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金秋时节,群主凯普别出心裁,组织一帮“智障”同学,在白洋淀边的千里堤上搞了一次拾秋野炊活动。田野上、树林中,己不惑之年的他们如“疯子”一般,上窜下跳,无掬无束,欢歌笑语,群情激昂,那场景着实是即温馨又快乐,若得我和中华、剑丰等因事未能参加的同学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百爪挠心。</h3> <h3> 拾秋,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恐怕再也见不到了,拾秋,也将成为我们这代人记忆中永远的风景。多少年过去了,每到这个季节,拾秋的场景总会在我眼中呈现出来……</h3> <h3> 秋风夸张的呜呜咽咽,漫无目的地在田野上空来回穿梭;一只高傲的老鹰盘旋在蔚蓝的天际,偶尔煽动一下羽翅,显示着它的存在,孩子们瑟缩着脖子,两只小手像地老鼠一样,把玉米桔杆翻弄得哗啦哗啦响。</h3> <h3> 偶有某个孩子的手触碰到硬梆梆的玉米棒子,其他孩子马上凑上来,扒开玉米棒子外皮露出黄澄澄的微笑,孩子们也露出牙齿,呼应着玉米棒子的喜悦。</h3> <h3> 上世纪70年代的乡间,秋日田野里随处可见孩子们找玉米、拾谷穗、捡豆子、刨山药的场景。或许是生产队监工的偷懒,也或许是社员们有意为之,总之,在大秋时节,一些短小的玉米棒子,折断的谷穗、刮掉的豆荚或多或少地遗落在大田里,只要是细心翻拣,总会有令人惊喜的收获。</h3> <h3> 收秋过后,男人们忙碌着碌着和泥、打坯、盘炕、盖房、抹墙……女人们则是在自家的小院里转悠,晾晒地瓜干、罗卜条、大黄酱……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心知粮食的来之不易,对每粒粮食都倍加珍惜,都心怀敬意,因此,孩子们在放学后,大都是扔下书包,背起筐头,抄起铁锹,跑向田野,捡拾秋天的快乐。</h3> <h3> 小一点儿的孩子没有长性,过了一会儿不见收获,就会到草丛里,与秋天的蚂蚱、蝈蝈较劲儿玩耍。大一点儿的孩子则耐心地从玉米桔梗上寻觅到玉米棒子,在松软的沙土地中刨出颗粒饱满的花生,在黄豆地里翻弄出豆荚和豆粒儿,在谷子地里找寻出并不丰满的谷穗。</h3> <h3> 那时的秋天,每家的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收获。孩子多的人家,收获百八十斤粮食不成问题。玉米棒子晒干了搓下来,冬天可以爆玉米花,黄豆可以直接换成美味豆腐,也可以在炉子盖上炒豆吃,花生晾干后炒熟带到露天电影场,边看边吃,那叫一个惬意。</h3> <h3> 拾红薯是很累的活计,不像是拾花生一样,花生在土里埋下的很浅,而红薯却是埋的很深,农村的孩子都非常喜欢吃红薯,那时候,只要听说有红薯地收拾完了,我们就潮水一般涌进红薯地里。只要我们在刨的过程中发现有红薯须在伸延,那就紧跟刨挖,到头来一定会能找到一块惊喜。我们拾到红薯,上学的时候,装进口袋里,饿了,就当零食吃,到了冬天,把山药在屋外冻上一宿,第二天在上学路上边走边啃,活脱脱的地瓜冰激凌那叫一个爽。那些红薯,能让我们快乐好一阵子……</h3> <h3> 男孩子最开心的事当属挖田鼠仓。孩子们先把玉米桔梗插入鼠洞,然后用铁锹顺着玉米桔梗向下延伸,挖到一定深度时,皮毛光滑焦黄、脊背有一条黑纹的田鼠就会惊恐地钻出来,被孩子们领来的大黑狗追得四处逃窜,吱吱呀呀惨叫。女孩子们吓得躲的老远,发出比田鼠还难听而恐怖的尖叫声儿。</h3> <h3> 挖到老鼠的贮藏室,孩子们会欢呼雀跃,兴奋异常。不得不惊讶,不得不佩服田鼠的收储才华,鼠仓之内的每一颗花生、黄豆仿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粒粒饱满圆润,绝对没有任何瑕疵。一个一个老鼠仓的捣毁,换来的是一个大小不一却都圆鼓鼓的布口袋。大孩子扛着铁锹,拎着口袋,象首领一般昂首挺胸,雄纠纠,气昂昂,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小一点的孩子和小狗就喽啰般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西下的夕阳,把一抹余晖播撒在孩子们的脸上,孩子们的笑容红扑扑的,格外灿烂好看。</h3> <h3> 几十年过去了,梦回故里,童年秋日里开心快乐的嬉闹仿佛声犹在耳。村西的小白河蓝天碧水,伴随着淙淙流水,波光粼粼,鱼儿溅花;两岸草木杂花,槐杨摇弋,层林尽染,璀璨夺目;金灿灿的田野里,在晨风的沐浴下,在秋阳的柔和下,我弯下腰身,希冀捡拾些什么,会是什么呢?<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