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情愫

灯火阑珊

　　春雨惊春清谷天”是我春节过后唱念叨的一句话。
半个月一个节气，我是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有时仿佛是一种煎熬，节气让我生气。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急屁猴，总想早点投入春的怀抱，尽情的享受春的婀娜和温馨。

今天是星期六，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虽不是很热但也没有了往日的寒意，约老友去游故地——石门峪，一拍即合。

　　石门峪是一条山谷。夏日，溪水潺潺、鸟语花香、树木葱茏、天山相映，总会让人望峰息心、窥谷忘反。这样的景色如一幅幅山水画已经复制在了记忆中，可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在春寒料峭时节会是怎样的景象呢？一路上我俩猜想着，憧憬着。摩托车突突突的飞快！

踏入山谷，一片荒凉。石头还是石头，山峰还是山峰；高低的树木，枝丫干枯，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远山苍黛，默默不语；头顶上偶尔拂过缕缕白云。“看来冬天就是不行，今呀咱俩得失望喽！”我说，“溪水都不见了，按说这几天还应该是冰呀！”“别着急，咱再往里走走，‘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吗！”张老师说。其实每次出来游玩，心情好景致也就好了。今天是开春第一次出游，虽然看到的只是衰草离披，但依然难以掩住内心的兴奋。于是一路走一路笑，谈论着时事，回忆着往事，不知不觉就陶醉于山野之中了。

　　“前面应该到了小瀑布了吧，那儿应该别有洞天了吧！”张老师说的是夏日时候，溪水流过一个小陡崖时形成的一个瀑布。“如果那儿结了冰，肯定好看，夏天看山水，冬天看冰山，美丽肯定挡不住！”我满怀信心的附和到。远远地，进入了眼帘，和我们期望的大相径庭。小陡崖依然如故，被水冲刷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千万年的忍辱负重故意向我们展示似的。向上面扔一块石头，硿硿的激荡着回音！“水究竟到哪儿去了，难道是让山神爷藏起来了？”张老师打趣的说。“要我看这水呀，是害了羞藏起来喽！”翻过小陡崖，我们前行。

　　陆游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不假，山路忽然一转，一大片冰瀑映入眼帘，折射着太阳光，显出了绮丽的色彩。冰瀑高低错落，形态各异，如果说流动的瀑布是一首交响曲，这静止的瀑布就是小夜曲，那么安静，那么慈祥。好像不愿让人打搅它似的，沉睡在那里。偶尔，有刚刚融化的小水珠滴答落下，更增加了无限的情趣。踏在洁白的冰面上，童年的美好回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小时候就爱在冰上玩耍，打滑檫，滑冰船，刨鱼，可在山谷中这是第一次。“千万不要滑倒了，现在不比小时候了。”我嘱咐道，张老师便用他的太极理论告诉我，走冰得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感觉。别看张老师比我大十多岁，走起路来真比我强。常练太极，让他健步如飞，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谈笑自如。于是我学着他的姿势一路走来果然没滑倒。

　　如此好的景致，难免会咔嚓一气，把美好记录下来。老没出息了俩人还学着孩子摆出了几个POS，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山谷。可惜大自然不会把最美的景色一次性全部呈现出来，这样的冰瀑如有绿色相伴一定会更美，可惜山上依然裸露着他干枯的肌肤，躲在丛中笑，不过“新年都未有芳华， 二月初惊见草芽”，拨开草丛有时也会看到一丝新绿正探出头来。“春草如有情，山中尚含绿”，不久绿肯定会席卷整个山野的。但到那时，冰瀑就又流动了起来，又会如烟、如雾、如尘。也许世间中就不存在完整的美，遗憾本身就是美。此情此景我还即兴填词一首“山野魂牵梦绕，悠闲自在欢笑。色暮激情不衰，落日依依相告。归去，归去，晚霞峰峦青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虽然此时意境不同王维的《山居秋暝》，但我的心已经留在了自然里的山山水水之中了。

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一群黑色的鸟，张老师说是乌鸦，我说是迁徙来的候鸟。
“乌鸦”
“候鸟”
“候鸟”
“乌鸦”
…… …… ……
笑声又回荡在田野……
摩托车突突突向前飞奔……
2017年3月12日零时辍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