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叫兰草,一个好听的名字,翻过5里外的箭杆岭就是陕西的三要地区,外婆的家就在那里的大山里。想那小时候,去外婆家,最大的乐趣就是听那当地的秦腔戏,到了晚上,土戏台上高高的挂起一种叫“气灯”的照明灯具,拉开幕布,刚才还在山上、在地里放牛放羊干活的农民,化了妆就成了戏中的角色,其中就有我的舅舅。锣鼓声响起,便开了戏,沟沟叉叉的男女老少都聚在了戏台子下如醉如痴的看戏,现在想想,究竟是台上的角色在演绎自己的梦想,发泄人生的不易,还是台下的人能从角色里实现了自己的期盼和渴望,反正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那个时候也不懂得什么剧情,更不懂得唱腔和道理,也忘了舅舅曾经扮演过什么角色,只记得“黑老包”一出来,老百姓就有了希望,王朝马汗抬出铡刀来,就会给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只记得“穆桂英”一出来,就会打胜仗,老百姓就有了活着的底气,反正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都能在戏里找到不同的兴奋点,看一次笑一次哭一次,就那几个剧目,看了多少遍都不厌其烦。说到底,还是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几十里的去撵着看戏、看电影、听书,其实就是图个热闹。</p><p class="ql-block"> 有多少年不听秦腔了,现在回想起秦腔的调子,和我们河南的豫剧、曲剧比起来,秦腔要慷慨激昂的多。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觉得秦腔不是唱出来的,而是最底层的商州人集浑身的劲儿、满腔的情,用及其怪异夸张的动作将人生的苦愁和辛酸吼出来,勾人魂魄,这声音传了千年万年,想穿透望不到头的大山却永远走不出去,让人揪着心,感到一辈辈商州人的坚韧和不易。</p><p class="ql-block"> 很多年不听秦腔了,但有时候还能依稀回想起那种原生态似的吼唱,咦——呀——哎——啊!但毕竟不是亲耳亲眼所听所看,就再也找不到了那种勾人魂魄的感动!才知道再灿烂和辉煌的戏,总会有落幕的时候………(作者:师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