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题记:十一长假回家去看看住的并不算远却不常探望的父母,只可惜午后才到家,又赶着带孩子出去玩,就没有与父亲见上面。出去的几日里,甚是思念。</h1><h1> </h1><h1> 小时候,经常听见父亲告诉旁人:"额上了一天学,遇了个礼拜天。"是的,父亲不识字,但他却用无字书教会我们大写的"人"字。</h1><h1> 每年农忙时,村里总有其他人家来借牛耕地,说是刚下了些雨,正好种玉米,刚好种黄豆,过两天再种怕出不了苗⋯⋯父亲总是尽让旁人先用牛。"为什么我家的牛,却总要尽着别人先用,那咱家以后也不要养牛了,借用别人的,既能挑好时节,平日里还不用放牛,还牛的时候咱也给他家一升料,多划算!"借牛人走了之后,我就开始责怪父亲,觉得父亲好傻。</h1><h1> 村里有一口老水井,水是从石缝中流出来的,凉爽甘甜。一根扁担勾着水桶从井口吊下去一闪一晃便可打满一桶水,这可是个技术活。新嫁来的小媳妇们初次打水时,很容易把水桶掉进井里。聪明的女人们吃一堑长一智,再来挑水时便会用手绢把担钩与水桶提手绑起来再打,显然有些僵硬,常常招来一些年轻人围观,老水井也因此热闹了!可是,每年夏季河里发洪水,老水井都会被淹没。记忆中,每一次,都少不了父亲下井清理淤泥。我为父亲抱不平:"凭什么全村人吃水,却单单每次都有父亲下井清淤。"心想,父亲怎么如此憨厚?</h1><h1> 2000年,村里换届选举了,父亲的票数竟然最高,董五叔和三爸的票数紧挨其后。当了一辈子书记的大爹告诉父亲:"一个队长一个会计,你和董五都不识字,总不能同时上任吧?我是大队书记,你和老三再同时上任?"官"总不能都咱弟兄几个当吧?你说是不?老二!"父亲想着三爸年轻又识字会算帐,当会计再合适不过了,自己岁数大了,又大字不识一个,确实不合适。这是后来我听父亲讲的,我窃喜:"父亲的为人处事,村里人都认可。"</h1><h1> "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父亲画面。父亲用双手刨出的积蓄都用来供我和弟弟读书了。村里其他人家,娃娃早早儿就不上学了,到了婚嫁年龄成个家就不用再操心了,手头儿的积蓄都用来买门面箍新窑了,一家家一户户,明光铮亮的!一次回娘家闲聊时,我问父亲:"爸,你当初要是不供我和弟弟上学,把那些学费节省出来,也可以把咱家窑洞粉刷的白白净净,也可以换上玻璃窗,过年时再也不用买糊窗纸,趴在窗户上糊窗了。还可以在镇上多买几间门面房,老了干不动了,就用房租来养老,也抵得上那些退休老干部。"父亲笑着说,村里人还个个都羡慕他呢,说他有福,把两个娃娃都供成了书,吃上了公家饭。我默默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h1><h1> 惟愿时光善待天下所有父母!</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