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葫芦同题《霜降》

李艳芳

<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雪漫天</h3><h3> </h3><h3>霜落在石上,无声</h3><h3>秋越来越深,也无声</h3><h3> </h3><h3>老馆长未满六十,得了癌</h3><h3>埋入天园,在那里退休了</h3><h3> </h3><h3>秋菊娘洗手的时候</h3><h3>水里有寒月</h3><h3> </h3><h3>乌鸦在她身后,呱呱一一</h3><h3>呱呱呱一一</h3><h3> </h3><h3>霜落在秋菊娘头上</h3><h3>一层莹莹的白</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古人的24节气,影响了几乎所有人的感情。望花知春,叶落悲秋,几千年如是。</h3><h3>雪漫天则把节气融入到一个关于&quot;相守&quot;的故事。一个人去了,留下的那个人,身外、心内,皆经受着&quot;霜&quot;的洗礼,经受一层一层的白对生活的&quot;再考验&quot;,其中的辛酸、坚韧,作者没有直接表达,而是透过周遭的环境,做了更确切的呈现。</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雪蝴蝶</h3><h3> </h3><h3>秋天的水泽</h3><h3>被一只大鸟收拢</h3><h3>它想收养鸟翅膀上的小鱼</h3><h3>喂它们草根和树叶</h3><h3> </h3><h3>远处传来伐木声</h3><h3>另一只鸟并没有飞出来</h3><h3>倾倒的世界</h3><h3>一棵树将以怎样的速度死亡</h3><h3>叶片们交出水</h3><h3>试图点燃守夜人手里的灯笼</h3><h3> </h3><h3>河岸又加宽了五厘米</h3><h3>树林里裸露出来的墓碑</h3><h3>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名字</h3><h3>或许应该试试</h3><h3>把另一只鸟,描上去</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随物成景,以景入诗,是雪蝴蝶诗歌的特点之一,意识流手法的运用自如,是特点之二。在这首诗中,雪蝴蝶借用河、树林、伐木人、林中的墓碑、落下的鸟,向读者呈现出一种&quot;霜气&quot;,寂寥、清冷的萧条气象。</h3><h3>值得注意的是,意象和意象之间的转换、转合、逻辑处理的合理性,是一首诗成功的&quot;三位一体元素&quot;,哪一个不当,都会使一首诗&quot;陷入阅读的混乱和无序&quot;。</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雨倾城</h3><h3> </h3><h3>那么多的迁徙</h3><h3>那么多的盛大,荒凉,死亡,坠落无声</h3><h3> </h3><h3>我们来到这儿</h3><h3>衣衫空旷,人世</h3><h3>变幻</h3><h3>被秋风吹拂的人</h3><h3>怀着</h3><h3>怎样的冷</h3><h3> </h3><h3>那么安静啊</h3><h3>一个人的安静,被风知道,被云知道,</h3><h3>被四面八方知道</h3><h3>如果我倾听</h3><h3>如果我停下来,会不会</h3><h3>像一个幸福的人</h3><h3>还会不会有,霜一样的</h3><h3>余生</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无论古体诗,还是现代诗,雨倾城都是造景高手。在她的叙述下,作品内质充分彰显出辽阔、空寂的&quot;出世&quot;情怀。这样的情感是其个人独有的,和外物相融汇的感受,随着时光久远,焕发出迷人的诗性光芒。</h3><h3>可惜这样有独特生命体验的人太少,当今诗人,要么庸常,要么晦涩,总是迷失在&quot;大众的不自觉体验&quot;里。</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梅苔儿</h3><h3> </h3><h3>他坐在秋天的夜里</h3><h3>老伴走了,他就很少开灯</h3><h3>月亮爬进来,看着墙上的全家福</h3><h3>那里,他和老伴坐中间</h3><h3>一儿一女像葵花围绕</h3><h3> </h3><h3>他对着暗影处叫</h3><h3>小黑,你出来</h3><h3>给你留了玉米粒在桌上</h3><h3>半夜,一只老鼠大摇大摆跳上桌</h3><h3>他从床上坐起</h3><h3>小黑,你去哪里玩了?</h3><h3>外面打霜了呢!</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梅苔儿的诗,叙述居多,叙事很少,并且擅长用一定密度的语言,表达鼓点一样的节奏。在这首《霜降》中,她开始慢下来,语感变得缓慢,叙事成为主要手段。这是值得祝贺的。</h3><h3>需要当心的一点,在&quot;日常现象中,寻找区别于个体的元素&quot;,是口语诗人常规的作法,这样很容易进入一个误区,即&quot;作者如何处理情感在诗中的着陆点&quot;。读诗重不在读,在悟。从这一点出发,这首《霜降》演经成一幅诡异的画面,形同影视,无端扩大了恐怖效果。</h3><h3> </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牵牛</h3><h3> </h3><h3>在阳台浇一朵花</h3><h3>我看见露珠独自挂在花瓣上</h3><h3>微小,晶莹,一动也不动</h3><h3> </h3><h3>这是清晨,大地尚未苏醒</h3><h3>昨夜的咖啡,尚有余温</h3><h3> </h3><h3>我在深夜里,用一杯咖啡的时光</h3><h3>画了一条,村口前的小溪</h3><h3>清澈、弯延,微微闪动着鳞光</h3><h3> </h3><h3>它纤细、交错,如母亲的皱纹</h3><h3> </h3><h3>在天气微微要冷,白霜陆续来临的时候,越锁越紧</h3><h3> </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牵牛的写作,一直在追求一种&quot;深处的事物&quot;,一种有别的常人的,常态的,更加厚重、广阔的精神本质。有些时候,当读者不理解时,牵牛也会耐心做一番解说,并试图为读者打开一条通向诗歌内核的&quot;可阐述性通道&quot;。</h3><h3>比如这首《霜降》,看似借物喻人,表达作者对故乡、亲人的怀念。其背后又有一个人对生命源头的思考,对人类精神本原的探询和回溯。从这个层面说,读诗如剥洋葱,剥下一层,还有一层。</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br /></h3><h3>文/叶海</h3><h3> </h3><h3>霜,降下来</h3><h3>落在叶子上,细碎晶莹</h3><h3> </h3><h3>落在稻草上,撒一层盐</h3><h3>一些湿冷沁入草梗</h3><h3> </h3><h3>落在老汉的鬓上,霜屑有些融化</h3><h3>灰里渗出的白,秋之瑟瑟</h3><h3> </h3><h3>落在女儿的心里,芦花的腰身矮下去</h3><h3>月光,在水里晃了晃</h3><h3> </h3><h3>芦花上面,也有霜。风一吹,有纤弱的颤憟</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对于一个好的写作者来说,写诗是精细活,不是力气活。其中要求作者保持着敬畏、认真、严谨的情感。叶海的诗,越来越显示出一种静谧的迷人气息,这样的静,不能是空虚的静,而是&quot;言之有物&quot;的静。不能是天地之气的静,而是&quot;动中之静&quot;。这样的作品,才有&quot;落地感&quot;。</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霜降</h3><h3> </h3><h3>文/李艳芳</h3><h3> </h3><h3>沉默吧</h3><h3>不要去谈及流水、落花、那些日渐消隐的事物</h3><h3> </h3><h3>不说双雁落遥空</h3><h3>不说清樽断送秋</h3><h3> </h3><h3>虽然知道天有多高,白云之外</h3><h3>有没有故乡</h3><h3> </h3><h3>虽然知道水有多长,水边芦苇</h3><h3>正在变轻变白</h3><h3> </h3><h3>待到子时过,赶紧把门窗关上,要不</h3><h3>那芦苇就长在头上了</h3><h3> </h3><h3>宋朝的评</h3><h3>同样对于秋天,男性和女性意识总是存在差别。李艳芳的《霜降》从头到尾,都存在一种女性的,不确定的&quot;位移感&quot;。</h3><h3>诗人的视角是转动的,从野外到室内,从天空到大地,从白云到流水,从白昼到夜晚,从异乡到故乡,这么多的&quot;诗性变量&quot;,诗人通过短短几行变巧妙的完成了,这种&quot;处置文本的手段和能力&quot;,确实值得赞扬。</h3><h3>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写作中的素材选择,动和静的相互结合,物和人的互为因果。没有物,人的动过于枯燥。没有人,物的呈现没有根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