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砚的清晨

史忠平

<h3>  这是我第四次到卓尼。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h3><div> 当我第一次盘旋在曲折的山间公路,看着满山的红叶时,就对此地充满遐想。</div> <h3>  当我第一次站在山顶,俯瞰夜色朦胧中黑红交织的彩云和丝带般缠绕于山腰的灰色马路时,心头涌来挥之不去的圣神与神秘。</h3> <h3>  当我第一次远观喇嘛崖时,眼前那方不规则的、碧绿透澈的水面,着实让人心醉,不由得想起洮河石中的名品“鸭头绿”。而喇嘛崖下端的老坑却让我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唐宋。眼前仿佛晃动着洞窟中挥汗如雨,开采洮石的石工。内心也不由得矛盾重重,就是这坐不起眼的喇嘛崖,养育了多少洮河之子,也正是这座喇嘛崖,给多少人带来了数不尽的艰辛,剥夺了多少人的生命。<br></h3> <h3>  当我第一次坐在炕头,盘腿与砚人交谈时,我以为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亲亲切切。但毕竟我还是外来者,我只能以外来者的视角解读那刻满老人额头的每一条皱纹。听他们诉说洮砚人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h3><div> 当我第一次离开洮砚乡时,夕阳已经西下,一缕缕升起的炊烟,一群群回家的牛羊,构成亲切无比的画面,使我久久不愿离去。</div><div> ……</div> <h3>  这是第四次,我仍然乘车穿梭在那条山间公路,只是发现两边的树叶变换了颜色。</h3><div> 我仍然盘坐在老砚工家的炕上,只是看见老人的眼神更加深邃,两鬓增添了白发。</div><div> 通往矿区的路面上还是那几处坑坑洼洼,雨后土色的积水依旧如初。</div> <h3>  喇嘛崖依然耸立在哪里,只是在原来的羊肠小路上架起了栈道。旁边机器轰鸣,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听说喇嘛崖被人承包了。</h3> <h3>  昨夜有雨,清晨起来,倍增凉意。透过窗户望去,远处山顶上云雾缭绕,还有层层积雪。看来卓尼的冬天已经不远了。我在红绿尽染的层林间清楚的看到了三条平行线,它们死一般的安静:</h3> <h3>  一条白色的小河,讲述着这里的历史。</h3><div> 一条黑色的公路,见证着这里的现代文明。</div><div> 一条公路正中的黄色虚线,它规定着车辆与行人的出入,也活似一串串醒目的省略号通向远方,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思考……</div> <h3>2017年10月4日于洮砚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