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又至中秋,月亮让云挡了,没有如期露脸,但月亮在心里了,妈妈在哪,哪里最圆。</h3><h3><br></h3><h3>往年,中秋家里是最热闹的,姐妹们总是会回来相聚,今年因各自有事,就我陪老妈了。原想就简单整几个菜就算过节了,放假的慵懒让自己更没想法。早上,天空下起了大雨,老妈电话来了,说她在市场买菜回不来了,我匆匆去接她,路上想这么麻烦做啥,一会我去买点就行了。只见老妈提着大包菜品在路边等,说她买来买去就这么大包了,提不动了,说已买了包水饺的料,咱包水饺吃吧。</h3><h3><br></h3><div>中午简单吃点,想下午再来弄吧,昏昏一睡又三点多了,下楼到母亲房里一看,她老人家已把汤炖上了,正准备剁馅包饺子,我说老妈我来呀,你这么紧张啥。老妈悠悠说,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样子,菜下锅,热腾腾的一起吃才热闹。突然自己心里惭愧之意升起,是呀,节日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享受和亲人一起的过程,是美好的人间情意和一种生活的态度。</div><div><br></div><div> 说到过节,老妈开始念叨说我们客家人过节最隆重了。比如过去呀,什么节都要做点米粄,家里人一起忙活,过节才热闹才有意思。现在生活好了,有了许多食品了,也省略了人工繁琐,东西是高档了,但那份生活趣味少了。老妈如数家珍的回忆客家人的过节点心制作品种来。春节是做年糕,如果特别大床(锅)得用山柴烧大锅,蒸个对时,还得轮流看火,也会做些包子粄(萝卜丝或芋子)及糕子粄(粳米);清明就做苎叶粄,艾叶粄,此季植物茂盛,也为祭墓做准备;五月节裹粽子,那个纯碱粽,用的是植物碱,烧草灰制作,很环保;七月半是糕子粄(粳米)粄;八月半做马头圈粄(糯米粳米掺合),木刻的马头圈印成的,或为花卉,或为福寿,孩子满月时也做;九月节打糍粑,蒸好的糯米饭,倒入楼前楼后放的碓子里,你一下我一下的,踩的欢快。我说我最难忘的是立秋时分,那时舅公一定送来一盒热腾腾的糍粑,非常记得那是铝制饭盒装着,还用毛巾包裹,打开米香味浓郁;还记得大姑丈常说的“甜烧肥”,那可是老家下洋烧煮发粄的特色呢,每回去都忍不住点上一盘,金灿灿的,闪烁着家乡幸福的光芒。客家人生活在山区,条件艰辛,靠山吃山的日子,不仅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还一直保持着对生活的意趣和热爱。</div><div><br></div><div> 过节另一份牵挂是挥不去的亲情。不在于吃啥,开心的是我们和亲人在一起。客家人聚集而居,大楼里一到节日,这家亲戚来那家朋友至的,各种热情招呼和相聚欢声在楼里回旋,即使你不认识谁,走进土楼,一样让你酒饱饭足茶酣而走。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外婆,或跟着老爸走亲戚,哪家亲戚都留下了我童年的记忆。那时汽车也难乘上,走路成了走亲戚的主要方式,穿过山林、走着梯田、踩响石板、喝口泉水,外婆有一路的故事、父亲有一路的新闻,那是我最享受的旅程。当客人有最好的待遇,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玩的,哟,别笑,我们姐妹谁跟去走亲戚要轮流或竞争呢,我好似轮到比较多,据说是因为我从小嘴巴就能说会道?哈,反正亲戚们我基本上认识。客家人常说,亲戚亲戚走了才会亲,否则“一代亲二代表三代闲了了”。如今忙碌的日子人们闲时少了,现代通信的便捷,亲戚们也成了“朋友圈”“微信号”,年夜饭节日餐是"饭店生意"。你还走亲戚吗?亲戚们,都安好吧。我记得广东丰溪农场舅公家楼边高高的喇叭声和潺潺流淌的小河;记得下洋老街上大姑家的半层楼,往窗外看半条街圩天的热闹尽收眼底;记得培上小姑家那瓜豆棚和喷香的地瓜捞饭;还有上村的姑姑给我留的一把炒好的南瓜籽。</div><div><br></div><div> 妈妈和我很快把水饺包好下锅,先生也多煮了几道菜,正好妹妹妹夫也来了,摆好、倒酒、开吃,此时,妈妈还没动筷子就开心地笑了。是呀,不管时代怎么变化,节日会一直存在,不管什么方式过节,我们的生活态度不要变,对待亲人能以不疏离的温暖,快乐何处不在。感谢客家祖祖辈辈培育了我们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和温暖知恩的生活态度,即使月亮没出来,心中也是圆满的。 </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