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欧行之四——风情万种的塞维利亚

湛蓝的天空

　　西葡行今天是第六天了，虽然没有刻意留心观察，但还是明显感到这里的道路很流畅，路口不像国内四个方向横平竖直，而是呈放射性，流线型向不同方向发散。从马德里零公里处就已看到，足以说明西方人的思维和东方人的确大相径庭，他们的思维看起来就来回自由的道路，呈发散状，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我们的思维较死板呆滞，一如东西南北的路口，规矩墨守。

此次西葡游行程安排是一环形，先到马德里，向西至萨拉曼卡；从萨拉曼卡进葡萄牙还是向西，到大西洋东岸港口波尔图；再沿大西洋东岸一路向南，经奥比杜斯、罗卡角，到里斯本；今天离开里斯本，向东又回到西班牙，前往最具西班牙风情的塞维利亚。下一站龙达和米哈斯，据说也是充满了浪漫之地。我照着网上找到西葡地图将此程标注了一下，行程轨迹在脑海逐渐清晰起来。

　　塞维利亚是西班牙南部安达鲁西亚自治区的首府，也是西班牙唯一有内河港口的城市，它附着了众多名人的姓名：凯撒、哥伦布、圣徒王等等。这座拥有两千年历史的古城内，至今仍保留着凝滞时光的风貌。
在老城仅四平方公里的面积上，就座落着三处世界遗产。中世纪、古罗马、欧洲文艺复兴、巴洛克、伊斯兰，人类历史上重要的文明都在这里留下了遗迹。虽然没有英伦的那份典雅矜持，没有法国巴黎那般浪漫华贵，没有奥地利维也纳那种悠然恬淡，但却有着山一样的强悍，火一样的热情。
　　一句古老的西班牙谚语说：没见过塞维利亚人，就等于没见过世面，没听说过卡门的人，恐怕连西班牙都没听说过。明媚的阳光, 古朴的街道, 惊险的斗牛, 激情的弗拉明戈舞和热情奔放的西班牙女郎构成了塞维利亚独特的风情和魅力。这个温润的港口城市，已经习惯于躲在巴塞罗那和马德里的繁华后面安静地享受瓜达尔基维尔河的滋润。

　　当你真正踏足这片多情的土地，就会发现一切描述都是枉然。塞维利亚的天空像蓝宝石一样通透美丽，大街上满眼望去的都是生机勃勃的植物和盛放的花朵。导游小雅带着我们穿梭在老城区里，时时能遇见一辆辆载客的马车，像时空穿越一般从身旁驶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马厩的味道，给人置身于十八世纪的感觉。

　　走过这里时，小雅指着前面掩映在树丛里的建筑群说，这就是卡门当年作工的烟厂，现在是政府机构在此办公。脑子里闪现着作品中描写的场景，这边赶紧举起相机咔嚓一声。

塞维利亚是一座因水而兴，因水而灵的城市。美丽的瓜达尔基维尔河从城中穿流而过，把塞维利亚一分为二。游走在瓜达尔基维尔河北侧的老城区，一路上会看到许多漂亮、有特色的古建筑。

　　热衷建筑的，可以在这里寻觅到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和穆德哈尔风格古王宫，而痴迷文学的，则可以在塞维利亚追寻拜伦的《唐璜》、梅里美的《卡门》的踪影。
　　喜欢历史的，这里是当年哥伦布扬帆出海发现新大陆的起点；热爱音乐的，可以膜拜莫扎特传世之作《费加罗的婚礼》以及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理发师》。
何况还有最好看的弗拉明戈，最好吃的Tapas……这座风情万种的城市，从古至今都享受着上帝的溺爱。没有一种单一的形象或者语言可以描绘塞维利亚，比起格拉纳达，她复杂的多，也矛盾的多。她的美，不是一下子向你展示出来，但在你熟悉和了解她之后，你会为她迷倒，进而被她征服。
塞维利亚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城市？这里是安达鲁西亚地区的首府，是该地区最大的城市，她融会了安达鲁西亚的各种特色。塞维利亚大教堂、风向标和阿尔卡萨古王宫述说着这里不平凡的历史。这里曾经是16-17世纪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哥伦布、麦哲伦、科尔克斯、皮萨罗等航海家和探险家从这里出发，而载满黄金的船只回来后都停泊在瓜达尔基维尔河里，在黄金塔前等待登记，这里的西印度群岛档案馆至今还保存着与当年探险有关的书信和资料。这里举办过1929年的伊比利亚·美洲世界博览会和1992年的世界博览会，至今，宏伟的西班牙广场，幽静的玛丽亚-路易莎公园和现代化的卡图哈岛还在那里留存，回忆着这两次世界瞩目的博览会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
　　但是，这就够了么？谁都会喜欢塞维利亚。国内已是金秋十月，这里仍然充满棕榈椰树的热带风情，满大街的橘树飘香，漫步在瓜达尔基维尔河畔，看着赛艇划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迎面瞥见西班牙少女的微笑……
　　欧洲的文学和艺术作品是那么地热衷于把塞维利亚作为故事发生地：拜伦笔下的唐璜、比才歌剧中的卡门、罗西尼的理发师费加罗都在此演绎着他们虚构的生活；而真实的世界里，塞万提斯在这里度过了他的青年时代，这里还走出了诗人安东尼奥·马查多、画家委拉斯开兹和牟利罗……从放荡不羁的唐璜、泼辣奔放的卡门和机智幽默的费加罗身上，我似乎嗅到了塞维利亚的一丝风骨，但只是一丝，还远远不够。

　　今天我们首先游览的是古王宫。小雅向我们讲述了这座王宫的前世今生：塞维利亚的历史，是在各个不同的占领者之间不断变换的历史。早在公元前43年，塞维利亚就已经建城；之后，她先后被罗马人、西哥特人和阿拉伯人所占领。
　　公元1023年，在科尔多瓦的阿拉伯后人马亚王朝经过连年的权力争夺和混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摩尔人把西班牙分裂成了23个城邦。盛极一时的伊斯兰文化中心从此被毁，科尔多瓦的文化精英们大都出走到了南面的塞维利亚和北面的托莱多。塞维利亚由此进入了一个文化盛期。而此时的基督教西班牙也是各个城邦各自为政，他们和摩尔人西班牙之间混战一气，而且并不严格地以宗教为界分成两个阵营。但是，时间久了，北方的基督教在西班牙终于统一出一个大一点的政治实体，他们要“光复”了。而此时的穆斯林却仍然在持续分裂，所以，基督教世界的“光复”几乎是历史注定了的。
　　当然，“光复”运动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期间也经历了不少曲折。公元1037年，卡斯蒂亚国王费尔南多一世兼并了莱昂王国，强盛的卡斯蒂亚-莱昂王国令许多临近的小邦国臣服，其中也包括了塞维利亚和托莱多的摩尔王。但是费尔南多一世并不真正醉心于宗教意义上的“光复”，他在得到了盟友、固定的供奉和随时可供调遣的军队之外，并不要求彻底扫除摩尔人的政治实体。在他死后，他把国土分给了三个儿子，好不容易统一的卡斯蒂亚-莱昂王国又陷入分裂，而北非的穆特拉比王朝同时兴起，“光复大业”也就暂时进入低潮。直到两百多年以后的费尔南多三世时期，卡斯蒂亚和莱昂王国才再次合并。公元1246年，费尔南多三世围攻塞维利亚，塞维利亚在经过了将近两年的苦守后，终于在1248年11月23日开启城门，正式投降。控制了塞维利亚后，基督教军队大举南侵，至1251年已到达直布罗陀海峡一带。此时，除了位于格拉纳达的奈斯尔王朝，伊比利亚半岛的穆斯林势力已经基本退却。
　　费尔南多三世进入塞维利亚之后，住进了摩尔人的城堡，这就是今天的阿尔卡萨古王宫。

它原为阿拉伯城堡，十四至十六世纪卡斯蒂亚王国进行改修后作为国王的行宫。目前是塞维利亚最重要的伊斯兰文化遗产。早在公元712年，阿拉伯人入侵塞维利亚时仅作为军事首领的寓所。公元十一至十二世纪，城堡得到大量扩建。尤其是西国王佩德罗一世收复塞维利亚后，在十四世纪中叶对王宫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建。但十八世纪因地震和火灾，大部分扩建的建筑被毁。
整个王宫具有阿拉伯、穆德哈尔和哥特式相结合的建筑风格，外部造型独特，内部装潢讲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王宫拥有数个别致的院落和厅室。尤其是卡洛斯五世和大使厅，布置富丽堂皇，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她比想象中朴素好多，波斯风情比较多。 进入王宫时已是烈日当头，一会儿我们就感受到阳光的炙热。我们在中庭的水池边拍照停留片刻后，随着人群穿进了宫殿深处。听旁边导游小雅娓娓道来，王宫的建筑分为三个时期，前后跨越八九个世纪之长。而宫殿里最有意思的是那些看似相似的瓷砖实际上有着不同的图案设计。

　　而值得一提的是阿尔卡萨王宫的花园，经过历代统治者的不断重修，这里一共有18座不同形式的花园：历史园、少女园、英国园、诗歌园……修剪整齐的花园里，馥郁芳香的桂树、棕榈树和玫瑰，清亮的喷泉和池塘，随处可见的雕塑，共同创造出了优雅怡人的气氛。往里走，我们欣喜地发现了王宫的后花园里在金秋时节仍有成片的绿荫掩映着花园的一墙一隅，一株株橘子树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我们在喷泉下过足了拍照瘾，个个美美地散发着不服岁月磨砺的魅力。

　　出了古王宫，对面是著名的塞维利亚大教堂，费尔南多三世的遗骸就安放在教堂东侧的一个皇家小教堂里。而在教堂的大厅里，则安放了300年后另一个伟大人物——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灵柩。
　　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的1492年，基督教西班牙的双料君王伊莎贝尔女王和费尔南多国王攻陷了格拉纳达，这标志着长达数百年的光复运动的最后结束。而美洲大陆的发现，则开启了西班牙的大国崛起的荣光，西班牙从此引领世界达百年之久。

　　眼前的这座雄伟高大、拥有着混搭艺术风格的塞维利亚大教堂，在岁月长河的洗涤下，哥特式、阿拉伯式、文艺复兴等多种风格已经完美地融洽捏合，造就了它独有的艺术魅力和独特的历史文化特点。她应该是塞维利亚最璀璨的明珠，遗憾的是此行只能远观而已。

我们边走边仰望着矗立在蓝天下的这座建筑，相机择度不停地拍摄。

大巴将我们带到第二个景点西班牙广场。

西班牙广场也是塞维利亚的标志性建筑，摩尔复兴建筑的缩影，位于玛利亚路易莎公园的边缘，1929年拉美博览会的场地之一。这座半圆形的西班牙广场确实拥有摄人心魄的美，它实至名归：整个广场的色调是明郎的，一座设计精致的小桥横跨在广场中央，两旁的湖水泛着点点星光。尽管艳阳高照，仍有游人划着小船在水里漫溯。人船相应，倒映在水里如画似梦。沿着广场的长廊向前走，每到一处壁龛，我们都会仔细欣赏。据说每一个壁龛代表着这个国家的一个城市，细细研究别有一番滋味。

　　在广场上也可以看到西班牙不同的建筑风格，包括哥特风格，摩尔风格以及银匠风格。对塞维利亚考古或民俗感兴趣的游客还可以参观下由广场上的建筑改建而成的考古博物馆和民俗博物馆。我们没有时间，这些去处只能一掠而过。

之后，我们到中餐馆吃晚饭，饭后去观赏著名的弗拉明戈舞。

　　弗拉明戈舞是西班牙的国粹，是安达鲁西亚地区吉普赛人的音乐和舞蹈，所以在这里观赏弗拉明戈舞应是必然的选择。晚上七点在斗牛场旁不远一座小剧场，我们观看了一场精彩的弗拉明戈舞。剧场豪华宽敞，上百人的观众席座无虚席。我们到时已经开演，我们的位子在二楼视线比较好，没人遮挡，我们边饮用果酒边欣赏表演。表演按照双人舞、吉他独奏、歌手独唱、男女独舞、集体狂舞的顺序依次进行。舞娘身着色彩艳丽的大摆裙，伴随着优美乐曲旋转，长裙飘飘，宛如绽放的花朵，让人看后意犹未尽。舞男着装精神干练，尽显男性的阳刚之美，他们的舞步如踢踏舞，但节奏更加紧密，结实有力，一连串节奏飞快、踢踏有声的舞步，让观众随舞者一起激情澎湃。
　　弗拉明戈舞讲究舞者灵魂深处的展现，这就要求舞者的人生阅历比技巧及艺术天分更重要，以达到在表演过程中艺人和观众心灵的沟通。这也是弗拉明戈舞者的年龄越大，舞跳得越有味道的原因。
　　这么动感的舞蹈应当让它定格，但不允许拍照，在最后高潮迭起时，全场沸腾了，观众纷纷站起来开始拍照，我也拍了些照片。

　　有行家说“弗拉明戈是能享受音乐并将音乐掌握得十分精确的舞蹈”。在弗拉明戈舞蹈中，除了歌曲、吉他和响板的伴奏外，舞者时而配合节奏拍手，时而脚踩地加强韵律。随着音乐表现的变化，舞者的肢体表现也随之哀戚、欢愉，仿佛作者灵魂深处的展现。在整个表演过程中，艺人和观众都在寻求一种心灵相通之处。

歌者和舞者两眉间有深深的皱纹，因为无论吟唱或舞蹈时，他们常常紧缩眉头，表情就足以紧紧抓住每个观众的心。歌者用沙哑的声线吟叹起伏，声音悠远苍凉却蕴藏一股直指灵魂的力量。舞者截然不同，强烈奔放，从头到脚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舞蹈，是宣泄，也是隐忍，就像吉普赛人，即使流浪也有不屈的灵魂。

　　其实，塞维利亚才是弗拉明戈舞的故乡，南方的热情与奔放正是她发酵的丰厚土壤。塞维利亚满街都是舞蹈用品商店，舞裙，扇子，耳饰，舞鞋密密麻麻地摆满橱窗。圆点，大花，艳红，嫩粉，大摆的舞裙就像那S身形的女舞者，透露出性感的激情与张扬。
　　不看弗拉明戈非好汉，来到塞维利亚，如果不去看看弗朗明戈，就缺少了一次感受塞维利亚城市氛围，感受西班牙人热情好客的机会。弗朗明戈，一种力量与柔美结合的舞蹈，真是会让人感知到肢体原来具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从剧场出来，就看到了塞维利亚斗牛场。

　　提起西班牙，许多人会想到斗牛，足球，热情的弗拉明戈，伊比利亚半岛地中海风情。这些西班牙的标签，如果都能在一个城市找到，那就是塞维利亚。这是一座充满“风情”的城市。“风情”是什么？有个性、浪漫、迷人，慵懒中不失追求，撇除烦嚣，让享受与自由变得更加单纯……真的说不清什么是风情，只知道心在这里会变得轻起来，我们尽情享受这里的阳光，呼吸这里简单活泼的空气。

到了塞维利亚，认识了塞维利亚，也就不枉西班牙之行。再见了，有着迷人风情的塞维利亚。

　　二零一七年十月四日写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