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以为我会忘记,可是我没有。</h3> <h3>我们行走世间,是为了记忆,还是为了忘记?<h3>也许我们想记住的,最后还是会忘记;我们想忘记的,却一直萦绕心间。</h3><h3>总有一些瞬间,抵得过岁月,永远清晰如昨。</h3></h3> <h3></h3> <h3>四川是个神奇的地方,能够让人去而复返,乐此不疲。</h3> <h3>时隔两年,我又来到这个空气清冽,海拔3200米的小镇——日隆镇。如今镇上已经建起类似很多旅游古城的商业街,街道两边酒吧、茶座、客栈鳞次栉比,早已不复我们记忆中的模样。<h3><br></h3></h3> <h3></h3> <h3>找到心心念念的烤羊肉,似乎还是当年的味道。<h3>要了一只烤羊腿和一块烤羊排,烤肉的大妈被我们七嘴八舌迅速绕晕,加20块又给添了一只烤鸡。看她乐呵的笑容,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h3></h3> <h3>一夜缠绵的细雨,高海拔的寒冷一时还不能适应,电热毯开了整夜。</h3> <h3>直到早晨,阴沉沉的天空中还飘着雨丝,和两年前登四姑娘三峰时一样的天气。好担心是否会影响穿越,领队出发前说过下雨可能会取消穿越的行程。然而大家都闭口不提,默默收拾行装。好吧,既然来了!<h3><br></h3></h3> <h3>其实我心里很害怕冒雨在高原登山。因为经历过,那种透骨的寒冷,几倍放大的高反,接近失温的体验,不想再来第二次。<h3><br></h3></h3> <h3>哆嗦了一阵,还是只穿着冲锋衣就出发了。<h3>看着腐败组的队友们背着小包,挎着相机,穿得漂漂亮亮,欢欢乐乐奔进景区,心里有几分羡慕。但要是让我放弃穿越加入腐败组,那是万万不愿意的。</h3></h3> <h3>未知的行程在前方,但我知道那里还有最美的风景,以及,包里塞满的羊排、炖牛肉、土豆……那是我们今天的晚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腐败还不一定呢。<h3><br></h3></h3> <h3>我们六个人嘻嘻哈哈又等了向导一个小时,才见他悠哉悠哉牵了马,带了个漂亮小姑娘晃过来。这是我们新加入的队友——窗棂鬼。<h3>七人签下生死状,终于开始了历时三天的长坪沟-毕棚沟穿越。所幸雨停了,天空还有放晴的迹象。</h3><h3><br></h3></h3> <h3>长坪沟还是那个长坪沟,和两年前并无二致。我喜欢这种时光停驻的感觉,两年,还是二十年,不要过度开发,不要游人如织,就这样静谧的存在,以自己的节奏,荏苒生长,年复一年。<h3><br></h3></h3> <h3>来不及细细感怀,徒步大神黑土大哥带着队伍,能在景区里走出急行军的节奏。不多时,就赶上了先我们出发的腐败组。他们到达枯树滩后折返,我们仍要继续前行。</h3> <h3>越往深处走游客越少。潺潺的溪水,悠扬的鸟鸣,挂满松萝的森林,越来越澄净的天空,仿佛被我们几个人承包了。终于,木栈道也走到了尽头。</h3> <h3>在休息点休整一下,顺便喝了碗热乎乎的酥油茶。味道淡淡的,比不上年宝里从偶遇的老喇嘛那里讨来的酥油茶,正所谓可遇不可求吧。<h3><br></h3></h3> <h3>吃货的耳朵尖,听说前面林子里有许多蘑菇采,于是接下来的行程变成低头找蘑菇。好好的路不走,硬生生背个大包在林子里钻来钻去。<h3><br></h3></h3> <h3>姑妈我是知道的,就喜欢采摘这个过程。我们也算得从北京长城脚下采蘑菇采到四川山沟沟里的老手了。虽然有毒无毒一概不认,但是找蘑菇的本事是真正好,不一会儿,颜色、形状各异的蘑菇采了一大袋。<h3><br></h3></h3> <h3>林子里遇到一个当地人赶紧让他帮我们挑一挑蘑菇。他似乎也只认识一种确定能食用的蘑菇,还有的都不能要了吗?好舍不得啊!<h3><br></h3></h3> <h3>天气越来越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四姑娘幺妹峰也若隐若现,似要破云而出。我们不时为幺妹峰露出的一点点白色山尖而尖叫。</h3> <h3>不知不觉间,木骡子营地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h3> <h3>这是何其广阔的一片绿色草场。四周群山环绕,雪白色的山尖在蓝天映衬下分外耀眼。一条溪流如缎带缓缓从草场一侧穿过,正好为我们提供了优质的水源。如果忽略掉遍地的牦牛粪,真可称得上是五星营地了。<br></h3><h3><br></h3> <h3>我们团队的惯例,男人做饭,女人洗碗。<h3>领队外外将我们带来的羊排一块块叉起来在气炉上烤得滋滋冒油,锅里牦牛肉汤炖得咕嘟咕嘟冒泡,我们席地而坐,小口嘬着背进来的白酒,就在这宁静的山谷中,等待逐渐西斜的太阳洒在雪山顶上的最后一抹余晖。</h3><h3><br></h3></h3> <h3>夜里又下了两场急雨,似乎还听到了雷鸣声,恍恍惚惚。其实我睡得相当好,不得不赞一下新买的鹅绒睡袋实在是太舒服了。<h3><br></h3></h3> <h3>难得户外可以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映红了东边的天空。我们一边悠哉地做着早饭,一边看向导跑来跑去找马。他这一找得有两个小时,出发的时候帐篷都快晾干了。<h3>在牛棚里跟牧民又切了两斤多牦牛肉,今晚继续煲肉汤,想想脚步都轻快了起来。</h3></h3> <h3>说是向导,但他一路都没有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七人循着轨迹自己摸索前进。且走且停,一路又是风光无限,说不出的轻松惬意。<h3><br></h3></h3> <h3>出发前向导说今天的路上会有沼泽,一直敦促我们穿雪套。走下来发现以我们的技术,沼泽里也能开辟出路来,只要有几个落脚的小石块,我们便能如履平地,鞋子都不用湿。<h3><br></h3></h3> <h3>早饭吃得晚,到中午还没饿,领队外外说还是休息午餐吧,不然马上到营地又要开始准备晚饭了。哈哈!如果不是还有一个4700米的垭口等翻越,这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h3><br></h3></h3> <h3>下午我们继续闲庭信步。<h3>黑土一个人踩上窜下不走寻常路,却一直在最前面拉动着队伍的速度。</h3><h3>姑妈仿佛是修行了凌波微步,走得分外轻盈。</h3><h3>豪情大神精力无限,总给自己加些难度,他带的路不能跟,走得累死。</h3><h3>小帅哥寻思漫过今天有些头疼,规规矩矩走在队伍中间。</h3><h3>小美女窗棂鬼有空就摆弄她的延时摄影,多亏她,才有我们后来精彩的短片。</h3><h3><br></h3></h3> <h3></h3> <h3>我边走边发着呆。行走时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身体在这里,亦步亦趋跟在队伍中,灵魂却不在了,它随着清风飘上了天际,和鸟儿一起飞翔,和流水一起徜徉,它是自由的,不受沉重的容易疲惫的躯壳束缚,它轻松就可触摸我们可望不可及的雪山之巅,它在空中不带任何情绪地俯视着我们。这种感觉传递过来,让你生出一种身处人群之中却又孤独一人的错觉。<h3><br></h3></h3> <h3>这时外外突然在后面叫偏离轨迹了。</h3> <h3>按照轨迹我们应该是在溪流的另外一侧,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错过了过河点,而眼下河面却渐宽,水流冰冷湍急,并没有合适过河的地方。我们商量决定继续沿河岸向前走,一路寻找过河点。</h3> <h3>清澈的溪水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但我们知道那深深浅浅的绿色意味着也许没腰的深度,再加上冰寒刺骨的水温,并不敢轻易尝试过河。直到我们在一处河流拐点发现一颗枯树。<h3><br></h3></h3> <h3>枯树横亘河面,树梢正好搭上对面的浅滩,只需稍稍调整,就可助我们过河。七个人的力量是巨大的,我们齐心协力,将枯树翻了个身。寻思漫过平衡性最好,率先过了河,外外小心翼翼,撑着登山杖也挪过去了。然后两个人脱了鞋袜,站在冰水里将我们一一扶过河。<h3><br></h3></h3> <h3></h3> <h3>不远处一群放养的马匹在悠哉的吃草,也许正在不解地打量我们这几个不知所谓的人类。<h3><br></h3></h3> <h3>过河之后,叉子沟营地就在前方。</h3> <h3>来不及欣赏营地的美景,向导首先指给我们看明天要翻的垭口。不是缓坡是陡坡一路之字向上啊!看着心头发凉,赶紧热汤炖上压压惊。<br></h3><h3><br></h3> <h3>趁着太阳正好,抓紧把帐篷、睡袋、鞋袜、衣服以及自己都晾晒起来。</h3> <h3></h3> <h3>三个女人和“伤员”漫过四仰八叉躺在一张大大的地垫上,林间微风拂过,阳光透过松针的间隙一下下晃着眼睛,远处浮云绕着山腰翻卷飞舞,为雄伟的雪山增添了一分妖娆的气质,向导一边拾着柴火一边哼着古老的情歌,河边男人们已经开始烧水做饭,空气中飘过来久违的咖啡香……</h3> <h3></h3> <h3>饭后向导升起了篝火,窗棂鬼拿出沁香的碧潭飘雪,大家手捧着热腾腾的香茶围坐,一边唱歌聊天,一边看夕阳一点点将徕徕峰裹上橙色的纱幔。</h3> <h3>在这派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谁都想不到,苦难,尤其是我的苦难,即将开始。</h3> <h3>许是茶喝多了,夜里想上厕所。帐篷周围都是吃夜草的牦牛,铜铃一样的眼睛在夜里闪着荧光,看着就吓人。记着向导的话,上厕所要离牦牛和营地都远远的。沿着溪流向下游走了好远才解手。可突然间,上游一头牦牛以冲刺的速度向我袭来,我挥手赶它根本不管用,仓惶间只能滚倒一旁,我一声尖叫估计把整个营地都唤醒了。<h3><br></h3></h3> <h3>回到帐篷里久久顺不来气,胸口扑通扑通跳得生疼,再也睡不着了。看着时间分分秒秒流逝,我只能抱着睡袋发呆。然后,又开始下雨,我充满着对翻垭口的担忧,辗转反侧中,到了凌晨两点,起床拔营的时间。<h3><br></h3></h3> <h3>摸黑吃了早饭,收拾好营地,凌晨3点准备出发之时,雨势逐渐大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然而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集体穿上雨衣,向垭口出发!<h3><br></h3></h3> <h3>漆黑的夜里只有头灯照亮脚下的一小块路面,没有人说话,雨点打在身上滴滴答答,阴冷,粘腻,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空气仿佛到达不了肺里,只听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让人绝望。<h3><br></h3></h3> <h3>我感觉不好,前所未有的不好,肚子隐隐作痛,刚吃进去的早饭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雨水早已打湿手套,顺着袖口一路向上浸湿衣袖。越来越冷,脚步也越来越沉重。</h3><h3>害怕失温,我停下来给自己贴上暖宝宝。大雨里,做什么都加倍费劲。手指有些冻僵,显得笨手笨脚。</h3><h3>还有更糟糕的,头灯这时候没电了。备用电池在包里,着急中却怎么都摸不到。跟着前面人的灯光走了一段,不行,太黑了,看不清脚下的路,走得踉踉跄跄,在这么陡的坡度下很可能发生危险。最后是向导将他的头灯借给了我。</h3><h3>关键时刻,我装备和准备上的不足都暴露了出来。没啥好说的,痛定思痛,回头反省,眼下还是先得把垭口翻过去。</h3> <h3>巍巍山间,我们是渺小却坚定的一群人,微弱的灯光排成一列,顶着风雨缓缓向上移动,不时还有一声惊雷响彻云霄。漆黑的夜里,我们看不见来路,也看不清去路,只有身前身后影影绰绰的同伴,无声无息的陪伴。<br><h3>一步,两步,三步……攀爬,是唯一的信念。</h3></h3> <h3>这也许就是对偷窥神山真容的我们的考验吧!最美的风景,只属于不屈不挠,勇于攀登的强者!<h3><br></h3></h3> <h3>三个小时,仿佛世纪般漫长。当跨过狂风肆虐,海拔4700的叉子沟垭口,来到山的另一边时,像是穿越了一般,我们惊喜地发现这里竟是如此寂静安宁的一个黎明。<h3>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滴雨,天色将亮未亮,前方半脊峰如处子般静静伫立,用它亘古不变的姿态,等待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br></h3></h3> <h3>换下湿掉的冲锋衣,喝上一口热水,人终于也精神了起来。毕棚沟,我们来啦!</h3> <h3>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从叉子沟垭口就能看见下方的毕棚沟景区,我们却在山里弯弯绕绕,下乱石坡,过冰川,钻树林,甚至溯溪一段,下降一千多米,足足大半天才走下去。好在穿越成功,大家心情都是无比轻松愉悦,一路走走停停,又在半山欣赏了一番绝美的毕棚沟云海。</h3> <h3></h3> <h3>到达景区,再回望一眼我们走过的路,叉子沟,那么近又那么远,承载着我的痛与乐,再会啦!</h3> <h3></h3> <h3>最后奉上一组甘南的照片,镜头定格住的刹那,瞬间即是永恒!</h3> 拉卜楞寺的老喇嘛<h3></h3> <h3>牟尼沟湖色</h3> <h3>扎尕那秋色</h3> 青海湖畔繁花似锦<h3></h3> 青海湖边的女人<h3></h3> 小火车剪影<h3></h3> <h3>茶卡盐湖升明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