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悲歌

舒越

　　 慷慨悲歌

有客有客居汉江，自伤伤世如癫狂。抱负不凡期救世，赢得狂名满故乡。一心只爱共产党，哪管他人道短长。我一歌兮歌声扬，碧血千秋吐芬芳。

有家有家在鄂东，万山深处白云中。老父哭儿伤无椁，老母倚闾泪眼空。故乡山水今永诀，天地为我起悲风。我二歌兮歌声雄，革命迟早要成功。

有友有友意相投，千里相逢楚水头。起舞同闻鸡鸣夜，击楫共济风雨舟。万方多难黎民苦，相期不负壮志酬。我三歌兮歌声吼，怒掷头颅向国仇。

有弟有弟在故乡，今日意料有我长。昨夜梦中忽来信，道是思兄忆断肠。可怜不见已三载，焉能继我起乡邦。我四歌兮歌声强，义旗闻起鄂赣湘。

我五歌兮歌声止，慷慨悲歌兮今日死。

我六歌兮歌声乱，地下应多烈士伴。

我七歌兮歌声终，大地行见血花红。

说明：六十年代初，我在人民日报上读到一篇题为《慷慨悲歌》的散文，专门介绍了这首革命烈士的诗作。烈士生前是湖南某县县委书记，姓王，临刑前在监狱的墙壁上写下这首诗。散文作者在当年监狱的墙壁上见到了烈士的遗笔，"字越写越大，洒满墙壁"。

难忘悲歌

上高中的时候，家里订有《人民日报》，副刊上常有好文章，记得我曾做过一本剪报本，专门搜集这些好文章。这篇散文，我不但收到了我的剪报本里，而且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剪报本里其他文章，几乎没有一篇有印象，只有这篇散文，和这首诗，始终记得。

大学离家千里，学的又是工科，家里住房也越来越小，我的剪报本后来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大学上到三年级下，遭遇文化革命，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所事事。有时想起这首诗，总是很遗憾找不到了。我把当时能找到各种版本的革命烈士诗抄都翻看过，也一直没找到。67年后有一段短暂的平静，学校“复课闹革命”，学校图书馆又开放了，我想，学校图书馆里有《人民日报》的合订本，应该能找到这首诗，于是到图书馆借了60-63年人民日报合订本，硬是一页一页地翻，终于找到了，于是抄在一本笔记本里。以后的几十年里，丟了无数笔记本，而这本笔记本因为有这首诗，愣是没有丢。

十多年前，第一次做网站，就翻箱倒柜找出那本笔记本，把这首诗做到了网页里，从此，这首诗就留在电脑里，再没有丢了，可惜，那本笔记本，最后还是丢了。

这首诗，革命者的气概、情怀之伟大，足令天地感泣，诗作的文学美，也极其令人叹服，这位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烈士，是何等杰出的人中精英啊。

我一辈子既没入过团，也没申请过什么入党，就是普通老百姓一个。但是，青少年时代读过的许多革命回忆录，令我对革命烈士崇敬有加。在今天很多人都在慨叹中国人没有信仰的时候，我感到，我是有信仰的，我们的国家是千千万万如这位烈士一样的人开创的，有这样烈士信仰的共产主义，是人类最高的精神境界，应该是值得一生追求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们很多人是不会背弃烈士的信仰的。

年轻的歌者，你是共和国永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