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林徽因之五～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李东川

她是在1955年4月1日春日的那个清晨走的，她的生命，最终定格在美好的人间四月天。

她选择了活在自己的诗意之中......

再编导言:

2017年9月～10月，我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写出了两万余字的《走近林徽因》从【序】到【五】一共六篇，之所以写得这么慢，是因为文中有不少传闻中的关系需要澄清。在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胡适先生“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论述成了我“抽丝剥茧”的指导思想，有很多问题都是通过交相印证才得出最终结论的。我是带着崇敬和仰视去叙述林徽因先生的，在文字叙述中，我不止一次含着泪小心仔细地去描述先生，生怕有些许不恭。事隔七年后，在又一个“人间四月天”到来之际，我将原文又重新编发，以飨读者。

——2024年4月1日



林徽因先生的儿子、学者梁从诫。他说:“徐志摩 也许真的爱过我母亲 但是我母亲对他却绝对没有爱情 有也仅仅是友情而已 这点我们作为家属必须澄清”

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对母亲的一生评价，我认为应该是研究者以后努力的方向。

他说：“现在的人提到林徽因，不是把她看成美女就是把她看成才女。实际上我认为，她更主要的是一位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建筑学家。她和我父亲梁思成是长期的合作者，这种合作基于他们共同的理念，和他们对这个事业的献身精神”。

至于我的关于《走近林徽因》的系列文章，我只是想以一己之见，去考证一些模糊甚至臆造的林徽因先生的真相，澄清一些事实，还原一个真实的林徽因。

这些于我而言，是我们在深入研究林徽因的人生理念，和对社会事业献身精神之前应该做的功课。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感情世界的林徽因，走进一个有坚定信念、理想追求、事业献身的林徽因。

这篇《走近林徽因》的总结性的东西，早已在写《走近林徽因》之前就构架好了。结果发现了一篇关于“林徽因一生”总结性的好文章。但这篇文章没有署名，甚至于也没标题，所以只能在此向此文的撰写者致意，表示诚挚地谢意。

现抄录如下:

林徽因原籍福建闽侯，父亲林长民，是民国初年闻名士林的书生逸士，又是倡言宪政、推进民主政治的著名政治家。后被段祺瑞政府任命为司法总长。随着父亲升迁的脚步，林徽因一家，也由杭州搬到上海，而后迁居北京。

那时，她也因远离故土，而感到孤独，此时，他结识了徐志摩，两人向彼此敞开心扉。他受到徐志摩，迅疾而强烈的追求。最终，十六七岁的林徽因，选择尊重珍藏这份感情，报以朋友间的敬重和挚爱。

曾经热恋林徽因的徐志摩 ，在林徽因的理智与端庄面前 ，最终成了相互尊重的挚友。

1929年8月，25岁，林徽因从东北，回到北平，在协和医院，生下其女儿，取名再冰，以纪念已故祖父梁启超（梁启超的书房雅号“饮冰室”）1932年8月，28岁，子从诫生，意为纪念宋代建筑家李诫。

善良的内心 ，优越的家庭、社会以及西方的留学背景 ，造就了一个善良聪慧 、气质高雅 、善解人意 、并有着崇高理想和强烈事业追求的林徽因。林长民有此一女 一生足矣！

与女儿 ，儿子在一起的林徽因 ，永远充满快乐。

在梁从诫的心目中，母亲既充满柔情的母爱，又有着真正中国文人的凛然正气，她是那种为了热爱的事业能豁出自己一切的知识女性。

沙龙上作为中心人物，被爱慕者如众星捧月般包围。穷乡僻壤，荒寺古庙中不顾重病，不惮艰辛，与梁思成考察古建筑；早年，以名门出身，经历繁华，被众人称羡，战争期间，繁华落尽，困居李庄，亲自提了瓶子上街头打油买醋。

青年时旅英留美，深得西方艺术真谛，英文好得令费慰梅赞叹！中年时一贫如洗、疾病缠身，仍执意要留在祖国吃苦。

萧乾在绝笔《才女林徽因》中记道："听说徽因得了很严重的肺病，还经常卧床休息，可他哪像个病人，穿了一身骑马装……她说起话来，别人几乎插不上嘴。

徽因的健谈，绝不是结了婚的妇人的那种闲言碎语，而常是有学识，有见地，犀利敏捷的批评，她，从不拐弯抹角，模棱两可。这种纯学术的批评，也从来没有人记仇。我常常折服于徽因过人的艺术悟性”。

这是1933年，十一月初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萧乾做客林徽因家中吃茶时，发表的感慨，同时，这也是林徽因一生做人处事的真实写照。

女儿梁再冰 儿子梁从诫围绕在母亲的病床前 ，在宜宾李庄的那些岁月里 病中的林徽因先生基本上就是在这张帆布行军床上度过的。

“耐得住学术的清冷和寂寞 ，又受得了生活的艰辛和贫困的林徽因”，同时期的著名作家李健吾，在其专著《林徽因》中这样描述她。

1937年，林徽因在山西五台山佛光寺测绘唐代经幢 ，当我看到不惧危险站在高高的梯子上 ，聚精会神测绘的林徽因时 ，我内心生发出来的不仅仅是钦佩 ，更是一种仰视。

当你看到如此充满激情投入到自己事业中去的林徽因时 ，你还会以狭隘的心理仅仅是对她的感情世界感兴趣吗？！图为林徽因在药王山考察时作精心测绘。

当我看到这张在艰辛的古建筑考察途中骑着小毛驴的林徽因时 ，我突然想起那些在感情生活方面八卦林徽因先生的人 ，你们真忍心去中伤这么一个脚踏实地去追求自己建筑学理想的女子吗？！

她以一弱女之身与梁思成出入于荒郊僻野，穷乡僻壤历尽千辛考察古建筑。

梁从诫在长文《倏忽人间四月天，回忆我的母亲林徽因》中回忆道，曾和母亲”谈起1944年日军攻占贵州都匀，直逼重庆的危局，我曾问母亲:

“如果当时日本人真的打进四川，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若有所思地说‘'中国念书人总还有一条后路嘛，我们家门口不就是扬子江吗？”

我接着又问：“我一个人在重庆上学，那你们就都不管我了？”

病重的母亲深情地握住我的手，仿佛道歉似的小声说：

“真要到了那一步，恐怕就顾不上你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不仅是因为感到自己受了委屈，更多地是我确是被母亲以最平淡的口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凛然之气震动了。

进入另外一个时代的林徽因与家人和挚友们合影，在她身后我看到了与她志同道合、相濡以沫的建筑大师梁思成和永远与之形影相随的哲学家金岳霖。

1953年，为了挽救四朝古都仅存的完整牌楼街不因政治因素而毁于一旦。

林徽因直斥主张拆迁的北京市副市长吴晗：“你们拆去的是有800年历史的真古董……将来你们迟早会后悔，那个时候你们要盖的就是假古董。”

把一生贡献给建筑设计的林徽因，其所热爱的事业永远在她心中占有最重要的位置。图为正在考察测绘中的林徽因

她和病床上的丈夫一丝不苟地认真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方案。

当我看完林徽因一生极为简单的简介时，我真得感觉梁从诫先生关于他母亲的那段认识是正确的。

情感生活仅仅是林徽因先生生活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早在16岁她就立下了研究建筑学的信念，并且学以致用。

在“太太的客厅”，她促进了中国知识界的交汇融合。并对中国的近代史产生了强烈的幅射作用。

她既能在荣耀的光环中把握好自己，又能在困居李庄时与乡人一般上街打酱油买醋，而不失文雅之态。

当面对北京完整牌楼街将遭拆除时 你无法想像，一向在人们眼中的温尔文雅的林徽因竟敢于面对权势，痛斥对方。

而当时是林徽因肺病已经几乎说不出话。随后林徽因的病情急剧恶化，也因着面对信念将被摧毁时，最后拒绝吃药救治。

她是在1955年4月1日春日的那个清晨走的，她的生命，最终定格在美好的人间四月天。

摄影、制作:李东川

我说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21岁时林徽因，她一生的经历，让我相信善良、聪慧是与生俱来的，她是我心目中真正的永远的女神。

梁思成为林徽因设计的墓体，墓碑是林徽因本人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的花圈刻样。

上书:

“这里长眠着林徽因，她是建筑师，诗人，和母亲。”

林先生早已离去，但她的美丽与坚强，她的高尚而脱俗的灵魂，在一篇篇怀念与记述她的文字和老照片中，始终闪耀着绝代的风华。

林徽因，我们心目中永远的林徽因。

【轻灵春光】 李东川摄

一 后记 一

一直在随心所欲的写作状态中随心所欲地写作是愉悦与舒畅的。

因今年8月份两次走进了李庄，便有了想写写“那时的先生们”的冲动。结果在一段时间里竟陷入无从下手的境地。

这才知道它与我以往那种随心所欲的写作完全是两码事了。

在我以前的散文写作中，只要有一个或数个意像，便会给想像插上飞翔的翅膀。

选择了林徽因先生后，我才发觉想像已不是随心所欲的了，它只允许你在一定框架内的想像。

而这种想像必须建立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基础上的。

试举两例，比如徐志摩的《偶然》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明显是与林徽因断然诀别的誓言，这是“大胆假设”。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我用了互证方式去寻找一一

结果在诗的发表日期发现了蛛丝马迹:1926年5月。

再深入探索发觉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日期是:1926年10月3日。

他对林徽因为什么使用那种绝情的语言之果，便寻见了原因。

再如《再别康桥》，我也是在其写作时间与地点上分析出来这首诗毫无疑问是为林徽因所写的。

这时二人的背景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已近两年，对于多情的诗人来说，两年的时间已足足可使其产生厌烦之情，这是其一；

其二林徽因与梁思成于1928年3月21日在加拿大成婚。消息传到徐志摩耳里不啻是一声惊心响雷。

于是1928年8月《再别康桥》诞生了，而发表时落款日期是“1928年11月6日于中国海上”。

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便有了属于我的肯定的推断。

这是一篇写得非常累的文章，一共六篇:

《我的李庄之行一一走近林徽因之序篇》

《走近林徽因之一～纯真的林徽因》

《走近林徽因之二～徐志摩的一厢迷恋》

《走近林徽因之三～“择林而居”的金岳霖》

《走近林徽因之四～冰心笔下的“太太客厅”》

《走近林徽因之五～你是人间四月天》

短短两万字的文章，竟用了将近一个月才得以完成。

其中大部分时间则是用在纵向、横向的考证上。

尽管如此它也只是一己之见，一家之言。

自己则下定决心再也不玩这种文字游戏了。太累！

如果这些文字于你有所启发，对拓宽你的研究思路能有所帮助，那便是对自己的最大宽慰了。

由于使用的资料繁杂，没法一一注明出处，仅在此向资料的原始作者表示最衷心的谢意！

最后特别感谢为我的采访提供方便的老同学——杨永金。

是以记

2017年10月11日

【梦幻浮动】 李东川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