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 <h1>国庆和中秋赶到了一起,刚刚好,去广州,父母尚好。</h1><h1>得空,去看当代艺术大师林怀民云门舞集的《稻禾》。</h1><h1>一直都喜欢来自台湾的林怀民,喜欢他创建的得名于《吕氏春秋》 ——</h1><h1>“黄帝时,大容作云门,大卷……”的现代舞团,云门舞集。</h1><h1>借名于中国最古老的舞蹈云门,从西方古典芭蕾的传统中,脱胎而出的现代舞技,题材表达却又执著的守望东方,常人眼里林怀民其实有点拧巴,但这种拧巴的文化理念,碰撞出的却是一种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的表达。</h1><h1>看过《水月》《竹梦》和《行草》,这一次是妹妹买了票,在广州小蛮腰就近的大剧院,看蓝天白云下,水稻的故事。<br></h1> <h3></h3> <h1>尊重艺术家的专属创作版权,和观剧者的私密欣赏空间,必须的,剧院演出时没有拍照,用的照片是台湾首演宣传剧照。</h1><h1>没错,首演的舞台,是在台湾一个叫做池上的地方的水稻田里,那里是林怀民舞蹈灵感的起源地。</h1><h1>其实这块数十公顷的水稻田也是有故事的,当年电力公司要在田里竖电线杆,拉扯电线,村民执拗的回绝掉,原因也简单:难看,还会打扰水稻休息。</h1><h1>僵持之下,拗不过的电力公司,只好费工费时的把电线排在地下通过。</h1><h1>这种执拗,在台湾真的几乎是一种奇迹般的存在,在大陆则是绝迹。</h1><h1>这里出产世界上有名的池上米。为了多赚钱,村民曾经用化肥和农药增产,米质下降,吃货们不认账,反而亏了钱。如今除了插秧和收割,完全的是传统的有机种植,产量低一点,但价格不便宜,好东西反而多了买家。</h1><h1>如今去到台湾的大陆游客,其实会有人专门乘火车跑到池上,去吃上一份池上米打底的池上便当,再买回点池上米回家接着吃。。</h1><h1>就这样,保有了原初生态的这块水稻田,终于等到了林怀民。</h1> <h3></h3> <h1>下乡放松的林怀民正在构思一个新的舞蹈创作,“我就说这么好的地方,很想把那个感觉表达出来,很想跟云门的观众分享。”</h1><h1>真的就是缘分吧!<br>“我们用泥土、风、阳光、水、花粉……就用这一类的自然题材、因素,来架构这个舞。”<br>于是,就有了现代舞《稻禾》。</h1><h1>其实,创作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h1><h1>但缘分就在那里等着是一定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以,刚刚好,天时地利人和,所有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都一样。</h1><h1>安心立命修身,慢慢的也就懂得这个理,拗不得,求不来,更推不去。</h1> <h3></h3> <h1>和以往一样的完美。</h1><h1>舞蹈的美,加上音效和舞美的映衬,完美到极致。</h1><h1>也无法用语词进行描述,干脆就是:去看演出吧,值!</h1><h1>错过了!</h1><h1>没关系,以后还会有。一生总归是要到现场,看一出云门舞集的舞蹈,才够本。</h1> <h3></h3> <h1>和前两年苏州演出时,看到的林怀民不一样的是,又老了一些,一样的是叙述时平缓的语调中那份沉稳和坚定,尽管一场火灾毁了云门原初的演艺基地,但新云门剧场在各方倾力相助下已然重生。<br></h1><h1>新的创作也依然精彩,《稻禾》的演出一场接着一场,掌声一片。</h1><h1>不容易,更是不简单。</h1><h1>首演之后,《稻禾》的足迹,已经踏入纽约、伦敦、莫斯科等全球多个城市,上演超过两百场次,现如今正在广州、上海、杭州、厦门等地巡演。</h1><h1>除了云门舞人一如既往舞技精湛和编舞的惊艳,《稻禾》的成功,也得益于都市人内心深处,对土地和生命的向往和敬畏,林怀民说过,“大家都会有不同的思考”,这才是艺术的真谛。</h1> <h3></h3> <h1>影影绰绰的,想起了童年记忆里的水稻的香气,带点甜,有点青涩,好闻,尤其是收割时,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成熟的味道,醉人。<br></h1><h1>趁着工作得便,跑到了苏州城外很远的乡下,看到蓝天,白云,田埂上夹道的绿树,和将要收获的水稻。</h1> <h3></h3> <h1>难得苏州还会有这样大片的水稻田,这是紧临着太湖,划红线保护的基本农地,不允许再进行工业开发,而政府下大力度的财政扶持,也使得农民又重新开始种植水稻。</h1><h1>作为人口大国,吃了吗?其实是永恒的话题,再是市场放开,基本的底线还是必须要守住的,民以食为天,任何的闪失都会出现绝境,无人可救。</h1><h1>生活在苏州,所谓的人间天堂,其实最好的体现是在繁体字——蘇,有青草,有鱼虾,有稻米,是谓鱼米之乡,而到客船的寒山寺钟声,如今其实是在城市的高楼包裹间,晃晃悠悠飘出来,跌落到再也不会有客船的河道里了。</h1><h1>工业经济的飞速发展,是现代社会文明推进的必须,但农业经济是社会进步的另一条腿,不可或缺。</h1><h1>水稻田里长出的除了楼和厂房,还是应该有稻谷飘香,蛙声一片和漫天飞舞的黄蜻蜓的,必须的,这也才是中国梦的美梦版。</h1> <h3></h3> <h1>喜欢。</h1><h1>明媚的阳光下,生机勃勃。</h1> <h3></h3> <h1>喜欢。</h1><h1>沉甸甸垂下来的,成熟的感觉。</h1> <h3></h3> <h1>还能想起小时候,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h1><h1>毛孩子的年纪,兵工厂子弟学校里学农的时候,跑到人民公社的大田里,顶着烈日,满怀革命激情的插过秧。结果是农民在我们走后,把秧苗拔出来,重新栽到水田里。好在我们一大群红小兵,祸害的也就是做做样子的一小块田。</h1><h1>然后,上学时,故意绕道水稻田,一蹦一跳的抓蚂蚱,逮蜻蜓,有时随手撸一串灌浆的稻子,嘴里嚼吧嚼吧,味道甜甜的,有点涩,稻壳还有点扎嘴。</h1><h1>再然后,等到农民收了谷子,一群毛孩子去田里摸鱼,在农民屯好的稻草堆里上蹿下跳,蹭一身的稻芒,晚上痒得床上打滚。从此倒是老实了,不敢再打扰农田里的稻草堆。</h1><h1>记得有一回家里养的鸡放到田里拣谷子吃,结果把鸡嗉子吃涨掉,哀哀的咕咕叫着,站都站不起来。没办法,家里只好开开心心的吃鸡。</h1><h1>那时的鸡真的是好味道。</h1> <h3></h3> <h1>记忆中,水稻田里的最重要的主角,其实是浑身上下灰扑扑长满了细毛,犄角又长又弯,还很尖锐的水牛。</h1><h1>插秧前和收获后水田都要翻地,在农民的短促的吆喝声,和鞭子挥舞时发出的清脆的啪啪声中,血脉偾张的水牛弓着身子,拖着切入地面的犁铧,奋力前行。</h1><h1>那时从课本里知道,这叫做俯首甘为孺子牛,后来,除了在一所学校门口见过,还在证券交易所门口见过。</h1><h1>吹笛子的牧童真是没见过,倒是一直琢磨着骑牛,等到终于有了机会,提心吊胆的骑上了牛背,感觉牛毛硬扎扎的,硌得屁股实在不舒服。</h1><h1>长大后,看过一代国画大师李可染画的多幅牧牛图,牛生动了得,牧童短笛诗意盎然,但是知道那并不是真实的生活,平常日子里,会吹笛子的牧童出现的几率,只是在高等数学无穷小的概念里存在。</h1><h1>真正的牧童,近乎粗野,但是旺盛的生命力,就藏在那一派淳朴的野泼泼之中。</h1><h1>遗憾的是,真没和放牛的孩子交过朋友,我们都有点羞涩,不好意思开口说:你好。</h1><h1>这是真的遗憾。</h1> <h3></h3> <h1>印象深刻的,还有水稻田里另一种好闻的味道,来自如今禁止的秸秆焚烧,伴随着滚滚烟雾的,那种焦胡味,香香的,带点甜,真的是闻起来,岂止是春风十里不如你。</h1><h1>其实焚烧残留的稻茬,对大田休养生息有非常大的好处,只是烟雾实在太嚣张了,以至影响到了地面上和天空中的交通,当然要令行禁止。</h1><h1>小时候,车少,飞机更少,到处是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的,那时候PM2.5,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概念。</h1> <h3></h3> <h1>白云苍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最好的时光里,扬花灌浆,吐穗含翠,长出果实,已然成熟。</h1><h1>人也是渐近老了,却靠拢了脂肪肝,高尿酸和血压增高,不得不听信医生良言,“管住嘴,迈开腿。”</h1><h1>管住嘴,其实就是少占便宜。</h1><h1>迈开腿,永远是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之后,多走出去的那一步。</h1><h1>却再也不敢妄言成熟,知道还早着哪!</h1><h1>生命真的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明明什么都已经看见过,或者听说过了,吃一堑长一智,坑里坑外的摸爬滚打,以为岸然。</h1><h1>但是,一个不经意间,哇靠,恍然山重水复处真的还有路,已经的一切都没用,重新来过,既然别开了生面,那就走下去好了。</h1><h1>这世界本来就是——<b>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b></h1><h1>这可是刻在3600多年前,《封神演义》里一代圣君商汤洗澡盆子上的名言,是为至理。</h1> <h3></h3> <h1>这样的遇见,沉甸甸的。</h1><h1>静下心,等待着收获的日子。</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