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天 边</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原创】老 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12-03-05</span></p><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天边•荒原寒土(中)</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作者:老酷 编辑:仲平</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12-06-12</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边•荒原寒土》之七</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战胜流沙</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2-06-03 06:18</p><h1>“漏了,漏了!……”不知道谁大声地喊道。“什么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大家蜂拥而上,在开挖的大坑旁一看,只见一股地下水不断地破土而出,象泉城济南趵突泉里的泉涌。我大喊:“快上来!快上来!”</h1><h1>水涌得很快,仅仅一上午水已没到离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渐渐停了下来。眼看深近九米的地基开挖就要完工了,一个月的苦战,难道就这么全废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满含泪水,几个姑娘更是大声哭了起来。她们累啊,双肩都磨肿磨破,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悲痛撕心裂肺,真让人捶胸顿足:要毁了?全毁了?眼里的泪水涌出眼角,一滴一滴往下淌…………</h1><h1><br></h1><h1>必须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造成渗水的原因:渗水,肯定碰到流沙了;但现在渗水停止了,看来碰到的流沙还是属浅表层,水量不大,并没有碰到地下水层。</h1><h1>这么一分析,完全就明白了,就有救了,赶紧堵漏!怎么堵呢?只有潜到八米深的水下,用整包的快干水泥往洞里堵。大家又有了希望,一个个摆出了要拼命的架势。二排长小华不由分说第一个脱去衣服,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十月底的东北已经很冷了,时不时飘落雪花。小华做了做准备活动,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一时只见水面上泛起一串串气泡,时间在一秒一秒地…………岸上的人着急了,怎么还不上来?</h1><h1><br></h1><h1>突然一个身体露出水面,大家一阵欢呼。小华被拉了上来,只见他浑身青紫,嘴唇更是冻得发黑,浑身不停地在颤抖。我冲上前去,用大衣将他包裹起来。过了好一会,小华才缓过劲来,哆哆嗦嗦地说:“在西北角……有一个洞,……一包水泥……堵不上得,……要两个人……每人一包……同时堵。”他忍着冷颤好不容易说完。</h1><h1>“好,就这么办!”包干命令道。</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我也争着要下去,被连长制止了,说木工还有另外的任务。后来才知道,宋连长(包干)估计下到水里的人都将大病一场,我要病了,支模板工作可能要受影响,他很有心机。</h1><h1>连长即刻组织了一个如同敢死队的突击队,两个人一拨,共准备了五拨人。</h1><h1>包干很有经验,拿来了白酒,很长的绳索。下去前每人喝一口酒,把绳子绑在腰上,抱起一包水泥,在西北角慢慢放下去。嘱咐岸上的人一分半钟后必须拉上来,就怕下到水里的人抽筋,水实在太冷了。</h1><h1><br></h1><h1>第一拨,大华(小华的哥哥,同是上海知青)、张三,第二拨…………一拨接着一拨。姑娘们拿来了很多大衣和棉被,只要一上来,她们就马上把他们包住。</h1><h1>往日里穿短袖、裙子都害羞的姑娘们(那年代不比现在)一点都不避讳,看着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男同胞们出入冰冷的水中,冻得话都说不出,心疼的只掉眼泪。</h1><h1><br></h1><h1>就这样,五拨人轮番下潜,终于把流沙眼堵住。立即调来几台抽水泵,日夜不停地抽。一天后终于把水抽干,西北角露出了一包包已凝结的水泥,压在流沙眼上。48分队“敢死队”惊心动魄勇堵流沙的战迹,永远记载在炼厂会战的史册上。</h1><h1><br></h1><h1>加热油池地基经验收后,马上扎底板钢筋和墙体钢筋接着浇注底板混凝土。震荡器一撤走稍等凝固,我们木工班全体并带领十个辅助工全线出动钉模板…………当模板竖起一米高时(当然定位、紧固验收合格)一排立即浇注,三排的姑娘们每人一副铁桶,装满混凝土鱼贯似地挑到浇注现场,二排的瓦工们(从宿舍工地下来支援)现在负责搅拌混凝土…………各工种交替作业…………当时还没有滑模浇注技术,我们自行设计的阶段连续支模浇注是一个十分有效的作业方法,把人海战术的优点长处发挥得天衣无缝,淋漓尽致。</h1><h1>既然称作是工作法,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和施工验证的方法。群策群力,各工种协调配合。其中最关键的,模板的拆分、制作、安装必须是行之有效的。实践证明我们的设计完全正确。受到指挥部施工组的高度肯定。</h1><h1><br></h1><h1>加热油池施工的特点,连续不间断,这就意味着一旦开始必须一气呵成,当中不能停顿,否则将来储油后可能渗油。</h1><h1>木工班已是第三次接高模板了,从早晨开始已有十个小时,体力有些不支。小井干着活都要睡着了,“喂,醒醒啊!”我看他实在有些支持不住,就说:“找个地方歇一会,不许走开啊!”我接着他的活干下去。不一会儿,又能接着连续浇注了…………</h1><h1><br></h1><h1>我们赶紧吃晚饭,肥肉炖土豆、馒头。一口肥肉咬下去,那个香啊,身体好象顿时有了力。姑娘们也是大口大口地吃起肥肉,碗筷一放又挑起沉重的担子,当中没有一点耽搁。扁担压得更弯,担子更沉重。我上去卸了小丽的担子试了试,足有二百多斤。我问她,为什么要挑这么多?她说,“每次多一点,好快一些!”这群姑娘太要强了…………</h1><h1><br></h1><h1>离下一次加高模板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个木工把下一次要用的模板整理好,抢时间休息一下,合衣躺在模板上。</h1><h1>这一夜又只能在工地度过了,已经两天了…………不一会睡着了。总觉得没有睡多少时间,忽然觉得屁股上被人踢了几脚。“道武,出事了!”我下意识地腾地站了起来。</h1><h1>“什么事?”我问小华。</h1><h1>“模板变形了!”顿时头里嗡的一声,完了,最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我赶紧喊醒另外几位,跟着小华向变形地方跑去。一看,正是小井负责的那一段。偏偏是他,我的徒弟,我难逃其责!来不及再多想,赶紧检查寻找原因。</h1><h1>仔细一查,还好内模没变形,斜撑打得很牢。问题主要是起加固作用的水平、竖直木档没有用铁丝绞紧。重量很大的混凝土一灌,再加之震荡器一震,密度更大重量更大,造成模板向外变形。原因找到了,我们赶紧对症下药:扛起事先放在周围的原木,一头顶在模板的加固木档上,一头顶在对面的土壁上,连顶了二十多根,谢天谢地总算控制住了!</h1><h1><br></h1><h1>事罢,我走到小井身边,他吓得倒退了几步。“看你那怂样,真想揍你一顿,你要害死我呀!”</h1><h1>“下次我一定认真!”其实他也吓得不轻。双喜打圆场:“算了,还是小孩呢,饶了他吧。”其实,如果矫正不回来,那真的是惨了。</h1><h1>躲过一劫,逢凶化吉,有这次事故也好,大家加倍警惕。</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七十多个小时的连续浇注,七十多个小时的高度紧张,七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劳作,期间每个人都只断断续续的打了几个盹,当最后一个震荡器从混凝土中拔出,已是第四天的清晨。两百多人都瘫倒在地,呼呼入睡。那场面太悲壮,太…………</h1><h1>包干急了,“快起来,这样睡要生病的!”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被踢醒的爬了起来,去拉还在睡的,磨磨蹭蹭走向帐篷…………</h1><h1>连长和几个班排长还留在工地上,收尾整理…………</h1><h1><br></h1><h1>“战天斗地”、“大庆精神”成了我们那代人的时代标记,时代烙印。每当想起还是记忆犹新,心潮澎湃,难以释怀。要问这是为什么?我想,很简单:“因为我们付出了风华正茂的青春”。这难道不是激情在燃烧吗?</h1><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 相关资讯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摄影:佚名 1971年</p><h1>照片中48分队队员们在挖污水池土方。在类似的施工中,48分队遇到流沙塌方,幸好“老包干”有战场经验(朝鲜战场复员),立即命令报数并各自查找身边最靠近的战友,马上查明大华被埋及埋的位置,小华大喊道:“用手挖!”,幸好在背往卫生所的途中,小华奔跑的颠簸好像有类似人工呼吸急救的效果,大华在小华背上苏醒了:“眼镜,眼镜!我的眼镜!”大华苏醒后在小华背上直嚷嚷…………(编者注:小华在一次知青聚会时讲述的;此事件还在炼油厂25周年厂庆时,制作的炼厂会战史的录像中作为战例介绍。)</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1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48分队战友们挖油水分离池</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1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48分队战友在烈日下挖土方</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2-12</p><h1>滴水成冰的日子里,30分队在提升泵站施工中遇到了流沙,战士们跳入没膝冰水中掏沙,经过30天的奋战,终于掏尽流沙战而胜之。</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1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48分队在盖炼油厂仓库施工</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1年</p><h1>48分队瓦工在供水车间污水泵房工地砌墙。</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摄影:仲平 2014年夏</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十三年后的凉水塔</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48分队参与建设凉水塔的基础</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摄影:仲平 2014年夏</p><h1>右下角,四十三年后的马葫芦(窨井),全厂马葫芦都是48分队施工的。</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1年</p><h1>各种管线都要埋在3米深的地下,战友们用小铁铲挖出条条管沟。</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边•荒原寒土》之八 </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冰天雪地 </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2-06-07 06:15</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h1>大庆地区的十一月已是冰天雪地,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把帐篷门都堵上了。一早起来,大家各扫门前雪,不一会扩大战果,八个帐篷的通道都打通了。连部前的小操场上也堆起了几个雪人…………</h1><h1>“都上工了!”传来了包干的喊叫声,其实他不喊我们也要走了。他是习惯了,喊了三年多了。</h1><h1>今天我们木工班全体出动,为自己连的宿舍配门窗。听说瓦工今天砌火墙,抹地。快完工了,大家心里那个乐呀。下乡三年多了,还没住过砖房宿舍呢。一直就住在帐篷里,砖房的模样都要忘了。想到下个月就能搬家,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甭担心,个个卖力…………</h1><h1><br></h1><h1>宿舍盖好了,食堂也盖好了。十二月中旬,我们搬进了崭新的宿舍。每间可住两个班,木工班和运输班合一个屋。</h1><h1>宿舍由北进入,一条贯通的朝北的东西向走廊;朝南是一字排开的八间朝南宿舍。每间宿舍门的左右是通长的板铺;正对门(朝南)六扇窗扇的大窗户,好透亮。窗前已配好了一个桌子两把椅子,特满足。原来的垫子嫌窄了,帐篷里每人平均七十公分,而现在每人竟有八十五公分,再也不会人挤人了,舒坦多了,大家很快将被褥各就各位。</h1><h1><br></h1><h1>因有木工维修活儿,经常有机会进出姑娘们的“闺房”,她们的宿舍就是比我们有情调,还温馨。墙上挂着画,窗台上摆着不知哪弄来的塑料花。被褥整理的平平整整,就连桌子上的书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哪象我们,搬家才几天,已经凌乱不堪。同样的一间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难怪包干老挤兑我们,说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这帮臭小子住都白瞎了。</h1><h1><br></h1><h1>大概夏秋里太累,这阵子工地上的活又是零零碎碎,有点打不起精神。</h1><h1>天太冷,考虑到确保施工质量,室外作业基本都停止了,尤其是混凝土浇注全部停止。工程全部转入室内,完善和安装门窗,有时还配合安装公司搞设备安装,人轻松了许多…………</h1><h1><br></h1><h1>吃完晚饭,我回到宿舍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h1><h1>“道武,你家来信了。”连文书小李走进宿舍把信交到我手上。是父亲来得信。我急忙拆开,先大概看了一遍。谢天谢地,父亲说他身体还好,没什么太坏的消息。不知怎么,这阵子眼皮老跳,总以为要出事。这下可放心了。</h1><h1>信里有一段话好象没看明白,又一字一句的仔细看了一遍。“怎么又提同学姐夫提亲的事了,还要我春节回哈尔滨到她家去,说什么她父母要见我。什么乱七八糟,哪有的事嘛?真是莫名其妙。我说嘛,这阵子眼皮老跳,原来是这事儿等着我。”我自言自语。</h1><h1>尔城、学章看出我有心事,刚想问,我把信扔给他们。尔城是老同学,学章更是铁哥们,不必瞒他们。</h1><h1>“道武,好福气。有人示好是件好事啊,她可是党员还是个官嘛。道武,你时来运转了,好事,好事!”尔城笑着说。</h1><h1>“别逗他了,看把他给愁的!”学章倒有点急了。</h1><h1>“莫名其妙,本来没有这些事倒也心净了许多,怎么就不让人清静一下呢!”我抱怨道。</h1><h1>“想清静,就别回去!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h1><h1>“对啊,年纪不大倒怪有经验的!”我回学章说。</h1><h1>马上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推脱任务太忙不能回哈市过年。挺管用,这事就这么混过去了。</h1><h1>不知是不是这事给搅的,还是触动了哪根神经,有一阵子心里总是闷闷不乐。这阵子连里又空,少了往日的风风火火,可脑子里一直没空过。哎,人不能没事做,尤其是我,只要一闲,满脑子准糨糊。</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又要过年了,去年这时候还在尖山呢…………今年跑到炼厂来了,真是世事难料。</h1><h1>年三十晚上会餐,没回家的聚在一起,吃着喝着说着,已经不象刚下乡那阵子,成熟了很多。谈一年来的感受,谈未来的炼油厂,谈自己的所爱,谈不知道能否实现的将来,年夜饭让我暂时从阴霾中解脱出来。虽说那年份没有电视,当然也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更听不见新年钟声,不过我们还是等到零点。</h1><h1><br></h1><h1>夜深了,酒气已散尽,学章他们都去睡了。不知怎么,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独自一人坐在宿舍前的石条上望着夜空发呆,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会…………</h1><h1>我想,对于自由的向往是人类的本能。无论你生活在哪里,生活的如意还是不如意,在心灵的深处,总期盼着有一个时候能停下来,和心底、和只属于自己的那份最真,零距离的接触。哪怕是永远也实现不了的,象天边一样遥远的愿望,寻求一丝的快慰,寻求一个心灵的归属。</h1><h1>追怀曾经的失去,心里还是隐隐做痛,也有歆慕的姑娘,但始终不能从工作组跟我谈话的恐惧中自拔,只能一直把她压在心底,不敢有爱慕的表白,是不是太压抑太累?我在问自己,也可能是因为自闭所以排斥一切,包括那位高中的女同学。罪过啊,心里又有些自责…………</h1><h1>还有机会读书吗?这一年尽玩命干活了,这念想好象都要淡出了,但一露头又是那样迫切,哎…………</h1><h1>不知不觉已到三更,渐渐地只见风扫云开,一轮皓月从云中涌出。渐渐地只觉袖底生风,波心荡月,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又自解也自嘲。不是有位哲人说过:“真正的美,其实是一种消失。”尘世中的种种忧虑烦恼,也顿然消歇了。</h1><h1>夜是这样的静,这样的空寂和落寞。仿佛整个的世界,整个的宇宙只剩下一个空壳。现在是一无所有,所以也一无所余。我要寻找的是什么?一个梦?一个理想?还是一个充充实实的生活?自己不得而知。</h1><h1>看来,人生总是不得圆满,总是要抛下诸多遗憾。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很好吗?一人解脱全家不愁。</h1><h1>晨光已印上窗棂,我躺下休息一会。</h1><h1>一个人呆着,想这想那,真惬意。脑子里又浮出一个哲人所说:“当你想要留住某些重要的东西,那就努力不要让它们从你身边流过,但不一定必须拥有,那种感觉是世上最棒的事。”有点道理,也有点阿Q。</h1><h1>新年的第一个早晨…………</h1><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3</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48分队战士在制砖工地</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边•荒原寒土》之九</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社会调查”</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2-06-10 09:19</p><h1>春节放假三天,都琢磨着怎么打发。“走,向天边进发!”有十几个人响应,不过,没有姑娘,挺遗憾的(都太累了,好不容易有三天休息,只想吃、喝、睡!)。</h1><h1>吃完早饭,大家都揣了不少馒头,还向美娟讨了些干切肉,准备当中午饭。</h1><h1>走,一直向北走。二十几个小子(又多了几个,可惜开心果铁伟不在,回齐齐哈尔了,不过大力、国庆、还有学章、双喜、尔城几个都在)前呼后拥地出发了,一直走下去应该是吉林省白城(编者注:方向判断有误,应该是向南一直走是吉林白城,向北应该是滨洲线上的泰康)。</h1><p class="ql-block"><br></p><h1>走出生活区,经过《毛主席视察大江南北》油画,穿过生产区,来到炼厂的北端(编者注:厂仓库范围,我离厂前的工作单位)。只见从林源火车站延伸过来的铁轨已铺好,站台也有模有样,还竖起一块诺大的站牌《兵团林源炼油厂》。听说春节后就要开通了,有大量的炼油设备进场。用当时最时髦的话,那就是只争朝夕。</h1><h1>出了炼厂,眼前是一片莽莽雪原。因为天天就那么点活动范围,宿舍、工地、食堂三点一线,对就在身边的荒原已经生疏了。如今,这天边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但却变得亲切,变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别忘了,去年这时候…………</h1><h1><br></h1><h1>一群着装军人不象军人、工人不象工人的我们,头顶“雷锋帽”,身穿蓝黑色的机绗的军用款棉袄棉裤,脚上穿的到是军用大头鞋。军人看了象工人;而其他人看了还误认为是什么特殊兵种的军人呢。越走越热,大家都敞开胸,掀起帽耳,说笑打闹,好不快活。</h1><h1>荒原上出现了一条经常有马车压踏的小路,蜿蜒的向远方伸去。这应该是附近村落的村民到炼厂拉水的马车道。这可是他们心中通向幸福的康庄之道。</h1><h1>前方来了一辆马车,走近了,双喜忙问:“大爷,前面的村子还有多远?”</h1><h1>“你们是炼厂的吧?还远着呢,大概还有十来里。”马车走到跟前,车上有一个帆布囊。</h1><h1>“大爷,到炼厂拉水吧?”大力再问。“恩那!”东北方言,有几个上海小子还听不懂,白在东北呆了三年多了。赶车的大爷“吁”了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h1><h1>“小伙子,在炼厂工作?真福气!你们喝的水都是甜的。听说都是大城市来的?”</h1><h1>“是的。”我应允了一声。“我姓田,前面那村的,你们到村里,问赶车的老田头都知道。”</h1><h1>“我走了,去晚了,拉水不赶趟了。” 说着大声地喊了声“驾!”马车跑了起来,消失在茅草丛中,好健谈的大爷。</h1><h1>当地的农民很苦,克山病让很多人,包括 青年失去了劳动能力。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幸福的人。而我们自己却从未体会到。</h1><p class="ql-block"><br></p><h1>茫茫雪原,脚下的小路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出现在荒原寒土上,很多地方已被大雪覆盖。大家嬉闹着往前走,个个都已是大汗淋漓。找了一个背风的雪窝,三三两两躺了下来。国庆直嚷:“别走了,休息一下吧!”</h1><h1>反正是出来玩的,我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好,就地休息!”</h1><h1>双喜跑到我身边躺了下来,把头搁在我的腿上。真会找地方!二十多个臭小子,活象散兵游勇,七倒八歪的躺了一地,享受着难得的轻松。</h1><h1><br></h1><h1>“明年咱们会不会分开?”学章问道。“不知道,看架势很难说,不是说会战一结束,工程连就解散吗,分配到各个部门或车间。”</h1><h1>“照这么说,咱哥几个肯定要分开。”</h1><h1>“要是这样那太没劲了,到时候能不能提个申请?”小井在自说自话。</h1><h1>“就你能。”我说了句。</h1><h1>“人家不是不愿意离开你吗。”</h1><h1>“大力,你不老是做梦想去开车吗?”学章在问。</h1><h1>“想有个屁用,我还想开飞机呢。”</h1><h1>“嘿,你个臭小子,把气撒在我身上。”说着学章扑了过去,两个人滚在一起,反正雪厚着呢,磕不着。一会儿搅得雪雾翻腾,扬了大家一身。这下好,全都加入进去,顿时间二十多个有力无处用的小子们,打得乌烟瘴气。</h1><h1><br></h1><h1>野撒够了,雪原上又是一片寂静。“道武,你应该去读大学。”</h1><h1>“学章,别逗我了!”我是言不由衷。我不想他们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哪有这个机会呀,太闹心。我大喊“向六屯进军”(前面的村子叫六屯),我跑在最前面。</h1><h1>六屯是个不大村子,十几架土坯房散落在一片杨树林中。村里的很多条看家狗看见一群衣冠不整的陌生人便履行起职责,一阵狂吠。大过年的,好几个本来玩的正开心的小孩都撒腿往家跑,真的是拿我们当坏人进村了。看来是形象不佳举止不雅,吓着人家了。正想收敛呢,从院门里走出来大爷大娘。“好啊,好啊,多好的一群小伙,是炼厂的吧。”</h1><h1>“进屋,进屋坐。”</h1><h1>“大爷,大娘!”我们这群小子嘴也很甜,拥进了院门。大娘看见我和大力人高马大的很是喜欢,拉着我们的袖子往屋里拽。门打开了,里面黑乎乎的,一个不象样的炕桌上摆着一盆黄的发黑的窝窝头,三碗大楂子糊糊,还有一小碗饺子,几球大蒜头。</h1><h1>“今天是大年初一啊,他们就吃这些!”我差一点脱口而出。</h1><h1>“你们还没吃吧?”没等大娘说完我急忙说:“吃过了!”并急忙将身上的白面馒头、干切肉全数放在灶台上。这时大力拉了拉我的衣服并示意我往屋里看,大概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眼睛有些适应了,只见北炕上躺着一个人,大娘大概发现我们的疑虑,忙说,躺着的是她的儿子,患克山病失去生活的自理能力。这时我才凝神地注视着大娘,浑浊的双眼显得有些木纳。大概沙眼很重,已外翻的眼帘充满血丝,岁月的沧桑已深深镌刻她的脸上,沟沟壑壑没了光采,一条已褪色的头巾包在头上,几缕枯硬的白发散乱地翘曲在额头、鬓角。两个老人和一个患病的儿子,生活一定很苦。大力也赶紧把吃的留在灶台上。那时我们只能做到这些。我知道大娘在想什么,看着我们这群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打心眼里喜欢、羡慕。儿子本是她们的希望,而如今…………哎,人要是失去了他唯一的希望该会是什么样?</h1><h1>不能再打扰他们,我们离开了。大娘大爷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我们,久久没有离去。</h1><h1><br></h1><h1>我们继续北上,出了屯子,大家一直默默地前行,是大娘一家让我们沉默不语。相比之下我们就是在糖水里泡大的,还时不时认为自己一身的委屈。哎,突然又想起尖山的满师傅他们,再三告戒自己,知足吧…………</h1><h1><br></h1><h1>这一路是乎是社会考察,走着走着…………</h1><h1>远处,湛蓝的天空下矗立着座座黑色的钻井塔,朵朵游云飘落其中,莽莽白雪铺满大地;身前,金色草滩上芦苇在风中摇曳,隆隆响声贴地滚来;眼前的壮美让我们疯狂,大家呐喊着朝前方狂奔…………</h1><h1><br></h1><h1>我爬到井台上,按耐不住多年积聚在胸中的梦想,一样一样的看着。到大庆快一年了,还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钻井塔。</h1><h1>“小伙子,怎么,感兴趣?看样是兵团炼厂的吧?”</h1><h1>“是的。你们是钻井工人,真让人羡慕。怎么过年还不停啊?”</h1><h1>“不能停。是的,人人都羡慕,可是很苦啊,你们受得了吗?”我一时不敢回答。再仔细一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冰凌。银白色的铝盔上满是泥浆。脸上也沾满黑糊糊的油污,如尊尊铜像,打心眼里尊重他们。</h1><h1>此时心里盘算着,有机会一定学石油勘探。说也奇怪,这梦怎么一直萦绕在脑海里…………</h1><h1><br></h1><h1>“不早了,该回去了!”我大声喊大家,一群小子都入了迷,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去。钻井队的师傅们挥着双手向我们道别,还不时的喊:“再来啊!”</h1><h1>走了近半个小时,忽然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开到跟前停了下来。驾驶室玻璃摇下来,一位师傅探出头笑着跟我们说:“我们队长喊我开车送你们回去。”</h1><h1>“喔,刚才跟我说话的就是他们的队长,人真好!”</h1><h1>二十几个小子站在车厢上,车颠簸在博大无垠的雪原寒土上。天有些暗了,茫茫雪原被夕阳染成金黄,渐渐变成玫红、曙红,待夕阳消失在天边,大地被笼罩在沉暮中,只有天空又被星光抹成微亮。真的很庆幸,不是队长派车送我们,估计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到家。</h1><h1>“道武,唱一首!”</h1><h1>“好!”我迫不及待地唱了起来。“我们象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为了远大的理想,像燕子似的飞向远方。”</h1><h1>我的心又暮然飞升了起来,心绪似乎腾云驾雾,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h1><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2年春</p><h1>核心炼油区的土建基本完工,1972年春开始炼油装置的安装,图片是安装前的炼油区全貌。</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2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关键设备:六塔两器(下同)</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天边• 荒原寒土》之十</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观摩吊装</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2-06-12 16:35</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h1>“春风引紫气,大地发清华。”</h1><h1>一九七二年春天的兵团炼油厂会战正酣。大量炼油设备,分馏塔、裂解塔、催化塔、储油塔等由专列运抵新建成的炼厂车站货场;专业安装、吊装队伍济济一堂,拉开了决战的架势。</h1><h1>当时很少有大型起重设备,多以土法上马的抱杆(起重杆)替代,所谓抱杆,就是由多根两端焊有法兰圈的大口径钢管,用多组螺栓紧固加长(长短可根据被吊装物的高低确定),竖立在起吊物的旁边。上部再安装一组由定动滑轮组成的起重组。看上去很土,却非常实用,威力无穷。会战工地竖起了几十根这样的抱杆,每根抱杆顶端都插上了红旗,迎风招展,煞是壮美,远远望去真有万马奔腾战尤酣的感觉。下乡近四年了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如火如荼的工业建设场面,懵懂与好奇让我们百感交集、无比亢奋。我们哥几个常会忙里偷闲跑到安装工地去看热闹,经常是误了饭点,比什么人都忙。</h1><h1>其实这工地就是一个大课堂,学会了许多课堂上根本就学不到的东西…………</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1972年春</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首先竖抱杆</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2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初馏塔第一个就位</h1><p class="ql-block"><br></p> <h1>“明天炼厂全体员工现场观摩,起吊安装我们炼厂最大的炼油设备分馏塔,望各单位、各施工连队上午八时准时列队进入观摩区域。”工地大喇叭里传来指挥部的通知。据说这分馏塔足足有一百多吨重,六十多米高,要整体吊装。当时,在大家的心目中那就是个奇迹。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却不见有大型起重机进场。用什么方法能将如此庞大的分馏塔整体吊装到位并矗立起来?这个在我看来的难题明天如何化结,一直纠结在心。</h1><h1>傍晚前,我和学章又去了吊装工地。只见分馏塔已经固定在一个四十多米长的木方钉成的木船上,在木船与事先在地上铺好的木方轨道之间放上了大量滚棒,前面用三辆东方红100大型拖拉机牵引缓慢的拉向吊装现场。每往前几十公分,都要暂停一下,待把尾部的滚棒撤掉重新放在木船的前方木方轨道上,在三辆拖拉机地合力牵引下,缓慢地又向前移动了几十公分。就这样经过周而复始的牵引、暂停、撤后滚棒、加前滚棒,再牵引…………看上去很慢,却十分有效,并没有化多少时间,一个庞然大物竟十分温顺的由货场转移到吊装现场,只待明天整体吊装。我们哥几个简直看入了迷,简直不可思议…………</h1><h1><br></h1><h1>第二天的炼厂象是过节,到处是标语横幅,彩旗招展。高音喇叭里不时传出“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毛主席语录歌曲,震耳欲聋,这气氛如同鼎沸。</h1><h1>每个单位、施工连队被值勤人员带领到预先划分好的区域,吊装现场的地面场地安排观摩的人并不多,大部分观摩连队被安排在周围的建筑物平台和房顶上,黑压压的一层叠着一层,好象是一个立体观摩台。由于是高处俯视,视野很清楚。</h1><h1><br></h1><h1>只见吊装现场已准备就绪,两根高四十米左右的抱杆已矗立在安装基础两侧,各自的顶端挂着多组定动滑轮组;因为安装基础高出地面近两米,所以在基础与地面之间架起一个用木方钉成的缓坡,待吊装的分馏塔就躺卧在位于两根抱杆之间纵轴线上的缓坡上。抱杆的前方六辆东方红100拖拉机一字排开。抱杆的后方四辆东方红100拖拉机两前两后。抱杆的左右各两辆拖拉机;前面六辆拖拉机的尾部的牵引钩都有拇指粗的钢丝绳与抱杆顶端相应滑轮组悬挂下来的钢丝绳对接;左右抱杆各悬挂下来一个巨大的挂钩,并牢牢地挂在分馏塔中间偏上的左右两个吊装用的挂环上;后面四辆和左右各两辆拖拉机尾部的牵引绳与分馏塔底部的后、左右牵引环分别对接;这场面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心里盘算着前六、后四、左右各二共计十四根钢丝绳各自的用处。没起吊呢,我却紧张了起来了。</h1><h1><br></h1><h1>高音喇叭里不断传来吊装总指挥的指令:“吊装期间,观摩的人一定要保持肃静,以免影响作业…………”</h1><h1>“各机组注意,各机组注意,目视正前方!副驾驶注意总指挥信号旗…………”</h1><h1>“预备,开始!”只见总指挥双手上的红绿色旗帜挥动起来。顿时,十四辆拖拉机同时吼叫起来,震耳欲聋。</h1><h1>前面六辆拖拉机满负荷加力,只见横卧在木船上的分馏塔的底部微微翘起,塔身也在沿轴线缓缓向前移动。此时只见两侧的各两辆拖拉机已改变了方向,正在向与轴线成45 度的方向移动。我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h1><h1>形成一个既向上又向前的合力。原理很简单:其实前面的六辆拖拉机负责起吊,将分馏塔吊到一定的高度;后面四辆拖拉机后拽以防止塔体前冲,到塔身吊到一定高度时还起到将塔身调整竖直的作用;左右的各两辆拖拉机更是作用微妙,一开始防止塔身摆动,到塔底离地时两侧的拖拉机会有其中的一辆改变队形向前方用力,防止塔身由于后面四两拖拉机强尽拉力急速后摆,由于分馏塔的起吊位置在中部偏上(高于重心位置)随着前面六辆拖拉机的牵引,塔身逐渐竖了起来,当塔底离地时成自然垂直悬挂状态。此时左右、后方的拖拉机牵引负荷减小,只保持塔身不摆动,前面六辆仍满负荷牵引保证塔身不下沉。</h1><h1>此时的合力应该为零。好象是在做一门物理课中的力学题。</h1><h1>维持一定牵引力的拖拉机排气管里吐出青烟并发出较舒缓的扑……扑声,好象在向总指挥诉说,我并没有懈怠;而正在开足马力全力牵引的拖拉机排气管里吐出的则是团团黑烟,并发出突突的吼声,是那样的急不可待,履带深深的抓住泥土艰难地向前爬行,它向总指挥表达的是理直气壮,好象在说,我在拼命!一幕幕的吊装场面让我浮想联翩,劳动,付出是最美的图画,只有劳动和付出才会让心灵更纯净更美丽,让生活更美好!</h1><h1><br></h1><h1>眼前的吊装场面如诗如画,拖拉机的隆隆声、喇叭里的指挥命令声、旗帜飘扬的哗哗声更象组成了一部交响乐曲。我沉浸其中,难以平静!</h1><h1>随着十四辆拖拉机的静默,分馏塔的底座已精准地落入基础上一百多个地螺栓中,十几个安装工人一拥而上,迅速紧固。六十多米的分馏塔巍然矗立…………</h1><h1>工地上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大家欢呼雀跃,互致祝贺,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高音喇叭里传来了总指挥的声音:“分馏塔一次性整体吊装成功,标志着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炼油厂的建设进入最后的决战,力争年底一次试车成功!”这声音太振奋人心!大家期待着:每天都在发生变化…………</h1><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2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再生器升空</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3年</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最后一个轻柴油汽提塔起吊</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选自《林源炼油厂史图片集》 1973-03</p><h1>到1973年3月,炼油装置全部胜利吊装完成,图为装置区全景。</h1><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跟帖评论摘编</span></h1><h1>康桥依旧:</h1><h1>“大概人生总是不得完美,借生命的重温可以获取一些能让人心灵重返年轻的暖意。”——无论怎样看待那个时代,有一点就是很多人没有愧对那个“大学校、大熔炉”。很羡慕你有那么丰富人生经历和人生体验。</h1> 相关资讯 <h3><font color="#167efb"><b>附:摘自百度贴吧《大庆林源吧》</b></font></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追寻兵团炼油厂</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正在登陆入中 </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楼2016-3-1</div><h1>南北方向贯通大庆油田的让通铁路线,在大庆市的让湖路火车站与滨州铁路交轨,这条专门为运输大庆石油而兴建的铁路线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站叫八村。1971年的春天,这里人声鼎沸,口号连天,穿黄棉袄的男女青年云集成一支建设大军,这群非石油系统的另类,笼统的称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知青。</h1><h1>回顾大庆的发展史,老会战、转业兵无疑是催生这座城市功勋最为卓著的两大元素,1971年在八村四等小站这个原点上为大庆注入了第三股新鲜的活力。事情的起因还得从筹建兵团炼油厂说起,1968年6月18日,毛泽东主席批示在黑龙江省原国有军垦农场的基础上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隶属于沈阳军区领导,吸纳来自全国各地大约50万城市知识青年,按准军事组织编制建设边疆、保卫边疆、时刻准备打仗的六个师。环绕边境几千里的屯垦戌边战线、艰巨的国防任务,需要大量的燃料供给。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报请国务院批准,决定在大庆油田腹地自行建设炼油厂,1970年12月选址确定在八村。1971年的元旦刚过,从千里边防线上按连级单位整建制调来的兵团战士陆续到达建设工地。当时的八村一派荒凉,除了一座几乎没有旅客光顾的小火车站,四周全是覆盖着积雪的草原,抬眼望不到村庄,附近也没有充足的水源,正在向长垣南部开发的大庆油田也只推进到了采油四厂的北端。皑皑白雪当中搭建起一片绿色的帐篷,雄壮的《兵团战士之歌》打破了亘古的沉静。</h1><h1>首批兵团知青大约2000来人,冒着尚未消退的寒风,于1971年的3月20日开始破土动工。承担建筑材料运输和土建施工任务的兵团知青,学解放军、学大寨现在又身在大庆学大庆,他们肩膀上的胆子比任何行业的人都沉重。不戴领章帽徽的战士,服从命令听指挥的素养一点也不比正规军队逊色,每天卸货车、刨土方、人拉肩扛的大干场面犹如再现了1960年初的大庆石油会战。由于兵团炼油厂选址远离大庆油田的中心,因此当时的大庆人很少知道有一群兵团战士在冰天雪地里从事着比自己经历的艰苦还艰苦的劳动。</h1><h1>兵团炼油厂最初设计的年炼油能力40万吨,历时三年的建设,第一期工程于1973年的10月份一次开车投产成功。随后又进行了连续的扩建施工,原油加工能力最终达到了年250万吨,同时还建设了毛纺、地毯、白油、溶剂油等延伸加工项目,成为东北地区很有名气的石化企业。建设兵团炼油厂的兵团战士全部转化成各车间工段的职工,高峰时总人数达到6000多,名称随之改为林源炼油厂。时间一久,人们渐渐忘记了八村,也忘记了兵团炼油厂这个乳名,只有那些流淌过汗水的老知青们删不去心头的记忆。1979年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大返城的时候,林源炼油厂没有受到多少波及,留下来的老知青融入了大庆这座城市,他们在偏远的西隅独擎着日夜燃烧的火炬,一直工作到退休年龄才陆续回归故里。</h1><h1>追寻兵团炼油厂大起大落的节律,不免生出几分伤感的惋惜。或许兵团炼油厂当初的诞生就是一个先天不足的错误,后来的石油石化企业持续不断的重组整合再没有给它成长的机遇,在旷野上孤立的林源炼化装置无可奈何地走向了沉寂。红火时期的林源炼油厂1983年划入中国石化总公司序列,2000年再次以股份兼并的方式与大庆油田化学助剂厂组合成大庆炼化公司。从此这座知青最集中的企业连名字也被抹去了痕迹,3000多名由知青转化而来的员工告别了他们苦心建设经营了30年的钢铁群落,全部迁到建在马鞍山的大庆炼化公司,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厂区凭吊没有了生机的恢弘。</h1><h1>让通铁路线上每天都有南来北往的列车经过林源和八村,经常有三三两两的北京、上海、天津、温州、哈尔滨籍老知青在这里下车,回来寻觅他们奉献青春的足迹。虽然往昔峥嵘的兵团炼油厂已经停了产,但是它还活在抛洒过血汗的老知青们心里。走一走长出蒿草的道路,看一看住过的房舍,眺望几眼攀登过的炼塔,触景生情的许多追忆化作汩汩流淌的泪水,慰藉这片冷落了十年之久的土地。大庆也不忍心舍弃曾经轰轰烈烈过的林源厂区,发展南城区的规划已经提上了市政府的议事日程,知青奠基的林源炼化公司旧址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苏醒的生命力。但愿那些如林的炼油塔不要成为坟冢和墓碑,重新定位的南城思路一定会给老知青们一个惊喜的答复。</h1><h1>最后还要说一句,一个企业可以在大浪淘沙的竞争中默默死去,一代知青的贡献却不能不在大庆的史册上记载一笔。</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谢谢阅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