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平凡的父母亲</h3><h3>清晨,太阳从汉江河畔缓缓升起,傍晚,夕阳余晖映照着仙女山,在这一山一水间,有一座小镇,十字街头把东西南北街划分出来,东至河堤船码头,南至官背塘,西至火后山脚,北至老酒厂,城门内为城关,方圆不过几里,绕城一圈大约7里路。</h3><h3>父亲出生在这小镇的一家普通百姓家,祖父在工商联做秘书,常年在外,小小年纪的父亲早早的成为家里的顶梁柱。</h3><h3>母亲生长在一个机械世家,解放初期,县长开着吉普车前往马口镇,特邀外祖父,以技术人才的身份进城,修建涵闸,外祖父带着外祖母和母亲兄弟姐妹们乘船,沿汉江河而下,举家迁移,来到了城关。</h3><h3>父亲踏实好学,母亲天生聪慧,在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父亲和母亲一起被各自的单位送往武汉学习,在工作和生活中,相识相恋。</h3><h3>母亲说:年轻时候的父亲,朴实,好学,特别能吃苦,工厂的机械出了问题或是技术革新不过关,3天2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无论在哪个单位工作,都是出了名的"刘铁人"</h3><h3>有时候,我们也常常和父亲聊天:年轻时候的母亲是咋样啊?80多岁的父亲还是会腼腆的告诉我们:你母亲年轻时候可风光了,曾经在湖北日报的头版上有一篇报道:"明明学艺",还有一张你母亲身穿工作服,在车床前的工作照在那个年代,女孩子能和男孩子一起学机械技术,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h3><h3>交谈中,父亲和母亲很少有赞誉之词,片言只语却表达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慕之情。</h3><h3>相爱容易,相惜不易,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每次谈起过往的故事,父亲和母亲都会给我们徐徐道来……</h3> <h3>父亲的彩礼和母亲的嫁妆</h3><h3>12岁的父亲从小就在城关的一家商号做小官,赚钱补贴家用,日子过得很节俭,但身上总是揣着一张小存折,在武汉学习期间,每到月底工友们兜里窘迫了,就派母亲去父亲那儿借点钱,父亲会接济3元,5元给他们渡日,一来二往,父亲和母亲便熟悉起来。</h3><h3>过去的规矩多,老人们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父亲和母亲遵循着请媒,定亲这些老习俗。学习结束后,父亲请了媒,三茶四礼,按老规矩,去到外祖父家拜访,提亲。</h3><h3>而后约会见面时,父亲还是不好意思拉拉母亲的手,散步时,父亲有点木讷,母亲些许害羞,一前一后掉下几米远,这就是父亲和母亲青涩的恋爱方式。</h3><h3>定亲的时候,父亲用多年的积蓄,为母亲置办了一条毛华哒的长裤,一件呢质大衣,两床缎子被面,两斤全毛毛线,作为彩礼送到了外祖父家。</h3><h3>母亲出嫁时,外祖母给了母亲一只皮箱,里面唯一的一件新雪花呢大衣,一床夏布蚊帐和平日里换洗的衣服,已是全部的陪嫁。</h3><h3>60年代的第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父亲请来了宣传队的年轻人,在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在亲戚家人和街坊邻居们的祝福声中,父亲和母亲喜结连理。</h3><h3>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有媒妁之言,有父母之命,却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浪漫情怀,而更多的是相依相伴,和和睦睦的一路走来。</h3> <h3>长哥嫂似爹娘</h3><h3>一间慈堂屋,2米来高的灰土砖,上面半截是芦苇墙壁,起风时呼呼的响,屋内用芦席隔开几间房。每到腊月年近,母亲和祖母用废报纸和白色纸糊在芦席的墙面上,贴上几张图画,把贫寒的家屋也是打理得亮亮堂堂,干干净净。父亲母亲和祖父祖母还有小叔小姑,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的生活在这屋檐下。</h3><h3>祖父过世时,正逢党的九大会议召开,父亲卖掉了一块心爱的手表,换回木材,请来城关的几位木匠师傅,连夜赶制棺木,让祖父入土为安。我映像中的祖父是那挂在墙壁上的清瘦老者。</h3><h3>祖母依赖父亲和母亲支撑着家庭:四叔结婚的新床和柜子,小姑的嫁妆,幺叔的婚礼,大伯晚年婚娶,父亲拉着一车的木材门窗,帮助大伯建家筑巢……</h3><h3>常常听母亲说的一句话:老虎进门大家赶。父亲和母亲为了大家庭,默默地付出,不言回报,没有一丝的怨言。</h3><h3>"长哥长嫂当爷娘",在那个经济贫困的年代里,一个贫寒的大家庭,因为有了父亲的担当,母亲的宽厚,和和气气生活在一起,叔叔姑姑敬重他们的哥嫂,街坊邻里也无不对父亲和母亲称赞有加。</h3> <h3>油灯下的爱</h3><h3>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诗句中吟颂的母爱,在我们的生活中感同深受,一直以来那个油灯下忙碌的身影,在我们孩提时代已储存在脑海里,念念在心,不会忘怀……</h3><h3>晴天丽日,祖母把零头旧布糊在一块方木板上,拿到太阳下晒干,换点零花钱,留一点自家做鞋底。</h3><h3>母亲忙完家务,习惯性的拿出针线筐,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做起针线活儿。一本废旧的杂志里面夹着好多的鞋样,男式,女式,大小尺寸,几种款式,都收藏着。</h3><h3>过完年,母亲就开始为我们做春天的布鞋,白色底面,藏青色的鞋面,小方口和鞋带,包滚着边边,好看得像工艺品。</h3><h3>几场秋雨过后,母亲又开始为我们仨姐妹准备冬天的棉靴,祖母帮忙纳的鞋底厚厚实实,针脚密集。母亲做靴面的时候,再贵都会买回一条棕色的毛领,剪成一条条,包滚在鞋帮上,图个美观好看。</h3><h3>母亲手很巧,用编织毛衣剩余的绒线,熬上几个晚上,编成一双五指手套,一点都不妨碍写字,做作业。祖母把工厂里发的棉纱手套,拆散成线,交给母亲,母亲编织成一双双棉纱袜子,穿在脚上暖暖的。</h3><h3>一盏小油灯,陪伴母亲多少个夜晚,一针一线的忙碌,昏暗的灯光下,惺忪迷糊的眼里还是母亲专注的样子,至今不能忘怀。</h3> <h3>端午情</h3><h3>端午节,按习俗,祖母会在在门前挂上了艾草,端午节的头一天,祖母和母亲都会早早地泡上一大盆一大盆的棕叶和糯米,香台上摆上大把大把的艾草,一家老少围着大方桌,祖母和母亲一边包粽子,一边给我们讲端午的故事。</h3><h3>堂屋中间横一根大竹竿,我们帮着把包好的一串串粽子挂上去。一上午的工夫,就挂满了满满的一竹竿。</h3><h3>祖母和母亲包的粽子特实在又有型,有菱有角,象一个个小元宝,沉甸甸的,压得竹竿都快成了月牙型了。</h3><h3>因为我嘴巴馋,母亲总是还没完工就先煲上一锅,立刻家里溢满了青青的棕香味,我会迫不及待要品尝,品尝。解开棕叶,白银一般的粽子从棕叶中滚落出来,蘸上红糖,趁着热气腾腾的棕香,我一口非吃上八个,十个不罢休。祖母和母亲看着我这分馋样,总是笑着说:以后嫁到谁家,非把人家吃怕不可。</h3><h3>长大后,祖母离开了我们,包粽子就成了母亲的专利了,有一年的端午节,母亲教我和姐姐包粽子,姐姐比我聪明,又比我能干,她一下就学会了,我怎么也学不会,我徉装生气:不学了,不学了。母亲说:待我百年归山,谁给你粽子吃哟。我说:放心吧,娘,姐会包就行,她可怜我会给我吃的。</h3><h3>没过两年,市场上就有粽子卖了,所以至今我都还不会包粽子,很是惭愧。</h3><h3>每年包完粽子,母亲都有安排:那一挂是送给大姑的,那一挂是送给小舅的,那一挂是送给邻家的,那一挂是送给朋友的,还有叔的,婶的,大姨的,小姑的……</h3><h3>母亲用一挂挂的粽子表达着一份情谊,传递着一份热忱。</h3> <h3>温暖高低床</h3><h3>时光慢慢地行走,我们也渐渐地长大,父亲在祖母的小房间里支起了一张高低床,大姐带着三妹睡下面,我睡上头。</h3><h3>冬日里,母亲帮我们在棉絮下面垫上厚厚的稻草,粗布的被单,睡在上面暖暖的,细心的父亲在床边安上了和床一样长的木板,既当安全板,又可以拦住被子掉下来着了凉。最开心的当然是我了,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趴在床上,通过和床一般高的小窗户,感受着四季:窗外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春来了,雨打窗棂,一阵一阵的微风徐徐,已然秋季,窗户玻璃上的雪花,便是冬日里最好的新年礼物……</h3> <h3>母亲的味道</h3><h3>如果你问我:什么是母亲的味道?我会毫不犹豫的说:甜!没错,就是甜甜的味道。</h3><h3>北街儒学堂巷子口,有家早点铺,做米粑的师傅是位哑巴,唧唧哇哇的一句话都不会,做的米粑特好吃,两片合一对,外酥内软,香甜可口。</h3><h3>每天清早排队买米粑的人很多,母亲每次去的时候,用纸包上红糖,当排到跟前时,母亲把准备好的红糖递给哑巴师傅,用生硬的手语告诉他把红糖加里面,甜!哑巴师傅有时候高兴了会挤眉弄眼,遇到哑巴师傅生气的时候也会哇哇叫上几句,不理睬。呵呵呵,没关系,回家后,母亲把热气腾腾的米粑夹上红糖,融化的糖汁溢出来,咬一口,甜甜的沁入心扉。</h3><h3>平日里,母亲买回银耳红枣和冰糖,每过段时间嘱咐祖母炖好银耳汤,润滑甜蜜,甚是馋人。等放学回家了,就迫不及待的往灶台前,因为那里有祖母和母亲准备的甜甜的味道。</h3><h3>母亲喜欢做一道鸡蛋甜面,每次边做面的时候,边告诉我们:待水沸腾,下面条和鸡蛋,加少许盐,煮1至2分钟起锅,碗面放调料:红糖,胡椒,少许油,盛碗,即可。</h3><h3>甜甜的面条汤和着胡椒的香辣味,甜在嘴里,润在心里面,这就是母亲的味道!</h3> <h3>慈父</h3><h3>如果说母亲的爱似涓涓清泉,慈祥而温暖,父亲的爱更如大山大地,踏实而厚重。</h3><h3>姐妹仨个当中,姐姐文静,三妹乖巧,我特闹。虽然性格有所不同,但在父亲的眼里,都是他的掌上明珠。</h3><h3>记忆中,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打过我们,也没有训斥过我们,在感受父亲慈爱的同时,也感受着父亲的宽厚。</h3><h3>小时候,家里有一辆经过父亲改装的轻便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天天骑着上下班。每天只要一放学,我就奔向父亲回家要经过的路口,站在那里等着。远远的看见父亲的身影一出现,立马飞奔过去,钻进父亲的怀里,父亲一手扶稳自行车,一只手抱我踏上脚踏板,我便假模假样的骑着回家,别提有多高兴呢,一路上"咯咯咯"的笑声不断,还没进屋,祖母便知道是我回来啦。</h3><h3>记得有一次,父亲患肝脓肿做完大手术在家休养,我一不小心撞到父亲的伤口上,父亲立刻护住伤口,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却不见父亲责怪一声,也没听见父亲"哼"一声,看见父亲痛苦的样子,我愧疚不已,真希望父亲生生气,那样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h3><h3>"严父慈母"大多数家庭是这样的,可是我们家就是"严母慈父"了。</h3><h3>多年以后,三妹眼角长了一少许的白斑,大医院的医生诊断是皮肤病,极顽固的那种。在那个年代,医疗水平不高,我们一家人都为三妹担心,也是父亲每天坚持督促三妹服药,擦药水,早晚煮荷包鸡蛋给三妹补进营养,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看见父亲的眼泪挂在了眼角。</h3><h3>在父亲慈爱的呵护下,我们仨姐妹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h3> <h3>质朴老爸</h3><h3>在我们姐妹仨小的时候,一听见造纸厂的火警响起,父亲拿起门角落凉衣服的大竹杆,往厂区方向跑,祖母跟在后面追喊:莫逞能,小心啊!母亲站在一旁劝道祖母:娘,您拦不住的。可话语中的母亲还是带着几分的担忧。父亲来不及回应她们,头也不回奔向火灾现场。</h3><h3>每次看见父亲义无反顾冲出家门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害怕和隐隐的担忧,希望父亲早点出现在回家的路上。</h3><h3>等到了父亲回家时,灰头土脸的他,望着祖母和我们"嘿嘿嘿"的笑笑。</h3><h3>父亲言词不多,这世上的花言巧语他不会,溜须拍马他做不来,人太过耿直,难免会得罪戚戚小人,但质朴的为人,总能赢得工友们的青睐。</h3><h3>父亲好像永远也学不会圆滑世故,也好,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不虚假,坦荡行,安心过日子,甚好。</h3><h3>尽管仕途不近人意,父亲仍然勤勉得像一条老黄牛。年轻时,造纸厂的车间里有他实干的身影,中年时,化肥厂的锅炉旁有他疲惫的身影,壮年时,棉纺厂的设备安装有他忙碌的身影……</h3><h3>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见证着父亲一路走来,勤勤恳恳,无怨无悔的付出和收获。</h3> <h3>父亲心里的大事</h3><h3>那一年,母亲住院期间,我们姐妹仨在医院里都想留下来照顾母亲,被父亲婉言拒绝并赶回了各自的家:你们都回去,把自己的孩子照顾好,你们的母亲有我照顾就行了。</h3><h3>一段时间内,父亲照顾母亲起居饮食,洗漱擦身,陪母亲聊天,无微不至,直至母亲康复。</h3><h3>每到春节前夕,母亲都要准备好多的年货,忙得不亦乐乎,而父亲总是拦着我们:你们别插手,把自己的孩子照顾好。这些事有我帮忙就行了。</h3><h3>有时候母亲还有点牢骚:现在享的福,让你们去当县长,你们都不会愿意去当。父亲一方面惯宠着我们,一方面又担心惹得母亲生气,在这种情况下,父亲不会接母亲的下句,在一旁偷偷地给我们仨姐妹做做鬼脸,我们仨也偷偷地笑笑。</h3><h3>现在我们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可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惯宠着我们姐妹仨:一起出门,拎包的事,父亲揽下了,吃完饭,洗碗的活,父亲承包了。现在我们都已成祖辈的人,而在父亲眼里,我们仍然还是些孩子。</h3><h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父亲和母亲忙碌的身影,无不感叹:坐享其饭来伸手,饭后丢手的福利,唯有在父母面前如此任性,唯有在父母家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哟。</h3><h3>"把孩子照顾好"在父亲的心里就是天大的事情。</h3> <h3>过新年,穿新衣</h3><h3>过新年,穿新衣,每年春节来临,母亲都会请来裁缝师傅,在家里摆上桌案,抬回师傅的缝纫机,拿出在百货公司布铺里选好的布料,给我们姐妹仨每人做一套新衣服过年穿,每每这时,那高兴的劲就不用提了。</h3><h3>从量尺码,裁剪,缝制到钉纽扣,我们仨姐妹都会全程看候,生怕把自己的做落了。</h3><h3>等到腊月三十的晚上,祖母打来热水,让我们洗头,洗澡,再换上新衣服,在这个时候才积极响应祖母的号召。</h3><h3>平时母亲还说:新老大,旧老二,破破烂烂是老三。其实,母亲也只是嘴巴念叨,念叨而已。母亲舍得花钱,日常生活从不吝啬,过年就更不同了,我们仨姐妹都会穿上一样花色的衣服,一样式样的裤子,一样的新棉鞋,让左邻右舍的小朋友羡慕得不得了。</h3> <h3>母亲的发型</h3><h3>母亲年轻时候个儿高挑,宽松的工作服和背带裤子也遮掩不住母亲的苗条身材,五官清秀,带一副近视眼镜,理着齐耳坠的短发,刘海齐眉打理得刚刚好,不抹胭脂不黛粉,给人一种清爽干练的感觉。</h3><h3>中年的母亲,变换了发型,头发微卷往后立,蓬蓬的,像颗大包菜,这是那个年代流行款式:包菜头。母亲追随时尚,一点都不含糊。</h3><h3>如今母亲的发型更有个性,小碎花卷一个一个立起,整个头型一丝不散,喷上定型水更加光泽有型。</h3><h3>在我们眼里,母亲喜欢追随时尚,发型在每一个阶段都很有个性,有时候我会开玩笑的告诉朋友们:如果在街上或是菜市场,看到那个发型很时尚的老太婆,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整洁的老保镖,就是俺爸和俺妈。</h3> <h3>回娘家</h3><h3>母亲单位分新房了,祖母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她居住了几十年的慈堂屋,和我们一起,住进了宽敞明亮的三居室楼房。</h3><h3>几年后,我们姐妹仨陆陆续续的出嫁了,家变成了娘家。</h3><h3>虽是有了自己的小家,每天下了班,我们姐妹仨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娘家方向走,娘家像一块具有吸引力的大磁场,吸引着我们姐妹仨往那个温暖的,开心的,自由的港湾奔走。</h3><h3>走动习惯了,两三天没回娘家,也没告假,母亲就跑到我们的小家看看,娃娃病了?或是小两口吵架啦?父亲窝在家里一言不发,待到母亲领回我们和娃娃,父亲就赶紧去菜市场,买回我们喜爱吃的蔬菜和食品,母亲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排骨莲藕汤,黄焖鳝鱼,青椒肉丝,南瓜疙瘩……在娘家总有我们享用不完的美食佳肴。</h3><h3>现在,父母年岁已高,我们把房子买在了一起,三妹住楼上,我住楼下,只要是在家,去父母家看看,坐一会儿,已经成了一个习惯。</h3><h3>看见二老安好,心里也安实了。惯例是一进家门,父亲和母亲都会赏一个馒头或一块米粑或一张油饼,如果没有这些,母亲也会拿出她的私房零食,一个皮蛋或是一个香蕉或是饼干之类的我跟母亲开玩笑的说:难怪过去的皇上规定要请安,就是要发发福利,摆摆谱啊。母亲也调侃说:那我不是皇太后啦?我说:嘿,老娘亲,皇太后可比不上您,她可没有电视看,没有空调享用哦。</h3><h3>在父亲和母亲心里,我是最淘的一个,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爱我和我惦记他们。</h3> <h3>回家吃饭咯</h3><h3>父亲和母亲曾经都是工厂里的技术能手,生产骨干,退了休,一头扎进了厨房,我们便成了他们生活的中心。</h3><h3>父母养育了我们仨姐妹,各自成家后,给他们带回三个小家,女婿,外孙,现在又添了外孙媳妇,外孙女婿和三个可爱的小重孙。</h3><h3>每天父亲母亲开心的忙碌着,闲下来就开始惦记:海南的娃娃长高了没有?云梦的宝宝乖不乖?武汉的孩子们啥时候回家?</h3><h3>父亲和母亲时时想着娃娃们,孙辈们也喜欢带着他们的娃娃去老外婆家。</h3><h3>母亲家里的冰箱装得满满的蔬菜和水果,我告诉母亲:现在超市购物方便,啥时候买都来得及。母亲说:你们 一回家都像饿牢放出来的,我准备好,你们回家就有得吃。</h3><h3>回到家,看见父亲和母亲忙碌的身影,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享受着可口美味,吃完饭顺便给母亲请个假:娘,一礼拜不回来吃饭啊,给您请个假。母亲应声着,第二天,电话铃声响起:回家吃饭咯……</h3><h3>"回家吃饭"母亲喊了50年,半个世纪的呵护,半个世纪的惦记,半个世纪的操劳,半个世纪的温暖……父亲,母亲,您们乐此不疲的喊吧,我们会像燕子一般的往您们身边飞:回家吃饭咯!</h3> <h3>香烟和牛奶的故事</h3><h3>外祖母外表算不得姣好,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很讲究,出门前也会坐在镜子前,扑点香粉,刮一根洋火,吹灭,用洋火的黑头描描眉,穿一件樱兰色的大肩衣服,扎一手绢在腋下,手上常常叼着香烟,现在想想那样儿,超有范。</h3><h3>母亲抽烟是受外祖母的影响,起初身体有那不舒服了,外祖母就会递上一只烟:吸两口,顺顺气,会舒服点。久而久之,母亲就好上了这一口。</h3><h3>母亲为了找个接班人,也经常对我说:哪儿不舒服了就抽支烟,顺顺气。我开玩笑说:如果您老人家想培养接班人,看看大姐或者三妹怎么样?</h3><h3>坦率地说,我对抽烟不感兴趣,甚至于反感女人抽烟。奇怪的是:看见母亲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的样子,还有香烟吸在她薄薄的唇齿上,熏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便觉得好酷,好迷人。</h3><h3>在忙碌了一天后,歇下来,父亲和母亲之间很默契的一个人拿出香味,递给另一个人,整个过程自然又亲密:递烟,点烟,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然后烟雾缭绕,再然后两人东搭一句,西扯一句,聊着家里的,厂里的,眼前的,过往的碎碎点点……</h3><h3>每天晚上,母亲习惯早早上床,靠在床上边看电视,边做一些手工活,父亲坐床边的椅子上陪伴着,有时候看看电视,有时候也打打呼噜,到了点,就给母亲冲一杯牛奶,看着母亲喝下了,便去休息。</h3><h3>有一天,母亲让父亲冲牛奶时换个大杯,多冲点。我诧异:喝不完,浪费。果不其然,母亲喝了一半,就放那儿对父亲说:太多,喝不完,你帮着喝了吧。我责怪母亲:娘,您刁难人,喝不完就别嘛。母亲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晓得个鬼,你老爸舍不得喝,我喝一半,故意留一半,他舍不得倒掉,自然而然地他也能喝一点。听着母亲的一席话,我像被电击一样的杵在那里,惊叹母亲的聪慧与贤淑。</h3><h3>我不得不佩服:娘,你心里面咋这么多滴小九九呢!</h3> <h3>从年轻到耄耋</h3><h3>每天清晨,父亲会骑着他的小铁驴,母亲跟走在后面,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买早点,母亲负责购买,父亲负责搬运,一前一后,相惜相伴……</h3><h3>今年的夏天,天特别的热,父亲和母亲一改往日的作息时间,乘着早晨凉快,气温低,早早的去了菜市场,整个夏天,很少见到父亲和母亲出双入对,还真有点不习惯。于是,跑到父母家询问:身体没啥不适吧?在家一定要开空调……这种几句话是我们姐妹仨在这个夏天给父亲和母亲叮嘱得最多的一些话。</h3><h3>入秋后,天气凉爽多了,一天,我还在梦游,隐约的听见父亲和母亲出门时的对话:"今天不买菜,去老房子那里看看,做做头发""好吧,听你安排"我赶紧起身,趴在窗台前,母亲已拐过花坛,只见父亲身穿浅蓝色衬衫,袖口叠得整整齐齐,深灰色的长裤熨整得没有一点皱褶,一双北京老布鞋,一尘不染,看上去,健旺极了。</h3><h3>平日里,出门时,父亲会包揽一切活儿,为母亲开门,母亲跟随其后,就这样父亲很绅士地惯宠着母亲,从年轻到耄耋……</h3> <h3>母亲教我们唱的第一首歌:我爱北京天安门</h3> <h3>爹,娘,笑一个。</h3> <h3>做回买家秀,如何?</h3> <h3>真香!</h3> <h3>花丛中……</h3> <h3>醉了……</h3> <h3>打打麻将🀄️🀄️🀄️</h3> <h3>父亲母亲时常惦记着的娃娃们</h3> <h3>父亲母亲时常惦记着的娃娃们</h3> <h3>父亲母亲时常惦记着的娃娃们</h3> <h3>父亲母亲时常惦记着的娃娃们</h3> <h3>从前慢……</h3><h3>我们常常惊叹这世上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往往忽略了身边普通人平凡的爱情故事,那些细小得微不足道,平凡得感人至深,像细水一样长流的平淡生活更值得我们珍惜和回味。</h3><h3>我常常想:父母亲年轻时有过爱的承诺吗?如果有,他们用行动在兑现着,如果没有,那是一种怎样的信念让他们如此恩爱,相扶到老。</h3><h3>从前的日色变得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生活中,父亲和母亲相互依赖着,信任者,支撑着,陪伴着,给予了我们姐妹仨最宝贵的精神财富:父母恩爱,宽厚质朴,温暖于心。</h3><h3>我常常想:生活的开始每个人都会充满期待,向往着美满幸福的生活,拥有诗情画意的日子。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正是父亲母亲一路走过来的真实写照。</h3><h3>父亲母亲心里的幸福,往往没那么复杂,没有豪宅不重要,没有存款没关系,日子里,有白发苍苍的老伴相陪,有满堂儿孙环绕膝前,尽享天伦之乐,才是最真实的幸福。</h3> <h3>寸草春晖,无言以报!谢谢父亲母亲给予我们每一个充满阳光的日子和一个充满温暖的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