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left;">岁月在思念和泪水中淡淡前行。一晃我孩子的父亲远去天堂已三周年了。虽然那些渐逝的痕迹、那些温暖而苍凉的情景随着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但思念却是挥之不去的永远,点滴里总有些 难以忘记的记忆。 在怀念我孩子父亲的同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勾起对我上两代父亲的回忆。想到三代父亲的早逝,不禁悲从中来,触目伤怀地感慨命运的无奈。 我的爷爷 我爷爷生于1901年,年仅39岁就因患血吸虫病“旧社会称为大肚子病”去世。留下我14岁的大姑、11岁的大伯、9岁的父亲以及尚在我那小脚伶仃,身材矮小的祖母肚子里的遗腹子小叔。在那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苦难岁月里,为了生存,年幼的大伯和父亲到当时还算富裕的舅舅家放牛做杂活;大姑也无奈在15岁就給人家做了童养媳;小叔一生下来就送给了别人家。</h3> <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p> <h3>下面这张全家合影是在82年底,我弟妹大学放寒假回家时用当时流行的傻瓜相机在我父母家门口照的,这也是我们和父母在一起唯一的一张合影。过了年也就是83年的四月二十四号,父亲就因门静脉破裂大出血抢救无效而去世,年仅54虚岁,那年,我28岁、弟22岁、小妹19岁。当时除我已结婚成了家,我的弟妹都还在大学就读均末成家。</h3> <h3>我的父亲自幼丧父,家境贫寒,从小风霜雨露,历经沧桑,故生活及其简朴,不吸烟不喝酒,从解放初期的农会干部到周庄镇五大队第一任党支部书记<现周庄镇鸡龙山村>直至逝世。其间本有几次提升的机会,但因家庭贫穷从未进过学堂,苦于缺少文化,故一直在农村的基层工作。在担任农村基层干部期间,无论是上镇上或去县城开会办事,口袋里永远只有三毛钱<当然那时候的三毛钱估计也值现在的30元>,在当时的周庄镇享有“三毛书记”之称。那时的农村基层干部都要身体力行的干农活争工分,连家中的孩子也无一例外的要干农活。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天不亮就把我从被窝中叫起出早工,或割麦或割稻或拔秧或坌田。我弟在上高中时的一场大病就是因为一个人单独下了一船十几顿的黄沙所至<从岸边的黄沙场一担一担挑至船上>。父亲那一辈的农村干部除了要身体力行的干农活,收入也不比农民高多少,记得当时我家连祖母在内的六个人的口粮钱也是经常要亏的,幸有母亲在镇上棉织社做工,故能贴补一点口粮钱。</h3> <h3>一直以来,都是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从我懂事起只看见父亲陪着母亲一趟又一趟地上县城医院找父亲认识的医生看病抓药,从未看见父亲自已有什么小毛小病,也从未看见父亲吃过药打过针。 70年代未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国家恢复了高考,我家的经济条件有了一定的改观,弟妹也相继考入大学深造,我结婚成家。在这好日子 即将来临之际,一向身体硬朗的父亲却染上了肝炎,其间因种种原因没有得到好的、有效的治疗。我的父亲还未享受到人生的好时光就勿勿离世了。 屈指一算,父亲离开人世已34年有余。 </h3> <p class="ql-block">我的丈夫:</p> <h3>如果说,爷爷和父亲的早逝是当时贫穷、缺医少药及家族遗传所至,那我孩子父亲的早逝则是宿命论在我身上最好的诠释。我孩子的父亲与我的父亲去世时的情景是如出一辙,都是肝病引起的门静脉破裂而撒手人寰。不同的是:我父亲是因一生操劳过度,过度节俭且当时没有经过很好的医治而早逝;而我孩子的父亲则是在生活中自恃自已身强力壮,没有好好珍惜爱护自已的身体,无节制地喝酒造成的肝损伤。虽现在相比我父亲那时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及经济来源,但还是未能挽留住我丈夫的生命,仅仅比我的父亲在人间多待了5年,去世时年仅59虚岁。</h3> <h3>这张合影是2013年2月在泰国旅游时照的。无独有偶的是:我的丈夫与我父亲一样,也是在合影的一年后<2014.10.9>去逝的;我父亲去世那年,我弟弟22虚岁;我丈夫去世时,我小儿子也是22虚岁。</h3> <h3>我丈夫出生于1956年,上有三个姐姐。在当时农村重男轻女观念浓郁的氛围中,一生下就是家中的宝贵疙瘩,取小名为“狗宝”意为猫猫狗狗好养育。殊不知,年幼年少时由父母管着,吃喝拉撒尚有规律,长大成年后就“儿大不由娘”了。我们这代人成年走向社会时正值改革开放大潮在中华大地如火如荼展开之时,作为改革开放大潮中的弄潮儿,性格豪爽、喜好交际的丈夫,在当时创出了一片事业的天地,但也因为在各类交际场所,在“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东风吹,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的所谓酒文化酚围中,只顾酣畅淋漓的喝!喝!喝! 。继而喝垮了自已的身体,复制了又一个父亲在壮年就溘然而逝的悲剧。 可以说,改革开放的大潮既成就了丈夫一段曾经的辉煌人生历程,同时又因为自已的不自控而毁了自己的生命。</h3> <h3>我和丈夫在1980年初携手走进婚姻。在这之前我俩均有过自已心仪的恋爱对象,都因各自父母的干涉而未能结缘。老天呢,他在冥冥之中按排了我们这对冤家夫妻的姻缘,也注定了我俩不能白头到老的不幸人生。所以说生命中,总有一些令人唏嘘的空白,有些人,让你牵挂,却不能相守;有些东西,让你羡慕,却不能拥有;有些错过,让你留恋,却终生遗憾。</h3> <h3>人生如清秋,一半明媚,一半清凉。回顾我和丈夫的前半生,既有亲人间相互取暖的温馨时光,也有唇枪舌战针锋相对的伤心时刻。随着时代的变迁、年龄的增长、身份的转变,原来经常火药味十足的我们,倒是有了一份“少年夫妻老来伴,”的心境。又是命运捉弄人,也是命中注定,在你欢笑得意时,总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痛。让你伤心,流泪。这不是宿命又是什么呢?</h3> <h3>我和丈夫结婚时,正是我国史上控制结婚生育的最严时期,男要满25周岁,女要满23周岁方可领证结婚。那年我们都是25虚岁,结婚证还是托同村在公社做文书的大伯开了后门才领到的。结婚照也没拍。结婚后,我买了个傻瓜相机,只要弟妹学校一放假我们就一起出去拍照玩,回想起来,那一段是我们结婚30年中最为甜蜜温馨的时光。</h3> <h3>我父亲去世后我和弟弟、小妹仨在当时的江阴中山公园。</h3> <h3>我丈夫去世后,我和弟弟、小妹在加拿大班夫国家公园。</h3> <h3>1999年,我弟去加拿大九年后第一次回家探亲与我丈夫,我妹夫合影。</h3> <h3>爷孙俩</h3> <h3>同是22岁丧父的舅甥俩。</h3> <h3>爷爷去世时还没有我,故没有生死离别的记忆,但我父亲及我丈夫去世时的情景却是我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只要一想到两位亲人在最后一段时光里求生的眼神;一想到两位亲人在病危时我的无助;一想到两位亲人是带着无尽的牵挂和不舍撒手人寰,我就会黯然神伤,潸然泪下。原谅女儿,我的父亲;原谅妻子,我的丈夫。愿你们在天堂没有疾病的痛苦;愿父亲在天堂不要像在人间那么节俭;愿丈夫在天堂喝酒有度;愿亲人在天堂一切安好。</h3> <h3>远在天堂的亲人,三代人的父亲,怀念你们。我劝老天重开眼,风霜无语叹落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