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总是忍不住去怀想小时候……</h3><h3> 记得村边有片树林,不是很茂盛,但那儿却成了我们玩打仗的好地方。战斗说开始就开始了,敌我双方纷纷占据有利地形,树木、竹子、灌木都成了最好的防御工事,有人猫腰移步,有人匍匐前进,悉悉索索。手脚灵活的,猴子一样蹿上树,肩上架把树枝削成的冲锋枪;矮小的汲拉着条清鼻涕,躲在高高的草垛旁,手上捏着几颗泥炸弹;嗬,那边还一动不动埋伏个戴着藤条帽的家伙,是狙击手吧!短兵相见勇者胜,树林里一下子像炸开了锅,士兵们都乱了阵脚,敌我不分了,一个个横冲直撞,冲啊,喊啊,“杀”啊,嘴巴都变成了武器了,这个是手枪的“啾啾”,那个是步枪的“呯呯”;你机关枪“哒哒哒”一轮扫射,他就来几下炮弹的“轰轰轰”……多带劲啊!</h3><h3> 夏天的傍晚,爸爸常带我到离家不远的小河去网鱼,天边燃烧着火红火红的晚霞,夕阳还斜挂在山头上。小河弯弯曲曲,清清亮亮,一眼见底,小野鲮,鲫鱼,禾花鱼,在水里快活嬉戏,河虾老老实实伏在水底,田螺悄悄地在河床上蠕动。绿绿的柳树,青青的水草和各色的野花,染得小河宛如一汪神韵飞动的水墨。爸爸一撒完网,我就光着脚丫在河里踩水,把网附近的这一片河水弄浊。水一浑呀,鱼儿就慌不择路,就会四处瞎撞,结果当然是自投罗网了。爸爸坐在岸上,慢悠悠地抽烟,看我在水中颠来跑去。晚风拂过我的脸颊,河水调皮地在脚丫间淌过,金色的余晖温柔地泼洒在微波粼粼的河面,河面上仿佛有无数的小精灵在跳跃,在舞蹈……收渔网的时刻是最令我激动的,上网的鱼虾尽管不多,两指大的鱼,筷子般大的虾,在渔网上弓腰晃肚,但只要有收获,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在把鱼虾从网上掰下来的时候,我常问爸爸小河流到哪儿,爸爸告诉我小河会流向远方,那里有城市,有港湾,有汽车……从此,看看小河远方的世界就成了我儿时的梦想,多少年来,我就在小河的滋润和营养下,放飞我的思绪,勾画我的梦想,舔吮我的伤口,丰满我的翅膀。我谛听着她日夜不息的吟唱,一天天的茁壮并一步步的走出她的视野。</h3><h3><br></h3> <h3> 小时候最让我难忘的还有晒谷。晒谷场上,饱满结实的谷子夹杂着不少的禾秆,稻叶,稗子,一地铺开。我躲在大草帽下,光着脚,蹲在厚厚的谷子上,把禾秆稗子挑出来堆在一角。,最大的乐趣是遇见绿色或粉色的禾虾,这些家伙我那时并不知道它叫蚱蜢。我会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它,丝毫不顾尖尖的谷刺扎脚。褐衣绿胸脯的蚱蜢,它在逃走的时候被我追得一瘸一拐,跳一下,又飞一下,我撅着屁股追,气喘吁吁满晒谷场跑,逮上两只就能乐不可支的看它们打架了。</h3><h3> 要翻谷子啦!我站在谷子外围,两脚插进五六厘米厚的谷子里,如同小猪拱土一般,脚板搓着地面挪动,谷子往两边哗哗的翻开了,拱着拱着,脚跑到谷子上面了,只好又重新将脚插进温热的谷子里,慢慢行进。到了谷子尽头,又另起一行,大把大把的谷子跑进鞋里,谷刺扎的脚底生疼,只好脱了鞋将谷子倒出来。转头瞧瞧翻过的谷子,一道道歪歪扭扭的金黄纹路,宛若一条条小水沟,深深浅浅,像犁田吧。有时我会将满地的稻谷当做一块巨大的画布,在上面肆意的花画花画草,画漂亮的大房子。逼人的热浪里,我虽然觉得难受,却又觉得一丝得意,因为我能帮爸妈干活了。可是活儿也不轻松,6月天说变就变了,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眼间风起云涌,要下雨了!赶紧收谷!仿佛是谁下了一道军令,静悄悄的晒谷场瞬间变得人声鼎沸,一场抢收大战拉开了序幕!人们有的耙,有的扫,有的搬,晒谷场上,耙声,吆喝声,叫喊声,叽哩哐啷不绝于耳。云脚越来越低,越来越黑,不一会远处已经隐约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了!这么多谷子,我一个人,我收的完吗?我心里急呀,谷笟敲得山响,簸箕扔得狂转,大扫帚乱舞,手忙脚乱,汗水、谷毛、尘土夹杂着,粘在手上,胳膊上,出奇的痒,也全然不顾了。好在每次总有人来帮忙,稻谷挨雨淋的时候并不多。有时,爸妈哥姐也会满脚泥从田里赶回来支援。收得快的时候,我也学会了去帮助别人。当然也有白忙活的时候,你这边心急火燎收起谷子,那边太阳又露出了笑脸,只好一边埋怨老天捉弄人,一边把谷子重新摊开来晒……</h3> <h3>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熟悉的歌谣又响起,小时候的欢乐和苦涩,握不住,挽不回哪!在忙碌中,我还是止不住狠狠地想,想那段时光,想那些散落在角落里的往事和梦想,尤其是那些曾经给过我温暖和疼爱的挚亲,一遍又一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