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里是龚滩

雁归来

<h3>我一直以为,<br>我应该是没有勇气再次回到那里的。<br>我不知道这样的怯懦来自那里,</h3><h3><h3>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h3>但是我知道</h3><h3>龚滩,仅仅是这两个字,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便以足以让我泪流满面……</h3> <h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h3><h3>曾经的青春年少,早已随着那些恣意挥霍的时光一起,深深地沉入了浩渺的江水之下。</h3><h3>在这里,度过的是我最无法割舍的那些日子,整整三年,望江而起,听涛而眠,脚步在这古镇厚厚的历史间一次次的穿越,一次次的寻觅,</h3><h3>龚滩!不是故乡,却有乡愁 ,</h3><h3>挥不去,忘不了……</h3> <h3>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h3><h3>江边依然沉默地矗立着的是曾经龚滩最新式的楼房,外贸站和区供销社。</h3><h3>从外贸站旁边的石阶那里下去,就是古镇老街的起点,到码头坐船,也是最近的一条路,如今这一切,都已消失在浩渺的江水下面……</h3> <h3>是梦,又不是梦。</h3><h3>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样子,时光在这里仿佛被凝固了,熟悉,却又陌生。</h3><h3>空旷的街道上,年少轻狂的我们去了那里,是不是那些回不去了的年纪就叫做回忆……</h3><h3>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h3><h3>却似走在一次次回放的梦境,</h3><h3>总想伸手抓住什么,</h3><h3>却总是什么也不曾留住。</h3> <h3>这一片绿树掩映之中的干栏木屋仍是龚滩古镇唯一孑遗的古老的民居,不过已经是没有人居住的废墟了,</h3><h3>高高的石台基上,鳞次栉比的木楼依稀可见当年的雄伟气派,曾经的繁华已是苍凉如斯,</h3><h3>寻常巷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h3><h3>阶前苔痕,窗后红颜</h3><h3>俱已是韶华老去,无处可寻</h3><h3>这里,也何尝不是那许许游子魂系梦萦的家……</h3> <h3>曾经川流不息的街道早已不见昨日的喧嚣,两旁的废墟上,野花如靡。</h3><h3>远处残留的木屋无声地定格了岁月的演出,</h3><h3>一切都好似早已结束,</h3><h3>一切又仿佛只是刚刚拉开序幕,</h3><h3>没有人知道下一场谁是龙套,谁是主角,</h3><h3>谁在欢笑,</h3><h3>谁又在角落里</h3><h3>独自哭</h3> <h3>曾经巍峨的楼房,而今只剩下断壁残垣,</h3><h3>站在高大的青石台阶下,那种荒凉和沧桑感唯有亲临,才能深切地体会</h3><h3>无边的藤蔓野草早已疯狂地遮盖了旧日的繁华。没有人知道,这斑驳的白墙后面,曾经的那些故事,再不会被人说起,既有不期而至的相遇 ,也曾不告而去的别离,缘聚缘散,去留依依,生命里,我们都只是过客,从此后,江湖相忘,别梦依稀……</h3><h3><br></h3><h3><br></h3> <h3>这一次,重回 ,不为寻找,不为旅行,只是听闻一位多年前的忘年之交的老朋友病疾缠身,恐日无多了,决意探望,亦算是一场告别。细细想来,人生不就是不断地告别吗?前行的脚步后面,是无数次的离舍,可以回头,却回不去那些时光……</h3><h3>二十年后,终是再次踏上这片故地,镜头之下,留下残存的几许记忆的碎片,生怕什么时候,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回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h3><h3>龚滩一梦,再未醒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