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感恩我们的父亲母亲</h3><h3> 又是一年秋草黄,又是一个月圆夜,历史的列车已驶入2017年,这意味着我们的父亲已离去20年,而母亲也走了8年,景物依然,昔人何在?去了天堂?秋风凉了,那里可有亲人保暧的温床?神仙境界,真的远离了饥饿、病痛、劳累、纷争的困扰?暂且借那缕缕秋风送去女儿的牵挂、问候和祝福。</h3> <h3>父亲的身份证。这里有两处错误:父亲真正的出生日期是1910年(庚戍)农历7月20日,逝世于1997年(丁丑年)农历3月23日,享年88岁。民族是蒙古族,我们的祖籍是内蒙古自治区(原热河省)宁城县五化乡。这里是契丹、女真、蒙、汉等多民族杂居的地区。父亲原名秦国莹,青少年时期就在家乡务农、习武、农闲时节读了三个冬天的私塾。是祖辈的熏陶和神奇土地的滋养,打造出父亲勇敢、坚毅、厚重、诚实、善良的性格。1928年6月4日,日本人制造了皇姑屯事件,东北军将领张作霖逝世,1928年12月,张学良易帜。父亲19岁参加了张学良统帅的东北边防军,1933年日军大举进攻热河省,张学良率部退往关内,父亲没有随军撤退,转而参加了承德地区农民组织的抗日民众军,多次与日军作战,后因丢失了子弹而不得不离开军营流落到吉林省长春市,先后做过药铺的学徒,矿工、三轮车夫⋯⋯秦经伟这个名字是他后改的,大概是离开军营后的隐姓埋名吧。1948年10月长春解放后,父亲参加了长春郊区凤响乡泡子沿村的土地改革,分得了房子和土地,便在此落户安家。母亲姓王,原名叫王秀英,之后父亲给妈改了名字叫王福君,应该是希望命运多舛的母亲从此获得新生,过上幸福的曰子,做一个心胸坦荡的人吧?母亲的生日是1915年(乙卯)农历11月20日,2009年(乙丑)6月13日去世,享年95岁。二老生于战乱年代,几度漂泊,几经磨难,自强不息,竭尽全力维持了我们这个家,不仅保证了孩子们的存活,还个个上学有点文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以至于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健康向上,安居乐业。感恩父母,如果有来生,我愿再次做你们的儿女。</h3> <h3>父亲用过的印章、健身球,带过的戒指。二老走了,真的远离我们了,寻寻觅觅,千呼万唤,即使梦中相见,也还是朦朦胧胧,来不及嘘寒问暖,来不及聆听教诲就已没了踪影。这旧物件上似乎留下了老人家的气息,睹物思人,好温馨好亲切!</h3> <h3>二位双亲以其德高,虽身逢乱世,奸佞邪恶之人为之愧色而独善其身;以其智勇,战胜了生命中的一个又一个的苦难而造福一方;以其淳朴善良得到亲戚朋友以及所有乡亲们的尊重,以其责任担当营造出一个夫贵妻贤子孝的家庭,让孩儿们感受到家庭的关爱温馨。哎!二老已去,梁园虽好,无奈已散,欲长绳系日,可叹力微,唯谨遵教诲,勤奋自勉,不负二老,我心亦无愧矣。</h3> <h3>再次瞻仰二老留下的照片,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带着我的思念回到那年那月一一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年轻的一张照片,那是在1958年春节前,父亲去十几里远的范家屯镇洗澡后,应该是心情不错,顺便去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回家还为没出生的六妺买了个金红色的针织小帽子和奶瓶等婴儿用品,父亲是那么喜欢孩子,已经有五个女儿,(我们的大姐李莉、二姐李玉珍是妈妈带来的。妈妈的前夫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人,帅气、聪明、有文化,曾在长春市一家大商行里做财务工作。去世后留下一大笔外债和四个孩子,妈妈是在求借无门的情况下经亲戚的介绍认识父亲的,1948年冬33岁的母亲带着11岁的大姐、7岁的二姐还有两个年幼的男孩来与父亲组成一个家庭,两个男孩子在转过年的春天瘟疫中不幸夭折。)村里有人要抱养六妹,父亲就是不给,他说过日子就是要有人气,孩子来了是缘分,一定要自己养活。是父爱、母爱让我们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充满幸福和快乐。让我们养成了吃苦耐劳乐观向上的性格,姐妹们的笑声和歌声至今还在我的心头萦绕。</h3> <h3>看到这张父亲和母亲在老屋门前的留影,心中又一次想起二老的为人处事及对孩子们的言传身教。母亲聪颖,勤劳善良,典型的贤妻良母。贫病交加的环境磨炼出她坚韧乐观、开朗、仁慈的性格。二姐曾对我说,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整日以泪洗面,大着肚子满院子转圈喊着她死去的两个小儿子的名字,邻居们都为她流泪。是父亲的热情关爱抚平了她心里的伤疤,让母亲的脸上露出笑容。贪黑起早,风里雨里,她微笑着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她微笑着打理好全家人的饮食;她微笑着为孩子们准备好换季穿的衣服鞋袜;她微笑着饲养了一大群的鸡、鸭、鹅、猪等家禽家畜。家虽不富裕但室内整洁干净,大人小孩一年四季吃、穿、用都适时更换,讲究卫生。妈妈是一个别人家有难她就睡不着觉的人,邻家大事小事她能帮就帮。她告诉孩子们:"人在难中拉一把,酒换酒来茶换茶"。1967年村里来了一家从吉林省科委下放的姓杜的"五七"战士,新来乍到不会烧农村的大锅饭,妈妈主动趁午休和晚上时间去教那个女主人做饭,还为他们送去一篮子孩子们都不许吃的鹅蛋。妈说男人是家里的天,顶梁柱。这观念直接影响着我们这些孩子们,在父亲面前不能乱说乱动,父亲不苟言笑但却是仁慈充满爱心的人。有一次我问他:你当初从长春市逃难出来,一穷二白,凭什么敢收留我妈妈他们母子五口人?他告诉我是他感觉我母亲太难了,应该得到关怀和帮助。而且他一下来了两儿两女,感觉到人生的幸福。有邻家大嬸告诉我,当年我们住的四合院里在解放长春的战斗中摆满了尸体,第二年春季就闹起瘟疫,这院里住的9户人家死了7个孩子。当时母亲带来的4个孩子都染上了疾病,父亲春天借了别人家的小猪卖钱给孩子看病,冬天要还给人家一个大肥猪的钱。他和母亲一人抱着一个男孩走到十几里远的范家屯镇去给孩子治病,顾不上两个可怜的姐姐了,一个月后,姐姐熬过来了,两个男孩相继死去。父亲从没打骂过我们的,只是那严厉的批评会让人无地自容。那是1960年夏天,村里人普遍缺粮,自留地里的苞米成熟的晚,很多人去生产队地里掰苞米,11岁的我放学时顺手掰几穗生产队地里的玉米,趁大人不在家时放在大锅里煮上了,饥饿的四妹、五妹眼巴巴的围着锅台等着吃,忽然父亲回来了,闻到玉米香味,二话不说,掀开锅捞出快要煮熟的苞米扔进了猪食里。教训我们说:"碗边上的饭吃不饱人,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人欺人天不欺人,老实常常在"是他反复叮嘱我们的话。以至于我们姐妹们一生遵循的一个做人的原则就是:说老实话,做老实人。几十年走过来,虽无大富大贵,,倒也平平安安。个个过着踏实快乐的日子。所谓"不怒自威"也许说的就是父亲这样的人。孩子们平日里对他是又敬又爱又怕的。在父亲面前个个都变得格外懂事。</h3> <h3>父亲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他善于自学。在药铺当学徒期间,学会一些中医中药的知识。1948年的长春和平解放,是经过1947年的多次激烈的战斗和一年多的围困才取得的胜利。期间很多饥寒交迫的百姓成了难民,他们通过各种途径逃离市内,父亲就是那时候放弃了自己的生活物品离开长春市的。在泡子沿村他得到了好心的乡亲们的帮助,同时他也用自己的爱心和医术救活了很多从长春市逃出的难民。小时候,多次看到父亲利用休息时间用他的土办法给人治好了蛇盘疮(带状疱疹)。他也因此深得乡亲信赖和尊重。村里人称呼他往往不叫名字而叫"秦先生"。解放后多年连任生产队的岀纳员、保管员、生产队长等工作。他把集体的财物管理得井井有条。六、七十年代,家里的生活虽不富裕,但是他遇到南来北往的乞讨者总是尽力帮助,有一次他把讨饭的父子俩领回家来吃饭还送衣服给他们穿。听老家的长辈们说,他年轻时习武,几个人不能近身的。也许就是凭着自己一身的功夫,国难当头之际,他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奔赴抗日前线。可惜他满腔的热血遇上一个不抵抗的军队,在自发组织的抗日民众军里又被自己抽大烟的战友偷走了子弹而犯了杀身之罪,不得不悄悄的离开军营,兵荒马乱的年代他饱受战乱之苦,而壮志末酬。新中国成立后他对共产党、毛主席感恩戴德。凡是党的号召,他都积极响应。大跃进的年代,他把妈妈带来的铜盆、箱子、等等曰用家具都捐给了集体,连柜子上的折叶都捐了出去。晚年他注重养生,很少生病。七十岁后自习静功,手里经常玩弄孩子们给他的健身球。</h3> <h3>在老爸老妈的热炕头上,与二老相拥的温暖瞬间,如今已成永恒。如果时空在那一刻定格,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真的是愿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每次回家一看见那铺暖哄哄的热炕,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一幕幕场景:夜深人静,我们姐妹们一个挨一个睡着,煤油灯下,母亲手里飞针走线给我们做鞋做衣服,墙上映着她那大大的身影;严寒的冬天,早晨室内温度很低,父亲、母亲常常把我们的衣服拿到灶火上烤热再让我们爬出被窝;母亲亲手用黄泥做的火盆放在炕上,不仅提高了室内温度,还可以烧土豆、崩苞米花⋯⋯那些个穷苦日子因为有了父亲、母亲的关爱,想想就觉得特别幸福温馨。</h3> <h3>每年寒暑假,就是我们与父母团聚的时光,二老在的地方,是姐妹们心之所往的地方,父母晚年更多的时间是在自家老屋里和五妺吃住在一起,那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凝聚着老人的汗水和心血。二老在的时候,只要听到外地的孩子们将要回家的消息,他们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出门张望,临走时一定会恋恋不地送出院子,站在门前目送到看不到人影。这使我这些年无论是走到哪里,成功或失败,得志或者失意,总觉得二老的眼睛在看着我,于是胜不骄 败不馁,不忘初心不敢懈怠,坚持把事情做到最好。令我魂牵梦绕的老屋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至今萦绕耳畔。</h3> <h3>1977年8月,几十年没见过的大姑来家,父亲已68岁,母亲63岁,大姑的年龄与母亲同岁,但是她显得很年轻、儒雅。说话文绉绉的,虽然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一接触就是亲不够,侄女们是围前围后,问这问那,而姑姑总是微笑着,慢慢地回答着我们的发问。因为我们的工作很忙,匆匆见过之后就依依不舍地告别,六妹和七妹陪三位老人到范家屯镇合影留念。</h3> <h3>五妹1978年4月结婚,马守志妹夫做了我家的上门女婿,从此我们的家庭又添了一名新成员,1979年春节过后,老叔带着长女桂英妹妹来家探亲,老叔是爷爷奶奶的小儿子,出生于1921年,小父亲11岁。当年父亲当兵离家时老叔还只是8岁的孩子,几经辗转之后1975年春节正月初三,父亲带我回家时老叔已经55岁。记得那天我们爷俩天亮时从陵源火车站下车步行七八十里走进老爷庙村里时已是傍晚,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正在担心静悄悄的村里不知道向谁寻问家门的时候,凑巧的是此时正是父亲的亲弟弟我的亲叔叔向我们走来,一阵询问之后带着我们父女走进家门,全家人哭成一团。我们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大伯父、三叔和小姑也都英年早逝。世事沧桑,不变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老叔家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这次叔叔带着妹妹来,让我们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母亲拿出她最好的厨艺,姐妹们就是张罗着带叔叔出去玩。</h3><h3>临走时我们全家人去范家屯镇照相馆合影留念。</h3> <h3>这是父亲和老叔兄弟俩合影。老叔第二次来还带来了他们的叔伯兄弟我们的二叔,当时我已去外地工作,没有见过。</h3> <h3>老叔的四个孩子。大哥显明、小弟显春、大妹桂英、小妹秦琪。</h3> <h3>老叔的两个儿媳妇儿都是教师。大嫂张黎温、弟妹陶利群。</h3> <h3>这孩子是老叔的曾孙子。显明大哥的长子长孙。大名秦晧煊,小名毕力格。名符其实的聪明又智慧,不只是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学习成绩还十分优秀,2020年以600多分的成绩被东南大学录取。</h3> <h3>显明大哥是包钢轨梁厂的工会干部,他喜爱书画的特长在儿孙的身上得到传承并发扬光大,几个孩子都擅长书画,上面几幅画就是孙子皓煊的习作。</h3> <h3>父母和外孙们的合影,孩子们似乎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无论哪个都喜欢,见到就喜形于色,女儿们给他们带来好吃的,都进了这些孩子的嘴。可以告慰二老的是:孩子们如今都已学业有成,立业成家,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我的女儿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现在天津中医药大学工作,四妹的儿子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长春师范大学任教,女儿电子商务干得风声水起;五妹的大儿学习报关专业,现在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干起进出口贸易行当,小儿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长春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从事科研工作;六妹的独生子师范大学毕业后从事教育工作,七妹的儿子从加拿大留学回国自己开公司从事房地产开发,做得有声有色。孩子们赶上了和平盛世,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望着天空的月亮思想:这也许是祖先的支持与护佑吧?感恩先辈赐予晚辈们健康的身体、圆满的智慧和至善至德。</h3> <h3>这是1983年夏季大姐陪母亲去邯郸看二姐路过北京时,在北京天安门的合影。当时母亲68岁,大姐45岁。我们的大姐、二姐遗传了她们的父亲的基因,聪明伶俐、美丽善良。父亲对她们比亲生的还疼爱。送她们去学校读书,大姐11岁直接上了二年级,由于她的聪明和努力,很快成了班级里优秀的学生。高小毕业后去长春市找了个工作,从一个商店的营业员到商业公司的支部书记。二姐读初中时每天往返30多里路,早出晚归父亲常常亲自接送她上下学。(而我上中学和姐姐走的是同一条路,却一次也没有享受过如此照顾)初中毕业后在范家屯镇当了小学教师。后来随姐夫调到河北省邯郸钢铁公司子弟学校工作。两个姐姐在我们的村子里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很多小伙子托人提亲,父亲和母亲都没答应,两姐妹双双飞出农村,干上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她们是父母的好女儿,妹妹的好榜样,给妹妹们带了个好头,得到妹妹们的尊重和爱戴。</h3> <h3>这几张照片是父亲在1984年夏季随泡子沿大队老人进京旅游的留影。时年75岁,他玩得很开心。还与少数几个老哥们儿登上长城。</h3> <h3>父亲站在泡子沿一队后边的102国道上留影,大约是1985年夏季,父亲在帮四妹带儿子就住在四妹家。而当时五妹的儿子需要母亲照顾,所以当时二老分别在老四和老五家住。</h3> <h3>1985年母亲71岁,春节前因肺部感染住进吉大一院,治疗后恢复不好,出院后在大姐家休养期间的留影。母亲住院时姐姐、姐夫还有几个妹妹、妹夫多次送饭送菜,跑前跑后,当时的医院电梯很少,为抢时间做各项检查,大姐夫和马守志妹夫双手托着母亲楼上楼下一路小跑。感动的母亲逢人就说"我是七个姑娘七个儿,关键时刻姑爷比姑娘还有用。"病友们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h3> <h3>1990年二老首次来到旅顺,当时父亲80岁,母亲75岁,在这里过年,格外喜庆,合影留念。父亲身体健康,母亲把家里活打理的井井有条,星期天就是外出游玩的日子,那段时光好温馨快乐哦!这几张照片拍下几个幸福的瞬间。</h3> <h3>父亲每天出去走走,回家总是喜欢读书看报,母亲心灵手巧,针线活样样精通,在家里一刻不闲,洗碗擦地还要做针线活儿,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薄、厚两套棉衣。这些衣服一直舍不得穿。</h3> <h3>1991年5月,四妹来旅顺,父母思念故乡要求随四妹回家。临行前留影。</h3> <h3>1991年7月,母亲为六妹的婚事再次来到旅顺,之后又陪六妺去了邯郸。合影留念时外孙女舍不得姥姥走,不谙世事的孩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人生啊,有多少个不情不愿又无奈呀!</h3> <h3>母亲在邯郸与二姐和六妹去景点游玩的合影。时间是1991年夏季。母亲时年77岁。</h3> <h3>母亲与亲家母(六妹的婆婆)在邯郸的合影。</h3> <h3>1994年我家房子动迁搬进楼房,又接二老来旅,父亲已85岁,母亲80岁高龄,但是依然健康,父亲坚持每天都到外面走走,不放弃锻练身体。1995年暑期,大姐、四、六、七妺带着孩子齐聚旅顺,之后二老随六妹去了邯郸。</h3> <h3>1995年暑期,父母在邯郸留影,父亲已经86岁,母亲81岁,但仍然很精神。六妹的新车让他们玩得很开心。二老在邯郸二姐和六妹家过的1996年春节。</h3> <h3>这是我保留的父亲在世时最后一张照片。1996年暑期,四妹、五妹去邯郸又把二老接回老家。我也趁着假期带着孩子和老公回老家看望二老。这是父母在四妹家跟我、四妹还有马国栋的合影。二老略显瘦弱,但是精气神都好。没有人料到八个月后老父亲会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父亲人生的最后一年是在自家老房子里度过的。他老人家以他88年的修为,到达了预知生死的境界,提前20天左右他就告知家人和亲朋好友:"我要走了。"他唤回了远在他乡的孩子都回来见上一面;他要家人为他准备寿木并亲自过目;他带着我们几个女儿,让小妹夫张彦文开车亲自去地里选定了自己坟墓的位置并让我给他做出标记;他语重心长地告诫晚辈们做人须正心诚意、忠孝向善、积德累功、勤劳俭朴;他平静地与前来探望的亲朋好友告别…..尤其不可思议的是在老人家去世的前一天下午(4月28日)拉着我的手说:你是秦家老大,爹的事你给张办张办⋯⋯最后他竟然说:我谢谢你,我代表秦氏家族谢谢你。连着说几个谢谢你,我当时心里似乎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不愿相信也没敢深问。离世当天早饭后,他坐在炕上望着窗外说:"太阳暖哄哄的,一片乌云向西去,谢谢老佛爷让我的孩子都吃饱饭,谢谢老佛爷⋯⋯"我诧异地对他说:"爹,今天是阴天,哪有太阳啊?"他停下了自言自语但也没有回答我的发问。一个农民,在他就要向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俨然成为一个学问高深的智者,说起话来神密莫测,充满禅机。就在人们背地里怀疑并谈论这老爷子在编故事闹人的时候,老人家在1997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安祥地并且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天是公历4月29日,"5、1"节的前两天。他告诉过母亲:家里男丁少要选个白天走,五一小长假会给孩子们减少请假的麻烦。父亲真的做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自从父亲说他要走了的话后,七妹和妹夫就请来了一位在当地很有名的医生,那医生也是信心满满地说老爷子没问题。我是在4月8日傍晩接到四妹电话的,四妹电话里说:"三姐,爹让你回来一趟。"就是这么一句话,我当晚从大连出发乘坐一夜的火车,零晨四点多钟,在公主岭下车,天还没亮,我找到了一辆乘载7人的面包车,80多里地,途中因司机疲劳驾驶在陶家屯附近撞到修路的土堆上,几乎翻车。9日天刚蒙蒙亮,就惊魂未定的回到家中,父亲是坐在老屋的火炕上与我拥抱的。吃过早饭,当闲人散去之后,父亲平静的对我说:"我要走了,如果不是等着看看你们,我初一就走了。"(他说的初一是4月7日,也是我回到家的前两天),我心里惊叹家里没有日历,他是怎么记准日月更替的。我哭着说:"不能走,你走了我们就没有爹了。"如果你愿意,五一节后你再跟我回旅顺。"他的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哎,该走就得走啊。"⋯⋯4月10日,六妹从邯郸赶回家,爹跟她重复了同样的话。之后的20个日夜我基本上不离他左右,晚上就睡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了父亲离世前对前来探望的亲朋好友的亲切握手,无限珍惜,万分感激的眼神;对老伴和孩子们不舍又无奈的复杂表情,点点滴滴都铭刻在了我心中。象一面镜子,时时用它来检查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时时提醒自己:应该珍惜身边所有的人;珍惜活着的每一分钟;努力做好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情。父亲离世前神奇的言行,颠覆了我对生死的认知。"视死如归"这个成语就是父亲离世前的真实写照。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父亲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他是那么爱我们的,相信父亲不会与我断了联系。我期待着,盼望着哪怕是托一个梦,告诉我他去了哪里,生活可顺心如意?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杳无音讯,我等不及了,跑去问在医院工作的朋友,他是中医科主任,告诉他我的期盼和忧伤。他说:你不要等了,你们今世的缘分已尽,不会再有任何信息了。他还讲了他母亲去世前后的灵异事件。我们的共识是人的死亡也可能是生命换了一种形态。冥冥中或许真的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人在做天在看,离地三尺有神明"或许是真的。<br></h3> <h3>我们为父亲离世百曰举办祭典活动,恰逢当年暑假,上学的孩子们都来参加了姥爷的百日祭典。七妹在她家的酒店里招待了亲朋好友。这是妈妈和孩子们在饭后留下的合影,美妙的音乐和那好吃的饭菜都不能冲散人们心头对故人的怀念。即使是那些孩子的眼神中也拢罩着挥之不去的忧伤。</h3> <h3>父亲百曰祭典后,母亲将随我们一起回旅顺,大明开学后将在旅顺读初三,临行前四妹一家为我们饯行。</h3> <h3>1997年暑期母亲再次来到旅顺,已83岁高龄,父亲的离世对她是一个重大打击,精气神提不起来,健康状况大不如前,来到旅顺不久,就因为长了尿道肉阜住进大连市医院,医生为她做了切除手术。多种疾病缠身,但她仍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她那善解人意、开朗豁达的性格赢得了医生、护士的热情关照,院长也多次来病房与她聊天安慰她。这是从大连医院出院后留下的照片。到1999年5月,四妺再次来接她回老家。暑期母亲随二姐去了邯郸。谁也没有料到,母亲这一别就再没来过旅顺。</h3> <h3>母亲邯郸大病后就于2000年春季回了老家,先后在四妹、七妺家住过,那年暑期四妹家又成了姐妹们聚会的地方,这是那时的留影。</h3> <h3>从邯郸回家,母亲已是86岁高龄,肺部感染的后遗症一一肺部纤维化使她呼吸困难,在这之后的十年,孩子们基本上做到昼夜不离左右以防意外,二姐和六妹先后两次在四妹和老妺家陪伴母亲,这是那年寒假时在四妹家合影留念。</h3> <h3>堂妺桂英来探望母亲。临别留影。</h3> <h3>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自从1975年春节我和父亲回老家认亲以后,叔叔、姑姑和两家的孩子们就多次来家探亲。显明大哥、大嫂;凤英表姐和她的孩子先后几次来过。母亲在世的最后一个春节,堂弟显春、显和、堂妹小丽(秦琪)携妹夫四人千里迢迢自驾车从赤峰市赶来看望他们的大娘。侄子、侄女们放弃假期休息,冒着冰雪严寒带着亲情和礼物来和老人嘘寒问暖,让母亲感受到秦氏家族后人的孝心和亲热,当即表示虽未曾与秦氏先人谋面,但死后愿意陪同我们的父亲进入秦氏墓地,与先人团聚。感谢小丽妹妹拍摄的下面这些珍贵的照片。这张集体照是在母亲卧室的合影:前排母亲右手是小丽妹妹、四妹玉霞;左手是我(玉兰)、五妹玉凤和七妹秦辉。后排左起:四妹夫张文友、五妹夫马守志、堂弟显春、七妹夫张彦文、堂弟显和、小丽对象高智军妹夫。</h3> <h3>2009年母亲95岁,大姐已72岁,她经常带着孩子来看望母亲,顺便带些母亲爱吃的东西。大姐的大儿子石晓刚用手机拍下了上面几张珍贵的照片。去世的当年,妈妈日常生活基本能自理,仍保持干净整洁的习惯,每天刷牙,洗脸,洗脚一丝不苟。只是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呼吸困难,离不开氧气。(四妹和四妹夫保证了氧气瓶的更换)有时候出现幻听幻视,需要孩子们日夜陪伴。饮食起居都是五妹照顾,五妹干活麻利脾气好深得母亲和姐妹们的喜爱。母亲最后的一年是在翻新的房子里度过的,本村的李大力大夫(长春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回乡开诊所)几乎成了母亲的私人医生,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小妹夫张彦文也曾请城里的医生带着医疗器械来家为母亲做心肺检测并给予最佳的治疗。应该说我们的母亲晚年是幸福的,她得到了孩子们用心的呵护,得到了李大力这个乡村医生精心的关照和治疗。这个年轻医生不仅是给妈妈诊病还陪妈妈聊天,给了母亲精神上的安慰和战胜病魔的信心。但是真是治病治不了命,农历六月十三日晩上,老人家永远地睡着了。母亲走得很安静,两天前她得知亲家母(与她要好的四妹的婆婆)去世了,然后自己就显得失落伤心难过,吃不下饭,于是昏睡,两天后她就这样安静地睡过去了,人们说她是与亲家母结伴去了天堂。祝福妈妈天堂安好。</h3> <h3>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我们这七姐妹在母亲邯郸病危时齐聚医院,合影留念。如今这失了根须濡养的七朵花早已过了花期,把自己的种子散向祖国大江南北,我们感恩父母带我们来人间走这一遭,我们也将象父母一样到站下车。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愿我们的人生列车驶入终点时做到无愧无悔,让我们平静的向这个世界告别一一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h3> <h3>追根溯源,听长辈说我们秦氏家族(蒙古族)祖上曾世代为内蒙古大草原科尔泌王府的侍卫,武艺超群,曾得到大清帝国皇家赏赐。家业兴旺,牛羊成群,新中国成立时,我们的爷爷奶奶一家人居住在内蒙古自治区(原热河省)的宁城县五化乡老爷庙村。这是三十年代奶奶一家的照片。爷爷右手边站着三叔和老叔,奶奶左手边站着小姑和三嬏。<br></h3> <h3>这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三十年代留下的照片,晚辈们虽未曾谋面,但是从老人的眉宇间,穿着上可见他们那高贵、智慧、善良的气质和人品。</h3> <h3>三叔的照片,奶奶生育了四个儿子,大儿子秦国君在东北大学读书时因抗日被日本人抓走后杳无音讯,最近有消息说他牺牲在1931年;二儿子是我们的父亲当了张学良的兵而流落他乡;三叔秦国栋读过大学,是当地少有的文化人,土地改革中为分田分地做过很多工作,深受乡邻们拥戴,但是因在伪满州国时曾在县政府任职,新中国建立后因历史问题终不被重用,年仅三十多岁便郁闷离世。四叔秦国贤是奶奶最小的儿子,忠厚善良孝顺,亲眼目睹了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小妹的悲惨遭遇;目睹了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捶心之痛;目睹了日本侵略者铁蹄践踏下中国人民国破家亡的一幕幕悲剧。他选择了父母在不远游,尽孝于父母床前的人生道路,只是在家乡读过三个冬天的私塾,能读书看报,是唯一的一个为爷爷奶奶养老送终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为我们的爷爷这个家族传宗接代生养了两儿两女的儿子。</h3> <h3>这是三叔和三嬸</h3> <h3>这是三叔的独生女儿我们的堂姐秦岭峰,1945年出生,曾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是7岁时三叔病逝,她与三嬸相依为命,勤奋好学,中学毕业后考入承德农校。当过乡村教师,医生,深得乡邻爱戴。育有两儿一女。1995年因病去世,享年51岁。</h3> <h3>爷爷奶奶生有两个女儿,小姑出生于1926年,19岁去外地读书,1946年21岁意外在学校病故;大姑出生于1915年。没有读过书不识字,晚年信佛,她的晚年是在佛友的陪伴下安详离世的。享年88岁。</h3> <h3>根的礼赞:你把饱经风霜的故事深埋心底,几多苦涩,几多风雨。默默地把生命的触须扎进你脚下的土地,用你搏大的胸怀,盘根错节的根须吮吸、聚集、输予。你在生命的底层竭尽全力,为枝头绿色的希望奋斗不息。感恩先人,祝福先人天堂永驻,快乐无疆。祝愿秦氏家族后人人丁兴旺,福禄安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