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巍峨的三省坡是侗族人心中的圣山,母亲山。因为数不清的山涧从这里发源,每一条山涧越长越大,哺乳了一串村子,像一串串的珍珠。贵州黎平、湖南通道、广西三江的近百个侗族村子,紧紧依偎着三省坡,千百年来,繁衍和创造了灿烂的民族文化。因地理地势,行政区划的原因,这些原本遥相呼应、同根同源的文化,又变迁出许多不同,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每个村子都是一座宝库。</h3><h3> </h3> <h3>学者们说:不到三省坡,枉为侗家人。我说:不走遍三省坡,不是合格的侗学人。</h3><h3>当然,我去三省坡,纯粹是好奇,怀着探秘的心理去的。本文也不是研究性的文章。</h3><div><br></div> <h3>虽然四周都是侗族,但我考察(邂逅也许更恰当)的这个村子,却是苗族。他们自称“草苗族”,侗语“缪娘”。国家承认的56个民族里并没有草苗这个民族,同样,黎平还有一群“三撬人”,有自己的文化,国家也没有认定,履历上只能写苗族。村子的名字,叫垒寨。寨名,因为从三省坡涔涔而来的这条山涧,叫“归垒”。</h3> <h3>垒寨人讲一口标准的侗语,建有六座鼓楼,三座风雨桥,一个戏台。这些都是侗族的标配。寨名来自“归垒”,归,就是侗语山涧的意思。可是,他们却咬定自己是“草苗族”,是历史的隐情,还是文化的变迁?</h3> <h3>垒寨,有三百多户,3000人口,是草苗族中最大的村落,号称“草苗之都”。我十分幸运的是,晚餐所去的主人家——小学老师张泽寿,他编写了简单的《寨史》,用电脑打印出来放在那里,他杀鸡的时候,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据《寨史》叙述,垒寨草苗于明朝隆庆元年(公元1567年)由草苗先祖吴修山开创。明万历七年(公元1579年)至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垒寨先后有龙贵明、张太安、向明贵、杨知成等8户人家相继迁入。</h3> <h3>以1567年算,至今400多年。明朝古寨,放到任何一个发达地区,都是著名景点,可是在黎平,这实在是太多了,开发不过来。侗族人,逆都柳江而上,那是多么远古的时代,汉代以前就形成了规模演唱的侗歌,古歌里都唱着呢。后来,从江西迁移来的国家异地搬迁户就稍微晚一点。最后到了明末,黎平人何腾蛟兵败靖州,以身殉国,南明灭亡,又留守了数万北方老兵,解甲归田,进一步让黎平口音北方化,让黎平的地名到处都是“所、屯、团”。单从时间看,黎平这个以侗苗族为土著,因移民而繁盛的多元文化之地,在明朝结束之前,就已经成型了。</h3> <h3>垒寨唱的是什么歌?</h3><h3>唱何歌?每到一个寨子,这都是令人神往的话题。柔软或粗狂的歌声,体现地方人文和性格。我想听听他们独特的歌声,主人家张老师说,过年你来。这是很无奈的回答。农村,都空心了,唱歌的人背井离乡,谋生去了。只有过年的时候,疲惫的心灵才会回到故乡,从新打开尘封的歌喉。</h3> <h3>再发一张,我站在界碑上的照片,面向贵州,阳光普照。牛仔裤有点窄,爬上去还是不容易。我的面前,往下,山脚,就是垒寨。</h3> <h3>这时候,如果有歌声飞起,酒下去就快了。可惜我无缘听到。据说,草苗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情歌,虽然只有六万人口左右,但他们又有三个支系,歌唱得也不一样,歌才是他们与其他民族不同的地方。</h3> <h3>鼓楼内景,你见过吗?</h3><div><br></div> <h3> 这个鼓楼造价160万,是当地人一分一分的募集起来的,按300户算,每家要捐5000左右,寨老讨论通过,一纸倡议书发出,大家就竭尽全力去做,这一点在很多有钱地区也是不可能实现的。祖祖辈辈穷苦的人们,团结是打开生活的一把钥匙。</h3><h3> 我很不同意一些人,把贫穷落后连在一起,贫穷,真的不等于落后。</h3> <h3>垒寨一角。</h3><h3>我去垒寨的路上,与很多挖机,工程车插肩而过。下个月,贵州湖南广西云南四川重庆六省市联防工作会议将在垒寨召开,旨在消除边界地区争端。黎平借此将路挖到了三省坡界碑。我去的时候,不早也不晚,路刚通,越野车可以上去。再晚点,这里开发了旅游,也许会失去很多本色。</h3> <h3>再看一眼,尚未开发的三省坡。</h3> <h3>一览众山小,这要运气,天气很作美。</h3> <h3>很有生活气息的画面。</h3> <h3>不同角度看垒寨。感谢提供部分照片的小姚同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