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一个鬼的自白之:撞鬼记(八)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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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nbsp;&nbsp; 8,“那一夜”</h3><h3> 大陆公安抓麻将馆是很有一套的,在各种影视剧里早就熟悉了。他们的现实版一样的精彩。他们的后台处理,也是一种权和利的博弈。抓到赌以后,处理方式将会多种多样,或轻或重或批评教育,依权利博弈结果而不同,暂按不表。</h3><h3> 且说那几个公安站在室内,用眼睛扫视群“鬼”,刚刚嘻嘻哈哈热闹非凡的麻将馆,立刻变得鸦雀无声。</h3><h3> 几个“麻将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逝了,代之的是尴尬无奈的表情,如同雕塑一般。那个麻将老板,退休多年的老教师则兀立墙角,呆若木鸡。</h3><h3> 众“鬼”面面相觑。有的低眉看地下,有的人斜眼看墙上,有的哆哆嗦嗦摸自己的口袋。每个人心里都是15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晓得接下来会怎么样?</h3><h3> 不晓得哪个家伙怪声怪气的咳嗽了一声,接着有人轻轻的嘀咕。突然那边桌子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一双彩色指甲把自己头发扒拉了几下,傻不拉唧的在桌子旁边走猫步,还自言自语和男公安开玩笑,公安带队的呵斥她坐在原处不要动,厉声喝问叫什么名字?她还半开玩笑的用彩色普通话说,“为什么呢?”</h3><h3> 公安带队的是个年轻人。站在房子中间,一脸严肃状,当众宣布说“有人举报你们,我们不得不来。本来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打算例行公事的打声招呼,叫你们收场不要再打牌了的,”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对着“彩色指甲“,清了清喉咙,“有人还不听话,好吧,把我搞烦恼了,那就到所里去说。”说罢,就打电话,喊特警,说还需要几个女的来。</h3><h3> 眼看是大祸临头,在劫难逃了。</h3><h3> 回想起来,刚刚来打牌的时候。老板说,今天得罪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女人,不让她上桌子,她怄气了。那个家伙说等哈要报警,让你们都搞不成。</h3><h3> 据说那家伙在好几个地方怄气以后,专门报警整别人。有个开在自己家里的小麻将馆,单家独院,对周边居民没有一点影响,“怄了气的家伙”就打“110”,利用公安来抄麻将馆,达到泄私愤的目的。公安实际上是帮了那些“呕气家伙”的忙,做了她们想做而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对此,普通老百姓对公安会产生怎样的看法?警民关系还会是“鱼水一家亲吗?对于“呕气家伙”的恶意骚扰、报复性质的举报,有没有相关法律、治安条款处罚?</h3><h3> 须臾,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进来。</h3><h3> 荷枪实弹,防弹背心,和电视里面抓拉登的反恐特警队一模一样,他们站在有利位置,控制现场。每个“鬼”高举双手,乖乖配合搜身。&nbsp;</h3><h3>&nbsp;&nbsp;&nbsp;&nbsp; 忽听一个中年妇女哭诉,唠唠叨叨,大致意思是“第一次来。这一千块钱和娃娃的户口包在一起的,是娃娃明天报名的学费钱。”</h3><h3> 众人所有的财物以及证件全部被收缴登记,并盖手印确认。待一应手续办理完毕,Tj押着麻将馆老板以及几个“鬼”鱼贯而出。</h3><h3> 出的门来,才发现外面昏昏暗暗,太阳早不见了踪影。 </h3><h3> 下午五点,已然是黄昏。</h3><h3> 小区院子里挤满了看稀奇的人。tj前后押着“鬼”,那些看稀奇的人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谁谁谁是认识的熟人。还有一个呵呵呵笑着说,“在拍电视剧嗦?”</h3><h3> 那“呕气家伙”在人丛中做关心状,安慰麻将馆老板,麻老板则牙床紧绷,一脸无奈,只嘀咕了一句,“哪门对得起人哦,搞这号的事。”忠厚人气愤至极,也只会说这号的话。</h3><h3> 一干“鬼”被警车带至派出所院子里,听命进到指定的屋子里,众“鬼”窃窃私语,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坐立不安,有一个“鬼”献殷勤给公安递烟,他们都摆手不接。</h3><h3> 但见公安忙进忙出,电话不停。时不时有不认识的人进来,东看看,西喵喵。有时候几个公安模样的人也走进来看看,好像都不爱说话。一些赌客就向他们套近乎,说某某某是亲戚,或某某某是熟人朋友之类。</h3><h3> 只见那爷爷辈“忠厚人”,一直低声下气向那个带队的小青年公安解释求情。</h3><h3> 那青年公安手握电话,眼球到处滥转,装作没有听见。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文化大革命造反派头头转世。</h3><h3> 可怜一代教书匠,一生围着讲台转。接触社会,就是和祖国的花朵打交道。开口要听话,闭口要礼貌。知识面就是教科书上的问答题。几十年下来,与社会早已脱节。</h3><h3>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还说什么魏、晋?</h3><h3> 那天打牌的地方,环境独立,丝毫没有打扰其他人正常工作生活。就性质而论,如果参考湖北省公安厅对武汉市那个政协委员的提案所做的红头文件答复来看,当属于娱乐范畴。但是,本地毕竟不是武汉市,只好又当别论了。再说,这次大动干戈好像是那个“彩色指甲”惹的祸,她不听话,把执法的人搞烦了。否则的话,按那个带队公安的说法,就不会是这样了。&nbsp;</h3><h3> 执法部门有极少一部分人,他们特别有优越感,他们特别容易情绪激动,最容易上火,尤其是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西谚曰,情绪激动的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是错误的。</h3><h3> 一次在一个法院朋友(也是麻友)办公室玩,一桩民事调节纠纷,那个弱势的被告争辩了几句,后在厕所里解手的时候,我朋友的朋友(也是麻友),乃法院的干警,在厕所里污言秽语大骂。劝之,越骂越凶。不晓得强势那一方是他什么人?</h3><h3> 在派出所里,“鬼”们窃窃私语,都还以为事情不大,一会就可以“解放”了。</h3><h3> 晚上八点钟,公安一切准备就绪,听得一声“走”,一干“鬼”们又陆陆续续出来走到院子里,那辆警车早已停在大门口,警灯闪烁,两旁特警林立,几个“鬼”又被押上警车,一路灯闪呼啸,朝公安新办公大楼驶去。</h3><h3> 这一刻,权和利博弈已见分晓,该修改的,已经修改完毕。</h3><h3>&nbsp; 说时迟,那时快,很快就到达目的地。</h3><h3> 这是一个新建不久的大楼,在新公路旁边,一圈铁栅欄包围着。公路边有一排排明晃晃路灯,把大楼映照的若隐若现。远远望去,那大楼高大威严。以前白天的时候,每次路过这里,远远看见大楼,都有一种敬畏感。当然,从来就不想进去。没有想到,今夜,就在今夜 ,这么快,就以这种方式来亲密接触。</h3><h3> 来到指定的房间,按法定程序,将所有财物,就是手机,配饰等,钱物,包包等早先已经交出来了。一干“鬼”,进入真空隔离状态,自此与外界失联。</h3><h3> 此后一个星期,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h3><h3> 后来,和好多亲戚朋友以及熟悉的麻友谈及此事,都说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几千里之外工作的孩子当晚也知此事。</h3><h3> 我有一个热心肠的女性朋友,工作之余,参加做义工,利用休息时间,做好人好事,比如去社区打扫卫生,到福利院为老人义工服务等。作了好多善事。我在朋友圈里推介她,很多人没有兴趣听。事实再一次证明古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h3><h3> 每个人都被单独审讯。一进入审讯室,一把奇形怪状的椅子立在室中,你在那椅子上坐好,手、脚放入各自的孔洞,一根横木围过来,一把大锁咔哒一声锁定。四肢百骸立马定位,乖乖不动就是最明智的选择。</h3><h3> 问话回话做记录、盖手印毕,再验尿,血浆采样,录指纹等。待八个“鬼”都搞完,感觉应该是半夜子时了。</h3><h3> 不一会,一个五官很团结的公安拿来几张表格状的纸,还没有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就指着签名的地方要我们签字,几个“鬼”都饿烦了,情绪不一定好,都嚷嚷说要看清楚了再说,那“五官”就有点不耐烦,“你们签不签无所谓,结论都是一样的。”众“鬼”就嘀嘀咕咕。“五官”见状不做声就出去了,一会儿,复来,他左边上衣口袋上多了一个探头,红色灯光一闪一闪的。他对着众人怒喝“你们有什么话,快说。”</h3><h3> 那“五官”一定是又饿又气又急了,公安也是人,搞了这么长时间,哪个不烦?</h3><h3> 初步估算,离开麻将馆,大概有四五个时辰了,滴水未沾,早已饥肠辘辘,只是敢饿不敢言。</h3><h3>&nbsp; 这个时候,一位男性公安,好像动了恻隐之心,据说是他私人掏腰包,给我们每个人买了一桶方便面。包括次日凌晨押我们去看守所,也是他私人买来小包子请我们吃。</h3><h3> 现在忘记那人的容貌了,也不知其姓名,除了心底一声谢谢,再无法感恩。</h3><h3> 事后了解知道了那个“造反派转世”公安和有良心公安的名字。</h3>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