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柿子树

囯路

<h3>  分田到户后,我家有了四棵柿子树。最好的是凹里苞谷地里那棵,树龄年青,枝繁叶茂。春天,树上结满米黄色的串串花蕾,到了秋天,红通通的果实挂满枝头。遇到个好年景,这一树柿子山外的客商也能出上五六百元的好价钱,着实让一家人欢喜高兴。</h3><h3>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农村成规模栽植苹果,桃子,酥梨,这柿子早已不值钱了,品质差点的更是无人问津。只是到了深秋,北方萧瑟的原野,草木枯黄,满目荒凉,这一树树火红的柿子无疑是最动人的风景,还不时能勾起过路的城里人的那点食欲和念想。</h3><h3> 柿子树耐寒耐旱,在北方干旱缺水的山梁沟畔,随处可见,极易生长。它不需象苹果,酥梨,桃子那样精栽细管,更不需要常年浇水,施肥,灭虫,杀菌,拉枝整形,年年修剪,那样呵护娇惯。柿子树以生出来,就是开花结果,只需吸收点来自天年的水份和养份,也能历经酷暑严寒几十个年头,沒有索求沒有弹嫌和半句怨言,生也是那么充实荣光,死也是默默无闻,化一抔黄土又衍育出又一株柿子新苗,开始又一个新的轮回。</h3><div> 国庆回家,又是个收获时节,苹果熟了,柿子也红了。外地拉苹果的客商蜂涌而至。辛劳一年的果农一架子车,一三轮车满载苹果从四面八方赶来,脸上还挂着田间的尘土和汗滴,一看有无笑容,就能知道今年行情的好坏和收入的大小。以粮为主的农业时代早已被多种经营所替代,大城市打工的诱惑远抵一年苹果的收获,村里青壮年劳力早己不多。当下年迈古稀的父母也派上用场,从早到晚为别人分拣保装苹果,一箱三十多斤分量下来也能挣六,七毛钱,一天只好好吃顿饭,间或喝些水加包方便面,就蹲在那拥塞的空间里,干活,干活,乐此不疲,没个停歇。凭劳动所获,永远也不是啥丢人的事。他们尽管日收入那么微薄,还是恳求明天继续能得到别人的雇佣。钱对他们永远充满极大的诱惑。我的劝说永远苍白无力,饱经人间冷暖的他们,这种朴实的力与钱的交换,永远还原着中国农民的本真,涌上我心头的是一丝丝无奈和一阵阵酸楚。</div><h3> 家里那棵柿子树早己换了主人,尽管它周边几棵同类己经死去,唯余黑褐色的枝干刺向秋的天空,尽管我家这棵老龄柿子树依然开花挂果努力地活着,尽管父亲有一百个不愿意割舍这棵曾经给家庭带来不小经济收益的老树,但它还是有了新主人。今年,它依然矫健,叶繁枝茂,彰显着栩栩的生命,红红的果实在黄绿相间的叶子间,星星点点,象一个个小脑袋争着要露出头来,等待那肆虐的秋风扫走这一树的叶子,在这寂寥空旷的原野,自豪骄傲地展示自己的光荣。</h3><div> 故乡的树很多,我想念我家那棵老柿子树。</div><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