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曹大瑞的乡土情与禅宗味</h3><div>文/尘浮莱</div><div> 我没有去过濮阳,但据说这片充满生机的厚重土地位于古濮水之北,故得濮阳之名,所以我的脑海里总会把它想象成水荷田田、溪流汩汩,这样一个江南梦泽般的模样。</div> <h3> 艺术家总会在他生与长的地域里受着深深影响,沁染熏陶或局限双眼。如北方的范宽、荆浩画不出南方董源、米友仁的水乡幽情与烟雨朦胧;南方的董源、米友仁也画不出北方范宽、荆浩的雄伟险峻与磅礴大气。</h3> <h3>《诗经·卫风》出自卫都濮阳,这里曾是一片古老沧桑的土地,也是一片为中华文明谱写了一首首赞歌的土地,画家曹大瑞就生于此,长于此。在他的画作里,多喜欢用苍润秀含的笔墨,明快多变的构图,空灵古朴、活色生香的氛围去表现一花一鸟一世界。纸面上的花气蒸腾与鸟声婉转之间,仿佛有灵光隐约地浮现,使我顿时想起我以为的濮水河边,那一片片生气淋漓、山水安详的景象。他的画有一种掠人的内在感动,有如洗尽铅华一般平素真实。看着他的画作,就能强烈地感受到轻风吹落荷瓣、浮鸭划破水面、游鱼溅起浪花、莲蓬抖擞衣裳、笛声于远处飘来以及鸟语销隐于芦苇杂草间……他就是这样一位画家,隐没于自然与真实中,却尽显风骨,就像这一片乡土一样,毫不造作,充满着大地泥土的气息以及生命万物并作的荣光。</h3> <h3>前段时间,我曾一度想念故乡,就去跟曹先生说:“能不能画一幅乡愁?”他说能。接着就抽出一张宣纸,在这一平尺的天地上,画了一根无法抵抗初秋岁月的莲蓬,弯下了腰,倒折入水面,略显愁苦;左下角则是两个半浮于水面的莲蓬,更显萧瑟。然而九粒活泼追逐浮蓬的蝌蚪则打破了些许画面所传递的寂寥感,落款:“蛙声一片惹乡愁。”</h3> <h3>其实故乡一直是画家表现的主题,或许这与他常年客居他乡隐居于北京和甘肃天水龙泉寺有关吧。他常画梅,清丽脱俗筋骨俊俏的一树梅花,生动得能闻其清香,但是画中落款大多是王维的:“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h3> <h3> “故乡”在他心里或许就像是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产生的无穷无尽波纹像乡愁一样,一圈圈推出去,即使愈推愈远、愈推愈薄,但能推至无穷远的远方,因此在无穷远的他依然能感受到对于“故乡”那最强的信念与牵挂,就像石子所激起的第一圈水纹,也就是离石子最近的那一圈水纹,永远紧紧地裹住了故乡。事实上,像曹大瑞这样坚守着传统文人情怀与笔墨的做法,何曾不是一种对中国文化故乡的守望呢?</h3> <h3> 曹大瑞号一乗,又号半僧,长期参禅学法,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颗慈悲但爱憎分明的心。近几年来,他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天水龙泉寺里静修与做义工,渴望在古寺禅房里图个安静。可能是由于身处佛门禅学的净地,其间新创作的作品猛然被一种禅宗味所覆盖着。于2017年出版的画册《非法非非法——一乘曹大瑞禅意小品一百帧》中,无论是线条简练刚健的《诸相非相》,笔简意远的《知是春讯》,还是拙厚而空灵的《镜花水月一梦中》,无不弥漫着一种“淡然自逸求风骨,方寸天地见乾坤”的禅意境象与氛围。</h3> <h3>这些禅意画,寥寥几笔,却把艺术的空灵美呈现的淋漓尽致,有生命,有灵魂。每一笔的线条和形状因空间与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就好像一个个象征生命的节奏。而节奏,恰好是所有艺术表现的灵魂。</h3> <h3>中国禅宗本身具有浓厚的文学性质,因此曹大瑞在龙泉寺隐居期间所创作的诗歌也与他之前的有所不同,无论是在一本册页里题的“问梅消息棋子闲,任尔翻书闻莲香。莫分春夏或秋冬,唯有静观得大道”,还是“一朝晴岚一朝风,一轮明月天心中。一尘一沙一世界,禅房古木映花红”,抑或是“万般一般一般同,一乗一法一念中,时时自证谁是我?古佛堂里灯微明!”等等诗歌,皆表现出他空澄静寂的禅境和心相。</h3> <h3>无论是对佛学禅理的悟解、乡土大地的敬畏,还是对笔墨技巧的把握,抑或是思想认识上的活跃程度,曹大瑞都一一地把它们寄于墨托于笔。其画作的空白,却不再是白纸的色彩。它因水墨的存在,白在画面里,可能是云,可能是水,也可能是人。白也是无奈,是希望,是幽思,是理想。它也是安静,是远游时的故乡,也是佛学禅理的精神,其内涵与心一样无限广大。</h3> <h3>曹大瑞作品欣赏</h3> <h3>曹大瑞,1969年生,号老溥、一乗,书斋号见龙山馆、庆馀堂、大光明大般若堂,国家一级美术师。主攻写意花鸟画,曾访学于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高研班、天津美术学院、中国国家画院、中国艺术研究院高研班等。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各类大型展览、全国历届中国画展,多次举办个人画展。2012年辞去各种会员资格,常隐居于北京和甘肃龙泉寺。</h3> <h3>画家曹大瑞</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