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高原（上）

铑牍

　　今年七月初，我们一行十余人，飞到成都，次日就租车前往川西高原。

路上经过的查针梁子是长江黄河分水岭。

　　首站，到红原和若尔盖县拍摄月亮湾和黄河九曲第一湾日出日落。红原、若尔盖与阿坝一带的高原沼泽，一面连着青藏高原，一面连着黄土高坡，黄河穿境而过，河道纵横，水源充足，形成一片平坦的天然牧场。夏日是草原的花季，盛开的百花像繁星落地。还有那神秘肃穆的佛教寺院，虔诚纯朴的藏民，传统浓郁的藏族风情。

　　黄河九曲第一湾，位于若尔盖县唐克镇，地处四川、青海、甘肃三省交界处。曲折的黄河和白河将唐克草原分割成无数河洲、小岛，水鸟翔集。唐克镇平均海拔3500米，爬上海拔高出200米的观景台，我们静待落日时分，在暮色苍茫里感悟人生大河奔腾的壮歌。

　　河畔有索格藏寺，现系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因为古时这里属蒙古族领地，所以名字里面插了个"藏"字。

　　红原县城北行40公里，到瓦切塔林。1982年和1986年十世班禅先后两次来到这里，向信教群众传经说法。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宗教大师，在班禅坐过的宝座上，建起了珍贵的灵塔和108座大小不等的白塔，以及经幡群和转经筒。

　　在塔林，看到一群当地信众在作擦擦。擦擦，源于梵文音译，意为"复制"，指一种模制的泥塔或泥佛，藏传佛教僧俗制作擦擦的目的在于积攒功德、消灾祈福，多用于佛像及佛塔的装藏。

　　在甘肃甘南、青海果洛转悠几天后，我们走班玛县710县道，过河就进入色达县年龙乡，再次回到川西高原。

到色达，就是去喇荣五明佛学院。

　　凌晨四点多，我们就开车离开色达县城，前往20公里外的喇荣五明佛学院。我们顺利通过佛学院大门，还将车开到了坛城旁边。佛学院不收门票，但人多的时候，限制车辆驶入。我们背上摄影包，就往拍摄佛学院全景的山顶爬。

太阳还没出来，五彩斑斓的朝霞挂在天边。不久，云海在山坳里浮现，山下升降，左右飘逸，白色的云雾与红色的宫顶，时刻变幻出不同的组合图案，如梦似幻，无与伦比。太阳仅露了一会儿脸，金色的光芒斜射到红色的僧房上，喇荣五明佛学院全景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我第二次来喇荣五明佛学院，上次是2013年7月底。关于喇荣五明佛学院，上次同行的诗人九色鹿鸣在《藏地拾美》中有详尽的记录：

由晋美彭措大师创建于1980年，在色达县洛若的一处群山之中，他选择历来人迹罕至的喇荣沟，在当年大成者敦珠仁波的修行地，办起了一个小规模的密宗讲经班，向有缘弟子讲授密宗精要。起初，学院只有三十几人，没想到发展神速，全盛时期学院有喇嘛、尼姑、居士达几万之众，甚至比色达全县的总人口四万还多，可谓"一万僧舍十万佛"。

　　今年上半年，网上疯传喇荣五明佛学院将被关闭，僧舍正在拆除。当时我看了就觉得不可能，事实再次证明"网上的东西不可信"。准确地说是规范整理佛学院，主要工程是修建防火带，修建上下步梯。

上次我们离开后不久，喇荣五明佛学院就发生过一次不小的火灾。对于缺水的木僧房来说，防火是第一要务，修建防火带十分必要。上次去坛城时，我们就在僧房间的羊肠泥路上迂回，现在建了步行栈道，比以前便捷舒适了。

　　这次我们在喇荣五明佛学院呆了一天。白天天空阴沉，偶尔有小雨。不是拍人文的理想天气，而且现在佛学院的僧人讨厌"镜头"，发现镜头后总是扭头或用手捂住脸，看见拿相机的人远远就躲开。前面三张人像特写还是上次拍摄的。

下午，在山顶偶遇一僧一俗两闺蜜，来此朝拜，邀请她们拍照，她们爽快地答应了，并很快进入角色，留下了这虚实靓影。

　　早上拍完朝霞，下山吃了碗泡面；由于不适宜藏餐，中餐还是一碗泡面。拍完佛学院夜景，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而且开始下雨，我们是饥寒交迫，还有两位60多岁的队友。回到色达县城才吃上热饭热菜，这时已近晚上十点。玩摄影，真是一件苦差事，为了拍日出和晚霞，总是起早贪黑。

　　离开色达，我们前往甘孜县城，甘孜藏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这里是我们这次川西高原之行的"中转站"。

　　翻越色达老折山时，遇上了"七月飞雪"。藏地的天气预报，不可全信；在藏地旅行，要带上四季的衣服。

从甘孜县到亚青寺路程123公里，途中翻越海拔4798米的卓达拉山。左转去亚青寺的路口需查验身份证。新建的柏油路一直通到亚青寺，公路上往来车辆很少，但两旁的风景幽美。偶尔有僧人在草地上野炊，多的有一二十人，她们热情邀请我们吃她们做的饼子，都是青春洋溢的姑娘。

　　领队野渡轻舟老师给我们的攻略，是这样介绍亚青寺的：

亚青寺位于甘孜州白玉县昌台乡境内，全称为亚青邬金禅寺，它是与喇荣五明佛学院齐名的大型修行地，同属藏传佛教宁玛派。但不同于喇荣五明佛学院依山而建，亚青寺建在一片空旷的草原湿地上，昌曲河环绕四周，密密麻麻的小木屋如同一个个小火柴盒挤在一起，简陋的木屋内居住着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如同一座巨大的绛红色城市。在亚青寺修行的扎巴（男性信众）和觉姆（女性信众）分区而居，以河为界。女性信众居住在状如孤岛的湿地上，因此又被称为觉姆岛。由阿秋仁波切主持修建于1985年。

　　入住亚青宾馆，领队说早几年来时还没有这么好条件的宾馆，现在是什么样的条件：两张木板床、一个床头柜，被褥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电，没有电视，没有电热壶，用热水瓶；没有卫生间，公共洗漱间的水还浑浊；没有电梯，没有WiFi。当天晚上，我们找到了宾馆旁边的一家川菜馆，这里本来就没几家餐馆。餐馆不卖荤菜，这是寺院管理方对他们经营的规定，若卖荤菜，发现一次罚款一千。我们吃了蛋炒饭，外加几盘炒青菜。

我们在亚青寺呆了一天，没有见到其它成群结队的摄影人。这里的天气变化大，一会儿光芒万丈，一会儿大雨倾盆，天空瞬息万变，非常适宜拍摄。这里才是川西真正的"摄影天堂"。若增加一天时间更好，可到觉姆岛近距离拍摄僧房，和她们学习生活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