两棵桂花树，一年竟能开三次，一次是春节附近，一次是端午前后，当然，还是秋季这一花期最为厚重、长久。也只有在这“春城”，有那肥沃的红土，有那如春的节气，才能开出三期花来。</div><div> 一路走着，一路汲取着天香，有如仙游。跟夫人说，今天真来对地方了，园中百棵桂花树均被我们一一的闻过，而且，还有四棵丹桂！30元门票早已忘了，我只想掬一捧桂花香，把自己灌醉，不再醒来。</div><div> 带着内心满满的天香，我和夫人离开了颐和园，归途中，夫人还不时把手凑近鼻息，她说香气仍浓，正应了李清照的这首诗：</div><div> 暗香轻黄体性柔，</div><div> 情疏迹远只香留。</div><div> 何须浅碧轻红色，</div><div> 自是花中第一流。</div><div> （2014-09-07）</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私人定制--让瑕疵出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div> CBA总决赛战罢，女儿学校的班级篮球赛正酣。</div><div> 女儿是参与及组织者之一，如何用有限的资金，给参与者及优胜者发放有意义的纪念品，小伙伴们可谓绞尽脑汁，最后决定还是发挥美术班的专长，开启“私人订制”模式：买来白T恤，自行创作。</div><div> 这任务自然落到女儿肩上。</div><div> 两个晚上，几乎都到深夜一点，完成半成品两件。我没坚持到深夜早早睡去，老婆陪着女儿作画。</div><div> 早起看到这样的成果，我很讶异：手工绘制至此，非专业不能及也！女儿辛苦了，作为女儿助理的老婆辛苦了！</div><div> 值得赞叹的是那三个篮球，原本是女儿在绘制过程中跟我聊天时走神，多画了一个“O”，一番思索，并小伙伴们在微信中一通交流，“再画一个变成三个圈，设计成篮球状”，正好寓意“篮球三分王”。人才啊，小伙伴！</div><div> 原本是瑕疵，处理不好没准会浪费这件T恤，可一个创意，成就了一副作品！这真是专业的思维、艺术的魔力啊！</div><div> 我不由想，漫漫人生，处处会有瑕疵，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完美无瑕本是水中月镜中花。一点失误可以产生一个瑕疵，一个瑕疵可以损坏一件T恤，一件T恤可以影响整个心情……面对瑕疵，在于你如何去面对。想起一句励志的话：“瑕疵造就的结果不在于瑕疵本身，而恰恰在于我们面对瑕疵的态度”。</div><div> 小伙伴们，让瑕疵出彩，则是你们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为你们点赞！你们都是“三分王”！</div><div> 亦盼你们都成为学习、生活中的“三分王”。</div><div> （2014-04-02）</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多层空间</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女儿素描作品赏析之二）</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div> 破损的路面，路灯杆底部的罩子，固定罩子的螺丝钉，杂乱的电线，还有远处的学校围栏……</div><div> 用素描技法，来提升静物的动态感觉，让静物展示出层次和空间感。</div><div> 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题目是“多层空间”。艺术老师果然高明，四个字，由得孩子们去想象去发挥去展示。</div><div> 女儿画了学校门口一个普通的电线杆。</div><div> 我每天接送女儿时，都能见到这个电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更别说跟“美”沾丝毫的边……</div><div> 看见女儿的画作，不由惊叹：果然是专业！在这方面我很有点自惭形秽的“赶脚”，艺术方面的文盲也增加了对女儿作品更多的怜爱与喜欢。</div><div> 一枝铅笔，一张白纸，几天工夫，竟然通过黑白灰关系、明暗对比；表现出景物的形体结构及质感、色度与空间距离；表现出微观到宏观的多层与协调。而这幅画的许多层次，充分说明了画面丰富的内容。</div><div> 也印证了这句俗语：美，无处不在！</div><div> 人之心时有阴晦，倒不如一幅画，简单明了……</div><div> （2014-04-19）</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绽放的年纪</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给女儿成人礼）</h3><div><br></div><div>女儿，已长大，</div><div>转眼迎来成年，</div><div>谢谢你，女儿，</div><div>你带来的快乐，</div><div>你健康的成长 ，</div><div>你优异的表现，</div><div>十八年，给予我们，</div><div>足够丰厚。</div><div><br></div><div>女儿，已长大 ，</div><div>你呱呱坠地与我第一眼对视，</div><div>仿佛，还在昨天，</div><div>那一刻，我们“一见钟情”，</div><div>我誓用生命护你；</div><div>妈妈生你的撕心裂肺，</div><div>妈妈肿胀的奶水，</div><div>妈妈月子里的憔悴……</div><div>你“见”过，但不记得。</div><div>你记得，爸爸自行车前的小竹椅，</div><div>载着你飞奔，</div><div>清华荷塘边逗蚂蚁、找蜗牛，</div><div>紫竹院里抓蝌蚪，</div><div>百望山上寻野酸枣，</div><div>还送你到，</div><div>语言大学幼儿园……</div><div>好像，眨眼间，</div><div>小竹椅就装不下你了。</div><div>转身，你到了，</div><div>林大附小，</div><div>师大三帆，</div><div>清华附中，</div><div>这些，都在你的记忆中了。</div><div><br></div><div>女儿，已成年，</div><div>你用古筝，</div><div>奏出了自己丰富的童年；</div><div>你用画笔，</div><div>描绘着自己眼中的多彩世界，</div><div>把自己画进了清华附中美术特长班，</div><div>还把自己画进了纽约第七大道帕森斯学院……</div><div>女儿，你到底，</div><div>要画，</div><div>怎样的将来?！</div><div><br></div><div>女儿，你既已成年，</div><div>先画一条路吧，一条你未来的路。</div><div>你要把路上，布满风景，</div><div>边走边看，不至于枯燥；</div><div>你要把路上，画上台阶，</div><div>每一个台阶，是一个向上跨越的起点；</div><div>你要把路上，画上高山和大河，</div><div>一帆风顺的路总是短的；</div><div>你还要在路上，画上驿站，</div><div>洗洗脸，化化妆，充充电，</div><div>女孩子，永远要美丽大方、充满自信的走在路上；</div><div>最后，在路上画个舞台，</div><div>在万丈光芒的正中央，演绎你自己的精彩人生。</div><div><br></div><div>女儿，你已长大，</div><div>在你自己刻画的道路上，</div><div>攀登、前行，爬坡上坎；</div><div>用你的善良、正直、勤奋、忍耐，</div><div>去打造一条通往幸福的路，</div><div>无论多远，无论多难！</div><div>女儿，你记住， </div><div>人生中成功只是一时的，平庸和失败是主旋律，</div><div>能够不断的爬起来继续向前，</div><div>才是生活的本质！</div><div><br></div><div>女儿，你已长大，</div><div>你画的背面，</div><div>是日渐老去的爸爸妈妈，</div><div>相拥着在路边，在台下，</div><div>静静的观赏</div><div>……</div><div> （2016-03-10）</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送 • 行</h1><div><br></div><div> 今夜，送你远行。</div><div> 闺女，你转过身的那一幕，是我这辈子最为艰难接受的一个画面，这个画面会定格好久，直到你下一次回来，在机场出口，你我那相视一笑，再现之时……</div><div> 周围有众多亲朋好友，还有你的同学朋友，我没有流成泪，妈妈哭了……</div><div> 闺女，你带走了我的半个世界！家中，只剩你留下的毛绒宠。</div><div> 十八年，拉扯你这么大，第一次要离开我们好久好久，我不敢去想这个好久有多久，除了不舍，还是不舍。</div><div> 不是自私才舍不得你、从此无限的牵挂你，这只是做父母的本能。</div><div> 我知道，此刻，你也许，也不舍，只是你已转过身，我不得见……</div><div> 这就是分离，人生中短暂几个月的别离，孩子！</div><div> 差不多三十年前，我从你的籍贯地戴桶村来到徐州，也是我第一次离家远行，那时候的徐州于我就是世界了，有高楼，还有火车，要从老家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我的父亲把我送到了大学宿舍。</div><div> 而今，你也要飞十多个小时，去往曼哈顿第七大道，我想，那里便是你今后几年的世界了吧，你的父亲没能送你到大学宿舍。</div><div> 孩子，你自己去吧，一路平安，在你最美的年华里，去做你钟情的事！不送你去，是因为，你比你的爸比出色，爸比我根本听不懂叽里呱啦的歪国话……</div><div> 还记得？平日里，爸爸说的最多的就是叫你多读点书，因为书中藏着别人的世界，你读懂了，你的世界就大了。你从北京读到了纽约，是不是感觉世界变大了？</div><div> 世界是大了，变大的世界也会越发杂乱。从今，需要你自己去甄别大千世界的纷繁芜杂，去探寻那里喧闹的街道和冷僻的角落，去猎奇，去闯荡，去立业，去寻觅爱情，去分辨真伪……爸爸唯有唯有唯有在一边静静的等候，因为你的世界已大到爸爸触摸不着你。</div><div> “我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不必追”……</div><div> 不必追，也追不上。</div><div> 因为，你还会回来。</div><div> 你要记住回家的路啊，我的孩子！</div><div> 你要记住，孩子，从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你的父母就在等待你回家。</div><div> 家，是你永远的港湾！</div><div> 家是港湾。但，心灵才是你恒久的归属。孩子，在繁杂的世界中，须得时刻寻求心灵的宁静，要学会把大千世界中的收获变成自己心灵的财富，在内心建立起坚强的自我，这样，你在这个世界上便有了精神的坐标，无论走多远都能寻找到回家的路。</div><div> 我，目送你远行，不追。</div><div> 此去，不祈你功成名就，不图你光宗耀祖；惟愿你，勿忘初心、勿忘初心、勿忘初心……</div><div> 你的亲人和你的心灵，从此刻，会一直牵挂你，等你平安回家……</div><div> 缺钱花了，来个信……</div><div> （2016-8-15）</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归•来</h1><div> </div><div> 女儿，你将归来。</div><div> 此刻，我坐在飞速奔驰的列车上，往家里去。</div><div> 此刻，你在米国那半球，准备坐上飞回北京的航班，往家里去。</div><div> 此刻，妈妈是在家里，却一会儿在你那里，一会儿在我这里。</div><div> 明天，我们就会在一起，呆在家里……</div><div> 真好，一百三十五个日日夜夜，很短。</div><div> 也，那么漫长。</div><div> 犹记得，送你时的背影，那是刻在心里的图片。</div><div> 那一幕，仿佛在昨天，不是时间短暂，而是夜夜想起。</div><div> 虽然，我们也天天见面，通过微信，通过视频，通过语音，但，这不是见面。</div><div> 我，喜欢，实实在在的你，悠哉悠哉的神情，熟睡的模样。</div><div> 喜欢，看你出门，等你回来，更喜欢接你回家，心疼你在车上的困意。</div><div> 喜欢，为你做饭，看你大口吞咽，又说，巴巴，吃多了，然后，再去运动。</div><div> 喜欢，静静的站在你床前，听你均匀的呼吸，替你掖一下被角。</div><div> ……</div><div> 你，要长大，要去求学。</div><div> 我们不舍，但内心，暗自欢喜。</div><div> 鸟儿总要飞翔，</div><div> 兔子也会疾奔；</div><div> 雄鹰展翅在高空，</div><div> 骏马奔驰在草原。</div><div> 去吧，我的孩子，</div><div> 京城，已留不住你，</div><div> 去找到属于你的世界，</div><div> 只是，请你记得回家的路。</div><div> 家，终究，只是港湾；</div><div> 累了，供你回来歇歇脚。</div><div> 只是，你的归期，</div><div> 便是，我们的节日。</div><div> 我们，会一直守候在家里，</div><div> 看你奔跑，听你高歌；</div><div> 也，候你归来……</div><div> 家，回家，感觉真好。</div><div> 有妈妈包的三鲜饺子，</div><div> 有爸爸做的西红柿炖牛腩，</div><div> 一碗卤煮，一碗炸酱面，</div><div> 这才是，家的味道。</div><div> 回来吧，孩子，</div><div> 我们唠唠别后的日子，</div><div> 我们谈谈初始的愿景。</div><div> 回来吧，孩子，</div><div> 歇歇脚，吃饱饭，</div><div> 再去寻找属于你的梦想。</div><div> 我，努力不去想，</div><div> 短聚后的再次送你远行……</div><div> （2016-12-27）</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给女儿（2017.01.24）</h1><h3>闺女：</h3><div> 又过了一个生日，你已经往二十岁奔啦，时间真快，快到巴巴都不想去承认，你已长大，我已近半百。</div><div> 长大的闺女儿，巴巴已好久不跟你交流，如今，有些话想对你说。</div><div> 你这两年的长大，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好像，一下子就长大，突然就离我们已遥远。</div><div> 我和麻麻，努力追赶着你成长的脚步……</div><div> 可怎么能赶上，你飞到了天边，你的世界大的出奇。</div><div> 同意你去米国，到如今第二个学期，说实在的，我和麻麻还是不能释然。这个选择到底对否？说自私也罢保守也罢，真的不适应你长期不在身边。</div><div> 思念尚能忍受，我们有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具有的一样胸怀，会用爱来排解思念的痛楚。</div><div> 担忧却是最折磨人的。</div><div> 担忧，或者说叫牵挂。我们的女儿，是否能照顾好自己，怎么去保护好自己，将来的路究竟是什么样子，女儿快不快乐，是否安全……</div><div> 如果，偶尔听说或碰到一些我们不能接受做法，会百倍的加剧我们的担忧。</div><div> 我说“不能令我们接受”，是给你，也给我们留一个思考的空间！你要知道，闺女，我和麻麻，这么多年，对你足够理解、足够宽容，麻麻说巴巴对你几乎是娇纵，不为过也……</div><div> 来，说说巴巴的担忧吧。</div><div> 比如，喝酒。听说你还喝酒时，而且能喝醉酒时，我几乎认为天塌了。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呢？去年，你申请完学校准备出国，有相当一段时间是空白的。玩，成了你生活的全部。可，你是怎么个玩法？你可知道，那些日子，你的麻麻为你如何着急怎样伤心，她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她流淌了多少泪水？你是她深爱的女儿啊！你是她大半个天啊！一个刚年满十八尚未成熟的姑娘家，竟然喝酒、醉酒。你，那些日子太过分了……</div><div>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巴巴听到这些时，是怎样的心情，是怎样折腾自己折磨自己，然后又强忍着把疼痛压在心底……</div><div> 为什么？我在外地，我回不来！我要能回来，我会天天看着你盯着你，但我也知道即使这样也不能根本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只有靠你自己。所以，数个不眠之夜后，我选择隐忍，选择让你自我调整 ！我回过头来规劝麻麻，说这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代价，让她自我进行调整吧！我们一次次在电话两端倾诉哭泣，我们的乖巧女儿究竟怎么了？是压抑？是放纵？是痛苦？是缺少关爱？还是我们做父母的有多让女儿失望？我们走不进你的内心。你深更半夜的在外面折腾，麻麻在家如坐针毡内心焦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还不敢对你说教训导，你那个时候是极其膨胀……</div><div> 你还抽烟……</div><div> 我实在脑补不出来，你抽烟的样子……</div><div> 闺女，你还记得去年在徐州宽宽家，因为你那个朋友去玩，晚餐时巴巴当着那么多人发火了。巴巴哽咽着、几乎是恳求着说，“你当着巴巴的面，哪怕是装给巴巴看，别如此浓妆艳抹……”</div><div> 真的，闺女，我更喜欢你的清纯，你原本不需要那些装饰。</div><div> 你竟然纹身，哦，天啦。特立独行，不能说是一种性格哎，过分一点讲，是一种变态行为啊！闺女，你，需要用这些去吸引眼球吗？还是什么其他道理？我无论如何想不通。</div><div> 我努力让自己去适应你，我不时提醒自己世界变了，孩子大了，不一定都是一样的世界观了。而今，我渐渐适应你的装饰，我告诫自己，爱美，不是一个标准的……</div><div> 但，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世界观的事。抽烟、喝酒、纹身，就不是！</div><div> 我把这些归结于成长的代价，闺女！想必你现在回过头看去年的自己，已经感觉到彼时的幼稚和单纯。那么，我在此认真的告诉你，成长的过程，并非放纵自己，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经历！那么：</div><div> 请你，别再抽烟，闺女！</div><div> 请你，控制喝酒，闺女！</div><div> 这其中的道理，不需巴巴多说了吧？你自己定能分辨。我也相信，去年，巴巴选择隐忍不发，是正确的，我的女儿一定能够自我调整好的！你想想，如果不是巴巴选择忍让，而是去强制干预你，咱们家，会增添多少冲突？</div><div> 闺女儿，听见了吗！记住巴巴的嘱咐！巴巴不会容忍你，在抽烟喝酒这方面再去放纵自己！抽烟，绝不可以！喝酒，在米国，要遵守那边的规定；回到国内，逢亲朋好友，适当喝点助兴，可以，但掌握好度，保护好自己！这是巴巴对你的底线！绝不可逾越了！！</div><div> 再来说说你交友的事。</div><div> 这个话题更不好说了，我懂得，情感，是个很微妙很虚幻的东西，有时候由不得自己。</div><div> 这么说吧，闺女，你还远远未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情窦初开的少女，如花的年岁里，碰到所谓的“意中人”是可以理解的！</div><div> 要恰当的对待情感问题，闺女，巴巴给你提几点忠告。</div><div> 第一，不乱交友不滥交友。朋友是多多益善，但到你们这年龄，则要注意了，不能像儿时由着性子来了。即使是普通的朋友，也要交正派的、上进的、有教养的，对有些不良嗜好者、动机不纯者，远离，切切！滥交友、乱交友的女孩，是让人瞧不起的。你，不可如此！</div><div> 第二，保护自己把握好分寸。记住，我的闺女，古人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绝非封建礼教，而是男孩女孩交往的基本礼数。即使对自己喜欢的男朋友，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div><div> 第三，永远不要脚踏两只船。记住啊，闺女，有些事有些人，当断则断，千万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否则，会吃大亏的。</div><div> 第四，青春浪费不起，感情挥霍不得，珍惜珍惜。闺女，把精力放在你要做的事情上，别忘了你的追求。青春年华，稍纵即逝，珍惜好不容易有的求学机会。碰到合适的能够入你眼的人，也别拒绝，当好朋友当知己相处，有缘分，最终一定会有好的结果。</div><div> 第五，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别人负责。我能想象到，闺女，你身边，不乏追求者，巴巴告诉你，该拒绝的，别含糊，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说“不”！暧昧的态度是一种伤害，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更别说谎别欺骗，那是傻瓜才干的话。</div><div> 第六，所谓的最好的、更好的，也一定有缺陷，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而且，往往，越优秀优点越突出，缺陷也越明显，因为，那时候，你对他的要求和标准，不知不觉中提高了，你要慢慢的学会去宽容，学会去欣赏。</div><div> ……</div><div> 巴巴作为过来人，也是一个男人，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我的女儿：你只有先自己在乎你自己，才能越来越高贵！你若不珍惜自己的情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别人只会加倍的伤害你！到头来，谁都瞧不起你！太随随便便的女孩，会沦落为别人的玩物！女人，最宝贵最高尚的，是保持矜持和守身如玉，这，永远是爱你的男人最最最在乎的。这到哪个年代都一样，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不要相信一些男人的花言巧语，说不在乎这些，说无所谓，这样的男孩，绝对不可靠！这样的男人，在德到他需要的东西后，转过身就会说一句：“这女人，真贱！”</div><div> ……</div><div> 闺女，勿忘初心！巴巴说这些，绝不是同意你在不到二十岁就去谈朋友。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你上大学的这几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大变化，也还决定不了自己的将来，过早的谈情说爱甚至谈婚论嫁，不切合实际，往往不会有好的结果。</div><div> 明白吗，闺女？</div><div> 有什么情感这方面的困惑、纠结，可以跟麻麻多交流，也可以跟巴巴讲，我和麻麻还算是开明之人，还有，巴巴麻麻永远支持你，我们家，是你永久的港湾！</div><div> 还有，就是你的学习和身体。我反复提醒你，要学会规律的生活，只有规律了，才会有效率。巴巴也知道，你有你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我不多说了。但你记住，闺女，年轻时不注意身体，会一辈子受其害的。还得把日常作息安排好，腾出锻炼的时间，注意规律的生活，有节制的饮食。好吧，闺女？</div><div> 我的聪明的、乖巧的、漂亮的、能干的闺女，巴巴跟你聊这些，不是说教，而是交流，你已不需要我们来说教，但交流还是必须的。</div><div> 闺女，你读书不少，只是生活阅历尚浅；你聪慧，但是还很单纯；你善良，却不懂得拒绝……闺女，社会和生活都很复杂，巴巴希望你尝试着去简单化。</div><div> 永远别低估自己，闺女，你的潜能比你自己了解的要大得多。我们等待着你不断的带给我们惊喜。</div><div> 巴巴爱你，希望你快乐、健康、美丽！</div><div> 你平安了，快乐了，巴巴就幸福了……</div><div> （巴巴于猴年年末）</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坐磙子</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给母亲节）</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div> 深夜酒渴，有点闷热，蚊子也来吵吵，我自问，难道夏天来了？忙查日历，节气已近小满，哦，真夏天了，我怎么能忘了立夏呢？</div><div> 儿时，立夏这一天是早早就期盼了的，立夏是个节气，立夏更是一个仪式。</div><div> 立夏这天，要坐磙子的。</div><div> 立夏这天，妈妈是会给我两个煮鸡蛋的。</div><div> 见证过六七十年代苏北农村生活的人，想必都不会忘记打谷场。打谷场在我的记忆中是乡村最美的一道风景，丰收景象，欢歌笑语；大人的忙碌，孩童的嬉闹；麦秸堆，稻草垛，石磙子，大水牛……</div><div> 是的，说到打谷场，必然是有石磙子的，必然是有水牛的。</div><div> 石磙子，是石头做的，圆柱形，约六七十公分长，直径大概三四十公分；两头的中央均有凹点，用来卡住架子。套上架子，水牛牵引着，石磙子便能转起来，一遍遍的碾过铺满麦子的打谷场，麦子就脱离麦穗，成为粮食。</div><div> 石磙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只有健硕的水牛才能拉得动呢，在孩童的眼中，谁能拉动石磙子，那他注定是个天生神力便是“头儿”。</div><div> 传说，立夏这一天，谁最早坐上石磙子，谁长大了就能够拉动石磙子。</div><div> 是妈妈告诉我的这个“秘密”，于是，每年的立夏，妈妈早早的就起床，煮上几个鸡蛋，叫醒睡梦中的我和姐姐，在我兜里塞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往打谷场去坐磙子。</div><div> 有说“立夏吃蛋，石头踩烂”！无从找寻溯源，历代口口相传，妈妈便把我的立夏过成一个仪式。</div><div> “立夏吃蛋”的习俗在很多地方都有，俗话说：“立夏吃了蛋，热天不疰（zhù）夏。”从立夏这一天起，天气晴暖并渐渐炎热起来，小孩会有身体疲劳四肢无力的感觉，食欲减退逐渐消瘦，称之为“疰夏”。女娲娘娘说，每年立夏之日，小孩子吃煮熟的鸡蛋，即可避免疰夏。</div><div> 妈妈说，立夏这天，早起到石磙子上坐一坐踩一踩，就会长劲，生出神力，便能像水牛一样，拉动石磙子。农村人朴实，能够拉动石磙子，将来必然在庄稼地里是把好手。</div><div> 我家离打谷场很近，出大门往北一条小路，一百多米距离。</div><div> 乡村的五月，暖湿的晨风吹来，霎时神清气爽，拨开薄雾，见霞光初升，炊烟袅袅；雀儿叽叽喳喳的呼唤着，一群群的从天而降，落在田间地头撒欢觅食，忽又“呼啦”一下飞起，漫天悦耳动听的鸟鸣声、羽翼的扑腾声，便不见踪影。</div><div> 我快步来到打谷场，往几天前就瞄好的一块最大的石磙子奔去，姐姐在我身后叫到：“小心点，别摔着……”。</div><div> 嘿嘿，还没有人来，我是第一个坐的。我坐在石磙子上，从兜里掏出妈妈塞给我的煮鸡蛋，在石磙子上一磕，鸡蛋壳的碎裂声，煞是悦耳。</div><div> 我剥下几小块鸡蛋壳，扔在石磙子边显眼的地方，“哈哈，我坐过了，踩过了，看见了吧，我扔的鸡蛋壳，你们没我早，你们坐我坐过的吧，你们力气没我大喽，哈哈哈……”，内心的得意就跟妈妈的煮鸡蛋一样，抓在手里，实实在在。</div><div> 我快步奔向其他的几个石磙子，一一坐过，一一踩过，一一留下鸡蛋壳印记，似小狗撒尿圈地一般……</div><div> 待把所有的石磙子一一坐过踩过，我回到最大的石磙子，坐在上面，咬一口鸡蛋，慢慢品尝着，晃悠着双腿，等待小伙伴们到来，等待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便如将军一般，心想着去统领世界。</div><div> 记得有一年，我到石磙子边时，地上已经有鸡蛋壳，我还隐约看见小伙伴的身影正奔向其他的石磙子。那一个立夏，我回去后跟妈妈哭着说我去晚了，责怪妈妈怎么不早点叫我……</div><div> 煮鸡蛋，石磙子，是妈妈给我的立夏印记，打我记事起年年如此，饥荒那几年，日子再拮据，妈妈也会省下鸡蛋，在立夏这一天煮来，给我两个，给姐姐一个，直到我离开家乡外出谋生。</div><div> 石磙子早已成为记忆，而今收成庄稼也不再用石磙子，我也终没能成为庄稼汉子，儿时坐过的石磙子如今不知安身在何处……</div><div> 妈妈在立夏那天的煮鸡蛋，妈妈叫醒我去坐石磙子，却是一生也无法忘怀的。</div><div> 今年的立夏，我没能回家陪伴妈妈，我想，明年的立夏，我也许会腾出时间，回家让妈妈给我煮两个鸡蛋……</div><div> 日子啊，就在这一次次“腾出时间”腾的档口，流逝……</div><div> （锦荣于丁酉年母亲节）</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次感动、一次洗礼</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h1><div> 日前，参加了女儿学校的高中阶段第一次家长会，甚是震撼，感动良久；个中想法，不吐不快。 </div><div> 且不说学校师生对本次家长会的重视和准备，黑板上学生写的“欢迎家长”和学生座位名单，简约而周详；老师们的讲稿PPT却是认真准备的…… </div><div> 语文老师浑厚的男中音开始了老师与家长的交流，“抬头实干、携手同进”，实在！乐观！老师讲阅读写作需倾注情感、超凡脱俗时，更提及“孩子情商培养的重要性”，而孩子的情商与家庭和睦、夫妻和谐息息相关……唉，“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真的，解惑，一语中的！老师不回避高考利弊，也直面高考改革，但始终强调阅读习惯的养成和过程培养的重要。后来听班主任讲语文老师除了长的帅，他的诗朗诵是获过奖的、还是学校的主持人，难怪，很多女同学都抢着跟老师合影且存于手机中！是啊，孩子们，这样的老师才该是你们的“偶像”，他远比那些歌者要健康、丰富和深刻！ </div><div> 政治老师的一句话，让人听起来心酸：“为了自己的兴趣，必须先突破可能无兴趣但又必须做的事……”。 我从这里隐约听出了丝许的无奈，但更多的应该是励志。人这一生会直面很多，无论你喜欢与否，都只能战而胜之！何况，学政治，对自己的认知、逻辑、修养是何其重要啊！ </div><div> 直到班主任自我介绍， 我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差不多是女儿同学的年轻女孩子的的却却是他们的班主任，已有十多年的教龄。呵呵，真真走眼了，看着老师端庄的站在讲台前侃侃而谈，我相信，这个老师不仅是孩子们的良师，更会是他们的益友！“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成长、责任、追求”！是啊，孩子们不会“取其中”的！（我明白班主任为何没有说后一句“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了，在这个班上，没有“取乎其下”的孩子）。听班主任介绍班级的点点滴滴，我知晓，在她心里，孩子们俨然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必将各自争奇斗艳！ </div><div> 专业老师的出现，让我第一次与“长头发的艺术家”有了近距离接触。是“长”，不是“长”！呵呵！据说是美术专业博士毕业的年轻老师，浓浓的艺术家气质却也并非那么的高不可攀，反到有食人间烟火的亲近和朴实。老师深入浅出的剖析美术专业面临的挑战和压力、应对的思路和方法，不避讳专业考试的功利，也强调专业装备的好处！既述说基本功的重要，也坦承创意的独特会弥补基础技术的不足。务虚，更务实。我相信，无论将来孩子们是成为“印象派”，还是“设计师”，这三年的历练，想必真会成为他们长长人生路上名副其实的“路标”！ </div><div> 女儿上的是美术特长班，学校给这个班准备了文化课教室和专业课教室，却没有多收学费，可见学校的重视。班主任老师的一句话道出了缘由：“清华附中对美术班是寄予厚望的，因为这个班是学校素质教育的最好最直接的体现”。难怪，这个班的老师都是最好的。“让别人因我的存在而感到骄傲”！这样的口号多么的霸气和豪迈！“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清华附中确有过人之处！ </div><div> 老师们的年轻让我讶异，老师们的博学令我叹服；老师们的言谈举止令人赏心悦目，老师们的与时俱进让家长们值得信赖。并非刻意去褒奖老师和学校，恰是老师们的坦诚和敬业，让人 由衷的敬佩！一席交谈、一次交流，让我领略到重点中学的魅力所在。于我，也是一次洗礼！为女儿能有这样的成长经历而骄傲。同时，也深感为人父的责任与压力！唯有举家共同努力，“直面学习的苦难，打破轻松快乐学习的神话”，重视过程，享受过程！ </div><div> 以书为伴，合家共读！</div><div> （2013-11-17）</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鞋粉</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div> 今天，北京的气温从昨天的35度陡然降至21度，小到中雨。</div><div> 今天，有一款叫“乔6胭脂红”的鞋发布，北京投放100双。</div><div> 清晨六点，魏公村正火体育用品店外已排起长龙，据说有没睡觉昨晚就来的。</div><div> 排队~发号~摇号~中签，堪比彩票中奖。耐克把“饥饿营销”运用的淋漓尽致。</div><div> 九点，队伍目测已经延绵数百米，应该有上千人（或更多），听说只发800个号，中签率八分之一。十点半发号，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div><div> “鞋粉”，差不多清一色的初、高中生。队伍中，满眼的青春、时尚；还有，期盼、兴奋；当然，还有，执着、坚持！</div><div> 女儿今天上学没来，我受他人委托也来排号凑凑热闹，像我这把年纪的数不出来几个。</div><div> 究竟，是什么造成如此的状况？</div><div> 我倒不认为这些孩子是在盲目的追求时尚或一味的盲从，用句时髦的话，叫“喜欢没理由”。看得出，多数孩子是真心的喜欢乔丹系列鞋。</div><div> 有粉丝就有商机，有商机就有倒卖。一些人也充分利用鞋粉的心理，借机生财。此款鞋还未发售，网上预交易价格已经翻倍。</div><div> 反观国内，无数品牌的运动鞋，怎么就没有某一款也能如此的吸引孩子们？</div><div> 而另一面，这些孩子，一旦喜欢上什么，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他们，同样付得了辛劳、吃得了辛苦。</div><div> 不由幻想，如果，教育也能做成“乔丹鞋”系列……</div><div> 唉，痴人说梦……</div><div> 还是接着排队吧。</div><div> （2014-05-24）</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鞋（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div> 女儿自己画的又一双鞋，差不多用了半个学期的闲暇来完成。</div><div> 个性、时尚、张扬、青春……我看到作品后所能想到的。</div><div> 这是现如今孩子们的生活组分！也许，不能完全解读这些元素；唯有，静静的欣赏年轻的节奏。</div><div> 穿鞋，绝非仅仅为了舒适；“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这句话恐怕不完全正确。把鞋局限于脚上的思维，已然过期……</div><div> 美，源于创造；</div><div> 美，无处不在。</div><div> 不过，干洗鞋子的钱，老爸我还得给预备啊……</div><div> （2014-07-28）</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时尚不远，美在身边</h1><div><br></div><div> 常言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裳，对服装所有的感觉，除了这句话外，恐怕就只有对自己所选择衣服的要求了：舒适、合体，贴身的衣物一定要全棉的，鞋子一定不能凑合……</div><div> 仅此而已！</div><div> 从女儿近期的作业及完成作业所付出的努力，我隐约知道，服装设计师要考虑的远远比我们常人所想的要多的多。服装作品从设计到制做到最后的model展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达到审美要求，即所谓的“好看”。殊不知，这好看的内容实在是丰富：从服装的整体构型，到色彩的搭配、颜色的使用，面料的柔和与强硬，外饰的配置等等。</div><div> 一直不知道时尚是个什么东东，当然现在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看看女儿的作业， 这组来源于生活的眼睛和霉菌服饰，让我着实讶异。我感觉，时尚可能离我们真的不远。</div><div> （2016-01-04）</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件棉背心</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老陆于丁酉年初六）</h3><div><br></div><div> 今天，做了个让自己有点纠结的决定：亲手把我的牛仔棉背心，扔到了垃圾桶里……</div><div> 这是一件跟随我25个年头，我穿了25年的背心，蓝色的牛仔背心，今天扔掉时已几乎成白色。</div><div> 背心的面，是牛仔布，蓝色；里籿是厚厚的毛，应该是人造的那种；背心前面有两个很深很大的兜，能装不少东西，我记得有一次外出游玩，曾经装过八个苹果，每一边都放四个……后背，也有一个兜，只是不知道当初为何要设计这个背后的兜，大概是用于装饰而不是装东西，我自己是够不着的，倒是有几次别人捉弄我时，给我后面兜里装上橘子皮或者其他果壳……</div><div> 说这背心穿了25年，我绝不是想夸自己节俭，我应该不属于懂得节俭的那一类人。妻子总说我，不知道节省，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花起钱来一点都不晓得算计……</div><div> 我只是把这件背心，穿过25年。</div><div> 每年秋天，天气转凉，晚间呆在家里，感觉屋里比外面凉得多，从衣柜里翻出这件背心，很随意的套在长袖或短袖衣服外面，前心到后背，霎那间暖和起来……</div><div> 整个秋冬初春，不再寒冷。</div><div> 还是上个年代，一九九二年初冬，河南平顶山，四矿。</div><div> 从过了国庆节假期，就去平四矿做实验，关于破碎顶板注浆加固的课题，需要连续注浆作业和观测数据。原计划用一个月左右时间，现场实验差不多就完成的；过程中，发现试验可以优化调整，加上有几组数据记录过分偏离而疑似仪表失灵或记录错误。于是，就根据课题需要，临时把试验的时间周期延长了一个多月（也幸亏当时的果断，论文最终评为那届的优秀研究生论文）。</div><div> 天气逐渐冷了，在井下还没感觉，上到地面，尤其是晚间不下井的时候，已不敢出门，须钻到被窝里保暖。</div><div> 应该是十一月中的一个周末，我把试验安排好，决定去买件衣服御寒。</div><div> 从平四矿招待所阿姨那打听到镇上有个服装市场，有公交车，印象中没多少距离。</div><div> 来到镇上，满大街都播放着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比卖老鼠药的吆喝声、卖羊汤烧饼的叫喊声要大的多。</div><div> 我那时，也是个流浪的小孩……</div><div> 卖这件背心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河南口音很浓，要价三十元，我不会砍价，只是问了一句“能不能少点？”，大嫂很爽气的说给二十六吧。</div><div> 那时候二十六块钱还是不少的，我读研究生的补贴也才一百左右，二十六块，节省一点能够够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div><div> 我也不知道二十六块钱买这件背心是否适中，抑或是贵了？便宜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一来，做生意总是要赚钱的，尽管河南人平素也很实在；二来，我从来不叫价、砍价，我宁愿相信生意的公正合理，人家于我无仇无怨的，干嘛要坑我宰我？</div><div> 回平四矿的路上，我就穿上了这件刚买的背心，在夹克的外面，直接套上背心，背心前面的拉锁不需合上，已感觉不到丝毫寒冷。</div><div> 这件背心就一直跟我，从徐州到了北京。几次搬家迁居，都带着它。</div><div> 在学校，冷天打球运动，穿这件背心极其方便。刚开始运动时，穿着背心，稍微跑一跑，活动开了，周身开始发暖，把背心一脱，置于场边，继续奔跑……运动结束，防止着凉感冒，随意就套上背心，一点不觉累赘。</div><div> 那些年，体型还属于瘦弱运动型的，背心套在运动服的外面、套在夹克的外面，暖和，也不难看。</div><div> 刚到北京时，上下班骑自行车，这在冷天也是较为苦恼的，刚出门，感觉寒冷，浑身发抖，牙齿打颤，骑行一会儿，又开始热。这一冷一热的是极易着凉感冒的。</div><div> 这件背心，又成了我骑车的好帮手。早起出门，套上背心，前面拉锁拉上，厚厚的棉，裹得上身紧紧的，透不进一丝凉气。骑一会儿身体觉热，微微出汗，打开前面的拉锁；再骑行一段，脱下背心，置于车前框中。等骑到单位，停好车，顺手把背心再套上。一切，是如此的自然和顺当。</div><div> 喜欢这件背心，还源于好搭配，牛仔类服饰，只要不是特别正规的场合，一条牛仔裤，上身一件休闲夹克，外面套上牛仔背心，能抵御一般的低温，装束一点不落熟套，反而显得干练紧凑。</div><div> 那几年，秋风萧瑟和乍暖还寒之时节，这件背心，就成了我最喜欢裹着的服饰之一。</div><div> 女儿和妻子也喜欢我这件牛仔，她们不仅仅喜欢穿，而且喜欢这背心的其他功用。</div><div> 周末，携妻子女儿外出，一般的小物件，包括钥匙、手机、吃的零食、餐巾纸、消毒纸巾、小水壶等等，背心的前面两个又大又深的兜，统统给包办了，足够装下。需要取什么，女儿会让我蹲下来，伸出小手，在深深的兜里一通摸索，掏出来想要的东西，一脸笑容。</div><div> 背心后面的兜，这时候也能派上用场，用个小的垃圾袋，把瓜果壳皮、擦手纸巾等垃圾，装到袋里，临时存放于背心后面的兜里，等遇到垃圾桶时再扔掉，也是极其方便的。</div><div> 闲暇时候，女儿和妻子会偷偷的把我要找的东西，趁我不注意时，藏到背心的后兜，欲令我怎么也找不着。彼时，或是女儿在我怀里撒娇，妻子偷藏物件；或是妻子引我说话，女儿绕到我身后偷放……她们配合默契的很呐。我就到处找，直至她们哈哈大笑，才能反应过来，是妻子女儿在捉弄我。有时候，我也故意装着找的样子，到处寻，引逗女儿妻子开怀……</div><div> 在外面玩，女儿偶有睡着，妻子会说，用你的背心，给女儿裹着，那时，背心亦保护女儿不受冷寒……</div><div> 京城秋冬供暖之前的那些日子，还有春天暖气刚停的那些日子，屋子里极凉的，比屋外感觉还冷。晚上餐后坐在屋里，寒意袭来，须套上背心。</div><div> 我时有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妻子也会穿上我的背心，她体寒，是极其怕冷的，经常手脚冰凉，穿起背心，会好很多。</div><div> 而我一旦回来，妻子就把背心让我穿，她怕我冻着……</div><div> 慢慢的，背心的样子虽还是背心，穿在身上，已像是马甲。身子一天天臃肿起来，穿着背心，感觉已是滑稽。穿它的时候，只限于家里，很少，穿出门了。</div><div> 但，只要家里凉，首先选的，还是背心……</div><div> 穿背心，有撸起袖子的感觉……</div><div> 再结实的牛仔布，也熬不过岁月的浸淫，背心破烂的地方越来越多，颜色已看不出原来的蓝。先是从领口，再延至其他地方……有时候，稍稍使劲，就会扯烂一点，昨日，扣拉锁时，胸前的一片布竟然撕裂了十来公分，才发觉，这背心的布料，已然朽了。</div><div> 这几年，曾想扔过好几次，昨天，终于扔掉了，唯有扔进垃圾桶里，连捐赠都没法拿出去的。</div><div> 扔掉了，穿上从外甥女婿的火狐狸店拿来的羽绒背心，一样的温暖……</div><div> 只是，这件牛仔背心，二十五年来，见证了我臃肿体型的形成，经历了我家居的变迁，更承载着太多的记忆，扔不掉的……</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也说“味道”</h1><div><br></div><div> 晚间酒后回来，太太还没吃饭，说惦记着钢爸爸给的臭鸡蛋……</div><div> 于是，我剥了几个臭鸡蛋，洗了根黄瓜和一颗大葱，打开一瓶凉啤酒🍺，这是太太的晚餐……</div><div> 臭鸡蛋，一种做法是：是把鲜鸡蛋煮到七成熟，然后放到坛子中，加盐水，密封，发酵一个月后，即可食用；另一种做法是：生鸡蛋放到坛子中发酵个把月，吃前煮一下即食。</div><div> 两种做法，共同的一点是：鸡蛋闻着特别的臭，所以叫做“臭鸡蛋”。 像“御青方”（即臭豆腐）一般的味道……这味道会弥漫整个空间，闻起来让人感觉有点不爽。</div><div> 我也吃了几口臭鸡蛋，然后，一旁静静的欣赏太太一口啤酒一口大葱一口臭鸡蛋……</div><div> 口味有点重？不，我喜欢这味道，喜欢这感觉！因为，这个闻着奇臭的东东，吃起来特别的香。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赶脚，臭味之余，蕴藏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虽非美味佳肴，却也耐人寻味。</div><div> 能够吃得了王致和臭豆腐的人，不多。我也觉得，不能因为自己不吃臭豆腐，就看不惯喜欢吃臭豆腐的人，因为我喜欢吃。</div><div> 对不？口味不同而已。</div><div> 而且，喜欢这口的，一般都偷偷的品尝，躲在家里吃，尽量不去影响他人……</div><div> 我不由想，味道是什么？</div><div> 所谓味道，味者，即舌头尝东西所得到的感觉；道也，方向，途径，道路，志同道合之意。</div><div> 还真挺深刻，丁玲有段话：“ 爱若，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味道，不知是什么气味，他就定定的望着她。”</div><div> 有喜欢的味道，就坚定的喜欢吧！</div><div> 能够碰到跟你一起吃臭豆腐的人，那一定是你的幸运。</div><div> 请你珍惜一辈子。</div><div> （2016-09-28）</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温情一刻</h1><div><br></div><div> 昨日早起，跟81岁的父母一起吃早餐，传统的兴化吃法，喝绿茶吃干丝，再来碗阳春面。父亲茶喝了不少，最后把盘中剩点干丝也都给收拾了。母亲煮好面条，父亲可能觉得吃饱了，于是，有下段对话：</div><div> 老太：“哎，面哈（下）呃好了哇，来七（吃的意思）撒。”</div><div> 老头：“我不七咯喔。”（我不吃了）</div><div> 老太：“我倒哈额，你不七紧咯咯弄阿，还哈了呃那么霞，着的忙来吃七。”（意思是：我已经下咯了，你不吃怎么办，还下了那么多，赶紧来吃。）</div><div> 老头：“哎，我不高兴吃咯蛮。”（我不想吃了）</div><div> 老太：“嚷嘛嘛的，我煮呃你不七，你不早的咯说嗲，来七咯去‘’（我煮好了你不吃，你怎么不早说？过来吃了）。</div><div> 老头：“哎吆崴……”</div><div> （父亲走过来，坐到桌子边……）</div><div> 老头：“着么霞我怎咯七得哈去撒，你没得数阿，哈着么霞嗲？”（这么多我怎么吃的下，你煮面条没有数，下这么多。）</div><div> 老太：“七咯，多什利呀。”（吃吧，多什么多？）</div><div> 老头：“肉坨子我不七咯，七不哈去。”（肉丸子我不吃，吃不下。）</div><div> （母亲煮面条使，在父亲碗里加了两个肉丸子）</div><div> 老太：“嚷嘛嘛的，不七马我。”（娘的，不吃给我。）</div><div><br></div><div> 于是，老头把碗里面的两个肉丸子，夹了一个给老太婆，老两口愉快的一起吃面条……</div><div><br></div><div> 看到这一幕，我也是醉了，莫名的感动！</div><div>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相濡以沫，终老一生。父亲母亲到这把年纪能够如此，这才是生活的真谛，这一席对话，胜过众多的表白……</div><div> （2016-04-16）</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女孩的心思.你别猜……</h1><div><br></div><div> 刚年满十八、长大成人的女儿，今天擅自做主去无偿献血了，而且，直到献完血才告诉我们。</div><div> 我电话与她交流，说，本想十八生日那天去献血的，没腾出来时间……</div><div> 说多了都是泪……</div><div> 虽说“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但出于本性的善良，女儿给我上了一课。</div><div> 孩子在成长，社会在进步。除了本性的善良，责任和担当，是一辈一辈应该传承的。</div><div> 女孩，</div><div> 吾心甚疼，</div><div> 吾心甚慰……</div><div> （2016-02-02）</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说：你妈喜欢吃</h1><div><br></div><div> 八十二岁老父亲的这句话，应该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温馨的爱的表白!</div><div> 我听父亲说这句话，眼含泪水，感动、敬佩、羞愧、欣慰……百味齐现。</div><div> 生活啊，莫过于此，父亲的这句话，述说了生活的一种境界。</div><div> 容我慢慢道来……</div><div></div><div> 春节后，父亲身体一直微恙，时有头晕，走路几欲扶墙。虽在村卫生室吃药打针，但一直未有明显好转。</div><div> 更有甚者，父亲已一月有余滴酒未沾，喝了一辈子酒的父亲，突然不能喝酒了，令我惊恐万分。父亲喜酒但不贪酒，于我看来，酒是父亲日常生活的组分。</div><div> 父亲几天前打电话给我，才说了头晕之事，他一直没告诉我，怕我担忧，用他的话来说“以为晕几天就会好的”。</div><div> 我带父亲来丰县，惠哥给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检查、诊治，结果还好，父亲的各项指标在这个岁数已经相当不错了，常见的老年病，如局部血管硬化，加上情绪不稳，导致的头晕。拿了些药，父亲只吃了一次，就大为改善。当晚，又开始喝酒，我控制着不让他多喝，还跟我着急。</div><div> 哈哈，老小孩一枚也。</div><div></div><div> 父亲又吵吵着要回家，我留不住他。</div><div> 昨天早起送他时，父亲说去趟城里，买两箱苹果带回去。</div><div> 丰县大沙河苹果，是极好的。去年苹果收成时，我亲自到果园摘了些苹果，带给父亲母亲。</div><div> 春分时节，苹果不是应季了，都是冷库里存放的，口感已不如刚摘时新鲜。于是，我劝父亲，说现在的苹果不怎么好吃，不如去年的新鲜。</div><div> 父亲说：“你妈喜欢吃这儿的苹果。”</div><div> 我……</div><div> 我，这个当儿子的，何曾认认真真的关注一下父亲母亲？</div><div> 父亲惦记着母亲!</div><div> 父亲时时惦记着母亲。</div><div> 印象中，父亲母亲很少分开不在一起，最长的一次应该是九年前，母亲去北京在我那小住，一周时间，父亲母亲每天要通好几次电话，父亲电话里问母亲，背心放在那，裤子放哪儿了……</div><div> 而今日，母亲一定候在家里，等待父亲带着母亲爱吃的苹果，平安归来。</div><div></div><div> 买完苹果，送走父亲。父亲说的“你妈喜欢吃这儿的苹果”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div><div> 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整日里忙些什么？对父母的关爱和陪伴，差之甚远。</div><div> 父亲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更是说教。</div><div> 一辈子相濡以沫，就是时时刻刻的惦记，就是你应当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div><div> 是的，人啦，一生，莫过于此。</div><div> 是时候，敞开心扉，拥抱你的亲人……</div><div> 少年妻子老来伴，犹是这辈子最亲的亲人……</div><div> （2017-03-22）</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的高四</h1><div><br></div><div> 我的高四，是一个过程，是一段记忆。</div><div> 实际上，就学籍，是没有高四的。</div><div> 早先，初中是两年，初一初二，读完初二就上高中；高中也是两年，高一和高二。</div><div> 我妈生我的那年是一九六八年，这个年份出生的人，恰好赶上初中从两年制变成三年，得读完初三才能考高中；高中也变成了三年制，高三读完才算高中毕业。</div><div> 我想我本就不是个按部就班的人，不知道是我妈生我的年头不好，还是我机缘不好，初三我读了两年，也就是说，读了四年初中，考上了大垛中学（倒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是因为想直接报考师范学校，这就不说了）。</div><div> 难过的是，高中又读了四年，这也才有了我的“高四”。</div><div> 那是我一生中，最无法遗忘，却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一年……</div><div> 我曾在“我的垛中86”一文中说过，我的高中三年是不完整的，是有缺憾的，因为预考没有通过，没能参加高考。</div><div> 我时常想，这个高考制度啊，真正是变态至极，凭什么读了三年高中，却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即使平时成绩不够好，万一考试时发挥超长呢？</div><div> 然而，现实就是那样，因为，名额，或者叫指标，是有限的！学校出一套预考试卷，大家一起答题，从高往底来排，排到了名额指标限制的那个分数，再往后的，只能回家。</div><div> 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读了三年，却不能摸到“一九八六年全国高考试卷”，那是怎样一种悲哀！那该是怎样一种悲哀！！</div><div> 落榜后，是我哥来学校帮我收拾的东西，我哥扛着我的铺盖卷和一捆书走在前面，我跟在我哥的后面，重复着他的脚步。我记得我是低着头的，从学校南头的宿舍，走过大操场，经过初中的几排教室，穿过高三的教室旁，出北门往西拐，走到头再往北，过了桥，就远离我的垛中了。</div><div> 路过高三教室的时候，我一定听见了那些已通过预考的我的同学在谈论高考的事，我想，那一刻，我是极其悲伤的。</div><div> 更悲伤的是，扛着铺盖卷回到老家的那些时日。村落里人们鄙视的目光，背后的指指点点，像一把刀，从我的后背一直扎到我的心脏。</div><div> 我是不敢出门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床，成了那些日子最亲近的伙伴。</div><div> 从五月底回到家，差不多躺了有个把月，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落榜后的颓废。这些日子，我实在不愿想起来，但，一直没有忘掉。因为，被村落里那些爱嚼舌的妇女们嘲笑着，实在是一种煎熬，刻骨铭心的煎熬。</div><div> 大概是六月底的某一天，也许更早一些，我实在是分不清了。早起，我的父亲交给我一项任务——挑粪，就是把我家猪圈粪坑里的猪粪（也有人的），用长把舀子舀到两个粪桶里，扁担挑在肩上，再倒到船上；粪坑清空后，把船撑到地头，再把粪挑洒在地里，这项任务就算完成。父亲大概是这样说的，“猪圈的粪坑满了，你不上学了，去把粪挑到地里吧，我们都忙，你也不能天天躺着”。</div><div> 我是不能拒绝的，我没有资格拒绝。我是家里个子最高的，饭量最大的，凭什么不干活，我说不出口。</div><div> 这个我父亲或我哥差不多用小半天就可以做完的活，我干了两天，个中滋味，我已不想再忆。两天下来，臭气已不能感知，两侧肩膀肿胀的鼓起来，右侧肩膀还磨破了，两手起来六个大泡。那种痛，我今天依然记得。</div><div> 第二天的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父亲从井里捞上来几瓶凉啤酒，我和父亲一边喝一边闲聊。父亲问我累不累，我说累，肩膀都磨破了，手上满是泡；父亲又问我还读不读书，我说，父亲，我读，我得复读，我得上学，我干不了活。父亲说，那就好好读吧，不会缺你上学用钱……</div><div> 那一晚，我喝醉了。后来，母亲告诉我，说我那晚哭了一个晚上，把街坊四邻都哭来了，我想我是喝醉了才哭的。那一次，大概也是我唯一一次做过的农活。我曾尝试问起过我父亲，是怎么想起来让我去做挑粪这个活的，我父亲都是回答我一句话“有这回事吗？不记得了。”，怎么不记得，我的父亲一定是记得的。</div><div> 大概八月初，当参加完高考的同学在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收到了大垛中学寄来的“复读通知”，是舒老师亲笔填写的我的名字，我的垛中我的老师没有忘记我更没有抛弃我。</div><div> 那是那个夏天唯一的一件让我感觉温暖的事。</div><div> 高四，其实没有过程，只有简单的重复，这一年，好像不是过了三百多天，而是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三百多遍。</div><div> 高四的生活是相当无聊的，无聊到让人无数次想放弃读书，无聊到让人不断的去胡思乱想，无聊到让人去厌倦……</div><div> 之所以说无聊，是因为要带着沉重的压力去完成也许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件任务跟挑粪还不一样，除了肉体上的疼痛外，还有精神上的折磨，且容不得你放弃……唯有日复一日地反复地千百次地去重复那些文字，准备那三天的六门考试。</div><div> 我说无聊甚至厌倦，是真切的，因为刚过去的预考未过，几乎击垮了我的自尊和信心。刚回到大垛中学开始复读的时候，舒老师给我们介绍86届高考的情况，这一届很优秀，出了状元，有考到人大、南工、上海的……这加重了我对我自己的怀疑，我也是86届的，平时没觉得跟这些同学有这么大差距，怎么我就连预考都没过去呢？这种深深的自卑自责，一直都困扰我而无法摆脱，只要在学习间隙，都会想起来，直到我接到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div><div> 那一年的生活，是标准的“两点一线”，几乎没有例外过。早晨天刚放亮就起床，到学校东边围墙外的菜地里，背政治或背英语。晚上要熬夜到深夜，有时十二点多，有时到一两点钟，白天则是不停的上课、练习、测试，因此，睡眠很少。我已不记得那时候如此耗费时间去一遍遍地重复，效果究竟怎么样，只依稀记得，必须那样，似乎成了一个公理，唯有遵循。</div><div> 持续的厌倦和机械式的重复，终于随着一件事的来临而迸发……征兵。高四期间，我是属于社会青年，已高中毕业又未曾上大学，因此有义务响应号召去服兵役。村里给我报了名，我也真的动了心，有去当兵的念头。</div><div> 先是到乡里初检，也叫目测。那日，村里派了挂桨船，送我还有另外几个青年到六里路外的乡里去验兵，身高体重、视力听力，一系列的科目下来，我无一例外的通过、合格，目测通过，准备到县城正式体检。</div><div> 回到村里，村支书请我到村委会的食堂搓了一顿，算是为我响应征兵号召而且即将到县里体检送行。那是我唯一一次白吃我们村里的饭，我记得有糖醋味的肉块，是真好吃。我后来做糖醋排骨、糖醋鱼这两道拿手菜，说不准跟那次吃的糖醋味有关，我不能确定。</div><div> 第二天村里还是派挂桨船送我到乡里去集中，母亲还有众多乡亲围观我到河边船头，母亲哭着说了一句“小伙，不能去当兵哎，苦啦，你考不上就家来种田呗，妈舍不得嘎……”船调头离开的刹那，我脑中是空白的，母亲的话让我心碎，我知道，家里，母亲最疼我，是那种偏爱的疼，我是老小。</div><div> 乡武装部的罗部长护送我们到县城，我在路上想到一个词“押解”，母亲的哭声和嘱咐、学校无聊到极致且希望渺茫的生活，在不断的交替，我没有能力去抉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我那时候的身体，体检是绝不会有问题的，可我又不能忘掉母亲的哭。</div><div> 我跟随着全县来验兵的人群，一个科目接一个科目的过，其中有一个体检项目是耳语（听力），你进入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一个女人用普通话发声，你把听到的重复一遍。轮到我进入小房间时，我仍然纠结于母亲的哭声和无聊的读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语测试没有合格，我的听力竟然不合格。几十年过去了，我夫人常说我耳朵聋，有时候，她需要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才应答她。</div><div> 我只好，回到我的大垛，回到机械式的两点一线，回到日复一日。</div><div><br></div><div> 欢乐也还是有的。</div><div> 清早，踩着沾有露水土地，迎来第一缕霞光，手捧政治书，朗朗有声，偶尔抬头翘望，俯首遐思，融自己于晨曦中，那一刻，是快乐的；</div><div> 傍晚，晚饭后自习课前，约三五好友同学，出校北门，往西，走大约一里地，到西塘港河东岸，一路说笑，也有互相探讨某一题目的，在河边，捡块瓦片，比谁扔的远，迎着晚霞，看瓦片落水，那一刻，是快乐的；</div><div> 晚自习后，大约九点来钟，跟焕程等三五个死党一起，来到校外东北角的小吃店，每个人买一碗米饭，两个人合要一碗青菜汤，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肚子又鼓起来，那一刻，是快乐的；</div><div> 深夜，跟个别好友熬夜，讨论几个问题，一起演算数学，或者，彼此提问考答，那一刻，是快乐的；</div><div> 课余，寻一闲暇，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某个角落，数来来往往的人群，看某个用花手绢随意扎起一头乌黑长发的女生优雅的走过，任思绪飞扬，那一刻，是快乐的；</div><div> 还有，好友帮我温习英语，助我克服对英语课程的恐惧，重拾信念和希望，听着她一口纯正的发音，那一刻，是无比快乐的。</div><div> ……</div><div> 熬过一个个日子，终于又迎来一九八七年预考时刻，回味头年此刻预考失落的悲伤，内心已然强大许多、坦然许多。纵然如此，当知晓，预考顺利通过，能够参加高考时，那一刻，已非快乐所能形容，近乎崩溃的歇斯底里，有纵情宣泄的快感。</div><div><br></div><div> 预考通过以后的日子，就来到了高考冲刺阶段，那些时光，我着实记不得了，几近疯狂的复习，去迎接那七月的七八九三天。</div><div> 那是一段不说也罢的日子。其实，丰满的理想和现实的骨感，在那个阶段，也，不断的成长。</div><div> 有两件事是要说说的。</div><div> 一个是，填报志愿。那时候高考志愿是在考前填报的，舒老师给班里放了一天假，让我们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怎么填报志愿，一旦考上了准备去哪里上学，上什么样的学校……</div><div> 我也回家了，从中午走了四个多小时，回到家是傍晚，父母还在地里干活，我也往地里去寻他们。父母见我回来很惊讶，因为我刚离开家两个星期，还不足一个月，生活费也应该是够的。见到正忙活着的父母的那一刻，我终究没有说出我回来的真实意图，只说要报名高考了，需要买些参考书，回家再拿些钱。第二天一早，我就匆匆逃离父母，我怕他们再问。看着满脸沧桑的不识几个字的父母，我怎么跟他们开口？问他们我报哪个学校？填哪个专业？他们连较大的城市都没去过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矿业大学，我问他们？这是怎样一种残忍？我没开这个口，内心有点庆幸。</div><div> 实际上，我也是有野心的，我在我的课桌上用铅笔刀深深地刻了“难攻”两个字，这两个字与“南京工学院”的简称“南工”是谐音，不过终未得逞。</div><div> 另一个要说说我师母陈老师的粽子。师母是个极其善良的人，我高三预考没考上，师母把我喊到她家里再三安慰我，说来年再考，一定能考个更好的学校，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两眼含泪。预考和高考的前几天，师母就开始忙碌包粽子，在考试前一天早早就站在她家门口的路边，等我从那路过时，把装着热乎乎粽子的口袋递给我，叮嘱我“沉着点考，吃了粽子就能考上……”。</div><div> 师母的粽子，师母给我的鼓励，师母对我的信任，让我终身受益。</div><div> 这一年，帮助我的人还有很多，有已经上大学的同学不断地鼓励，还有从城里直接寄来参考书，还有同学帮助我提高英语。</div><div> 高四，很短，也很长，值得记忆值得写的太多太多，比如，那么多要好的同学，增添几个兄弟……</div><div> 而且，高四，仿佛应该是有情感的，此处先省略若干字，容我老去闲暇时再回忆吧。</div><div><br></div><div> 我应该感谢高考，可我又的的确确痛恨高考。所以，等到我女儿上高中，她跟我说“爸爸，我不想参加高考，我不想翻来覆去的背书，我要出国读大学”时，我即刻同意了女儿的选择。尽管她现在学习很累，但我知道，她，是快乐的……</div><div> 这就是我的高四。</div><div> 也许，你没有；</div><div> 即使你有，也许，跟我的不一样……</div><div> （2016-11-14）</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丈红</h1><div><br></div><div> 工地南面及西面的院墙外，人行道内侧，有一排植物，植物单株瘦高，叶子长在主干上，无叉枝，茂盛期直冲云天，须仰视才得见。每年夏季盛开鲜艳的花朵，花蕊、花朵也是直接从主干开放，一串串，一簇簇，花朵硕大，花瓣完全张开，向世人昭示自己的美丽。</div><div> 我已在这经历过两个夏季，今年是第三个，每天都要打此经过，或开车，或走路，竟然没有认真关注她。去年此花盛开之时，我好像曾经惊艳过，又不识得此花，终究错过了与她结缘。</div><div> 这些日子，气温渐高盛夏将至，南墙外的瘦高个子又百花盛开，我每每驻足，艳丽的花朵毫无保留的绽放，夸张的裸露着花芯；微风吹过，清香徐来……</div><div> 什么花，如此美丽？为何不在园中生长，却埋没在墙根？</div><div> 我便欲与她结识。</div><div><br></div><div> 我忙上网查阅，却无从下手，怎么查呢？百度还没有这个功能，你输入图片，搜索出植物或花的名称来。</div><div> 办法总是有的，我笨拙的输入“夏天开花的植物”，然后再一个个查看这些植物的花朵，强大的百度没辜负我的努力。</div><div> 是蜀葵，有吴葵、戎葵、胡葵、斗蓬花、秫秸花等别称。</div><div> 还有个有趣的称呼，叫“一丈红”，长一丈高开红花，想必是因植株高达数丈、花色鲜红粉红而得名吧。</div><div><br></div><div> 一丈红，多雅致的名字。《甄嬛传》里华妃娘娘惩处新入宫的官女子时，就用刑“一丈红”，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曰“一丈红”。</div><div> 眼前这一丈红，不似刑罚那样可怖。然其生命力极强，不用刻意种植，一粒种子随风飘处，入土即会生长，年年繁衍，生生不息。似这围墙外的一片，无人刻意去种植修剪护理，盛夏来临之前，欣然盛开。</div><div> 心形的叶子很大，围着枝干，花朵便在叶腋处往上生长，有粉红、红、紫、白、黄等，单瓣或重瓣。</div><div> 细细观察，一丈红花由下至上次第开放，好似接力一般，密密匝匝开满一路。一旦盛开，毫无收敛，必然尽情开满，肆无忌惮。</div><div><br></div><div> 是的，一丈红，就是这样肆无忌惮。无论，杂草丛中，围墙根下，丝毫不觉自卑，不求富贵雅苑，不需沃土肥水，只待季节来临，即旺盛生长；花盘庞大花色鲜艳，只把天真烂漫展示出来，由得你见或不见，一丈红无拘无束的对着你微笑，那份坦然，实乃君子……</div><div> 是的，这就是一丈红，自由、奔放、洒脱、向上。她随处生长，无欲无求；不与牡丹争国色，不同芍药比妖艳；跟随枝头往上渐次开放，叶子再大也遮不住花朵；纵使处境低微恶劣，从不畏缩从不抱怨，仍然把最美的花容展现给世间……</div><div> 是的，这不起眼的一丈红啊，竟也如此可爱。出身卑微，却也花容月貌，从不哀怨自伶，一样的尊贵一般的从容。</div><div> 是的，一丈红，就是这样。一丈红，花期很长，牡丹、芍药、月季，都开不过她。</div><div> 一丈红，永远做着最好的自己……</div><div><br></div><div> 我喜欢一丈红的品性。</div><div> 我喜欢一丈红的坚韧。</div><div> 记起几句歌词：</div><div> 说什么王权富贵，</div><div> 怕什么戒律清规……</div><div> 爱恋依，</div><div> 爱，恋依……</div><div> （2017-05-21）</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