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邹家坪——邹家坪邹氏家谱序

磨子河

<h3>  在亭口镇东南方向约2公里处,有三条河流在此交汇,分别是著名的泾河、黑河和一条很不起眼的小河。小河很小,所以很不起眼,以至于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小河的名字。但她是有名字的,她叫磨子河。沿磨子河向南逆流而上,途经孙家河,再行3公里,会看到磨子河上有一人工筑成的石坝。这个地方,按行政区划被称作亭口镇樊罗村四组。坝上有一坪,平整肥沃;坪上一座山,层层梯田。这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的家乡——邹家坪。 </h3> <p>  浑圆的一座山,轮廓恰似农人精心打理的麦草垛,山下部一方平整的土地,当地人称这种地形为“坪”。因这儿居住的几乎全部为邹姓(仅有一户为张姓),因此被称为邹家坪。</p> <p>  坪上两排窑洞依山而建,俗称“钻山窑”。这种地势,建窑条件可谓得天独厚,窑可建得宽大而不必担心坚固问题,因此,这儿的窑洞大都高大宽阔,每孔窑洞足相当于三四间房的面积。由于窑大,崖面自然就高,一般高达四五丈,夏天再热,晒不透,不热,冬天再寒,冻不透,不冷。再加上窑洞内土炕、土灶等设施,堪比当今空调,人居于内,冬暖夏凉,虽则简陋却也舒适。崖面高而陡峭,被先祖们用最原始的农具——镢头精心雕琢,形成一绺绺纹路,既保证了美观,又使雨天时崖面雨水被纹路凹处自然吸收而不致流淌冲刷,足见先辈的勤劳和智慧。窑洞前宽敞的院子被父辈们用土筑围墙隔成了十几个院落,院落内就居住着我们十几户邹族一大家人。</p> <p>  坪里的土地足有近百亩,肥沃平整,被精心侍弄着,年年都能长出上好的庄稼,向来都是坪里人的“粮袋子”。坪四周的田埂边,稀疏地栽着枣树、杏树、梨树、桃树等,那便是我们小时候玩耍之余难得的美味佳肴。</p><p> 坪中间一条大路,向上与十几家院落连通,向下则依山势弯曲通向山脚,山脚下便是长年安静流淌的磨子河。家乡的磨子河啊,曾留给我们太多的美好回忆……如一位洞喑世事的老者,慈祥而安静,有序而坚定,一年四季,周而复始,接纳和关爱着她的后人。冬季河面冰封成溜冰场,任由顽童冰上疯溜;春则河面解冻,清洁的河水滋养着两岸大地;夏则欣然接受大人洗衣沐浴,孩童凫水嬉戏;秋天的磨子河,河水丰盈,恰似吃了一季嫩草的牛羊,丰腴富态,雍容优雅。据说在旧社会,先辈们在河岸建造磨面房,引河水为动力磨面,因此便有磨子河之名。</p><p> 河畔几眼清泉,常年喷涌不止,水旺质好,清澈甘甜。农人田间小憩时,一袋烟工夫,便能挑回一担清泉做生活之用。</p><p> 依山傍水,山青而水秀;坪上为耕,地肥而物丰。百十亩平整的坪里地,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坪里人。直到解放后农业合作社期间,粮食单产也名列全公社前列,连年受到表彰。感谢祖先给我们选择了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在当时年代,应算得上“最佳宜居地”。想当年择居于此,足见先祖慧眼匠心。</p> <h3></h3> <h3></h3> <h3>  河对面也是座山,叫赵家坡山。站在此山腰看邹家坪,恰似一把靠椅,浑圆而中部略陷的山为靠背,百十亩平整的坪为座面,靠背浑圆而无缺,座面平整有棱角,因此邻村人都说我们邹家坪风水好,人丁兴旺且后辈能出大官。这当然是迷信的说法,到现在为止,出大官谈不上,但我们坪里人丁兴旺却是真的。</h3> <h3>  在我还小的时候,听上辈人讲,我们邹家坪原来叫“樊家坪”,由于是樊姓人在此居住。最早是我们老爷(现查证叫邹占奎)带一家七八口人迁居于此,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不断繁衍壮大。劳力多了,在山上平整梯田,栽种各种果树,使得粮果俱丰,令周围各村羡慕。但随着人口的进一步增加和社会形势和改变,山上的果树被砍伐,复又种上了庄稼,那些桃树硷、杏树硷、枣树硷、梨树硷等早已仅剩下名字而已。尽管如此,到1980年前后,家庭成员发展到80余口人,达到鼎盛时期,可谓人丁兴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族后人不论男女,个个长得高挑清秀,且聪慧善良,勤劳朴实,吃苦耐劳,在当地颇有赞誉。那时候邻里之间虽偶有矛盾纠纷,但总体还是团结和谐,其乐融融。</h3> <h3></h3> <h3>  随着社会形势发展变化,人多地少,种地出力大、效益差,出行困难等问题日益突出,到80年代中后期,坪里人的“小农经济”模式已举步维艰,难以为继。1990年前后,为改善生产生活条件,坚强勤劳的父辈们排除万难,举全力修通了上山的道路,从此,塬上村子早已普及的农业机械可以来到坪里耕作,生产条件有所改善,劳作强度大幅降低。修通上山大路,在当时来说是一个壮举,是我族老一辈勤劳朴实、团结协作、吃苦耐劳品质的体显,更是克服自然改造自然不屈不挠精神意志的写照。该路至今正常使用,仍在造福我族后人。</h3><h3> 然而,一条大路的修通,并未从根本上改变落后面貌。受地域僻远,信息闭塞,产业落后单一等因素制约,经济发展仍然持续落后。往日令邻村羡慕的状况已成为历史,短短十来年间,我们的邹家坪被沦为贫穷村、落后村,连年轻后生娶妻彩礼也要比邻村人高出许多。穷则思变。从90年代中期开始,户族人纷纷自发外迁。近的有迁到三台、西塬、路家、支村、铁渠的,稍远有迁到彬县永平的,还有迁到乾县的,也有他乡入赘当女婿的。到如今,坪里人已是举村外迁,暂居的一两户,户口也都已迁出。往日人声喧闹的村庄如今一片寂静,笔直的院落围墙处处塌陷,整洁的农家院落杂草丛生,光洁的窑口塌落得残缺不全,就连平整陡峭的崖面上也生出了丛丛荆棘。“人是地方的柱子”,家乡人走了,家乡很快就成了一片破败景象,近几年也仅在清明节或年三十上坟祭祖时才会偶而有些人气。</h3><h3> 为了生活,我们邹家坪人四处飘落。这些年除家族内有丧葬嫁娶等事能短暂相聚外,大部分时间都各居一方。住得远了则离得远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的情况普遍存在,长此以往,家族也将不复存在,于是就提起了撰写家谱的事。一则可加强联系,增进户族间了解;二则寻根问宗是人之常情,过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后,后辈子孙不明其宗,岂不是我辈之过错;三则就避免近亲婚配方面,也或可从中寻到有效线索。</h3> <h3></h3> <h3>  其实,早在五六年前,就有父辈老人提出过此事,并希望由我来写,只因为我是家族中念过几天书且干公事的人。我也觉得写家谱很有必要,口头上虽然应允,但由于从未见过家谱,不知何种格式,不知从何入手,且自己对家族许多事情并不清楚,再加上忙于工作,于是将此等重要之事抛置脑后,一拖就是多年。谁知这些年内,族内老人相继去世,如今家族里上辈老人已寥寥可数,撰写家谱已是迫在眉睫。</h3><h3> 今年春节后,收到六伯父转交给我的一沓手稿,长达数十页,较为完整地记录了我族长辈老人的情况。我看了既感动又惭愧。六伯父八十多岁高龄,对家族事尚如此热心,亲笔撰写家谱初稿,我作为族内晚辈,又怎能辜负长辈期望。于是我决心动笔,开始着手撰写,不管有多少困难,都要完成此项事情。一是完成长辈遗愿;二是希望给我族后人整理和传送一点家族文化;三是我族人数本来就少,加之计划生育国策,以后人数也很难增多,希望能倡导我之后人摒弃“出五服”之旧识,树立“同辈皆兄弟,同宗则一家”之新观念,团结互助,与时俱进,为社会出力,为家族添彩。</h3><h3> 此为序!</h3><h3></h3><h3></h3><h3></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邹和民     </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14年2月18日   </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