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家书：儿子，昨天我打了你

朱灿铭

　　儿子，你已经八岁上三年级了，个子撒欢般在长，逐渐成了个小大人。最可喜的是，也有了自己看待问题的方法和思考问题的方式。我和你，也已经开始寻找新的方式交流，所以有很长时间，我没有打过你。但是，昨天，我打了你。

　　今早，我要送你上学，不过得到的回应，是你上翻的白眼和“谁稀罕”的嘟哝，我知道，你是不满于我昨日打你的。也许，你会认为爸爸变态了，失去了正常的心智，非得用打作为与你交流的最佳方式。可是，儿子，你是否知道，爸爸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儿子，你现在还不会明白，爸爸给予你的严厉，不是过分的苛刻，也不是“失心疯”的发作，而是作为望子成龙的父亲一份最朴素的爱。这份爱，从打你在你母亲肚子里时，就已经在孕育，在潜滋暗长，只是你不曾知道罢了。

　　儿子，你何曾知道，当得知你妈妈怀有你时，爸爸是那样的欣喜若狂，向整个世界炫耀自己的幸福，快乐地做好各种准备，等待你的降生；儿子，你何曾知道，当你呱呱坠地，爸爸第一眼见到你时，眼里的泪水竟然汪洋恣肆，感恩于人生的圆满；儿子，你何曾知道，当你牙牙学语，在爸爸一字一句的引导下，说出爸爸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天籁，爸爸是那么的满足；儿子，你何曾知道，当你高烧不退时，爸爸彻夜无眠，不时地用湿毛巾为你物理降温，焦急的脸上簇拥着祈愿；儿子，你何曾知道，当爸爸还在遥远的山村工作时，夜里躺在床上，满脑满眼都是你可爱的模样，伴着爸爸度过无数个难熬的孤独的夜；儿子，你何曾知道，当你背起小书包走进校园时，爸爸站在栅栏外，难舍的目光随着你的身影，沿着小路伸长，尽管会消失在路的尽头，却清晰地留在爸爸的心头；儿子，你何曾知道，当你向我炫耀你在学校取得的成绩时，虽然爸爸很多时候只是轻柔地抚摸着你的小脑袋，很少会用滥美之词来夸你，其实爸爸心里早就漾起了甜蜜的涟漪，只是怕你骄傲自满……

　　儿子，昨天我打了你。你没有完成双休作业，就赖在玩乐里，不愿回家，晚上都九点了，还没见到你的影子，爸爸的无名业火瞬间点燃。你稍后发的一条“爸爸，我错了，别打我，我怕疼”的微信，让爸爸打你的心曾短暂动摇过。爸爸并不是噬子的恶父，爸爸有血有肉有感情。只是爸爸用一种看似极端的方式，让你记住，母爱可以细腻到溺爱的程度，而父爱绝不会姑息你的散漫，对你的错误熟视无睹。

　　所以，儿子，昨天我打了你。在爸爸外出学习的两天半时间内，你如脱缰的野马，自由放纵迷失了方向。爸爸打开你的作业本，那脏乱的纸面，乱七八糟的字迹，经过修正液反复涂抹，像癞皮狗身上的烂疮般难看。仔细查看，不少未完成的空白，还有混乱的解题思路，让爸爸触目惊心于你的疏懒与依赖。对于学习，你还没有一个端正的态度，更不用说明确的目标。也许是你年纪小的缘故，不过正因为小，却可以养成良好的习惯，学习容不得一点的马虎与敷衍。

　　儿子，你质问过我，为什么要打你？我也曾问过我自己，除了打，应该有更多更好的办法，与你交流。可是，这几年来，类似于纠正此类问题的话语，不知与你说过多少次，相信这次数，连自诩记忆力超群的你也不能确记了。只是把爸爸的告诫，潇洒地揉作耳旁风，一扔了事。

　　儿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凡事都有规则，就如爸爸与你下五子棋一般。违背了规则，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惩罚，或轻或重，但必定要你将规则刻骨铭心。爸爸不希望你从小无视规则，长大遭受更严厉的惩戒。要知道，只有一种人，表面风平浪静地惩罚你，心底却波澜起伏，打得越狠，心里越痛。爱之深，责之切，这种人，就是你的亲人，对你的一生负责任的亲人。

　　儿子，昨天打了你。爸爸于事后，也有反思，也有自责，也有矛盾。所以，今天爸爸于闲余时间，写下这段文字，为你，也为爸爸自己。既然我们今生有缘成为父子，爸爸希望我们能做一对心灵相通、知己知彼的好朋友、好父子。

儿子，爸爸昨天打了你。不过，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爸爸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