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来这个小城有蛮长时间了,已经换了三位书记,四任市长。<br></h3><h3>几乎没有认真在小城闲逛过,很多地方仍然叫不出地名、街道,想想突然感觉莫名的陌生。</h3><h3>20年前有个杂志社的编辑朋友,非常崇拜大文豪沈从文,当然也可能是喜欢作者笔下的人物(或许是翠翠)。因为我80年代就在大湘西拍纪录片,他一直相约寻水道从长沙去湘西,为此也做了不少功课,但一直没有成行。他网络ID叫湘西过客。</h3> <h3>小城是座山城,叫大庸。现在与三十多年前相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庸”的由来大致是因为一条河,算得上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现在大多数人称她为澧水河。其实,这条河原来叫“大庸溪”。有资料解释“大庸溪”为:“此溪的上游叫澧支河,中游叫茅溪,下游名大庸溪。”典籍资料载:今昔“大庸县”、“大庸卫”和“大庸所”等军政建置均因大庸溪得名。</h3> <h3>流光飞逝,小城的青砖黛瓦渐渐淡去,鳞次栉比的高楼越来越多。城市的喧嚣与嘈杂也开始侵蚀这座原本可以拥抱岁月的净水清风……</h3> <h3>读过一首郑愁予的诗,《错误》。</h3><h3>我打江南走过</h3><h3>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h3><h3>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h3><h3>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h3><h3>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h3><h3>跫音不响, 三月的春帷不揭 </h3><h3>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h3><h3>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h3><h3>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h3> <h3>小城的早晨是安静的。人们大多在熟睡中,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些许往来的车辆。</h3> <h3>环卫工大抵算是唤醒这座城市的人了(每日凌晨三点多开始清扫),和小城一起苏醒的是这座城市忙活生计和晨练的人们。</h3> <h3>一位家住阳湖坪镇的老伯在卖一点自家种的小菜,估计得在天亮前出发才能在菜市找得一个好摊位。</h3> <h3>小城早起晨练的人不算多,但却欣喜地发现了很多年轻人的身影。</h3><h3>生活真的不一定有诗和远方,但一定会有眼前的苟且。去“诗和远方”总得有好身体。</h3> <h3>远远看见澧水河边有一位吹萨克斯风的男人,听上去吹的蛮生涩的。上前一问才知刚刚学了几天。男人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想把退休生活安排的充实些,真是一位很爱生活的人!</h3> <h3>一位老伯站在沿河风光带的路边,后面的老伴拄着拐棍艰难的挪动着脚步,隔了四、五米有一架轮椅,老伯真的很有心。每天这样相伴的散步方式看样子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生活的艰辛和病痛一定是挡不住他们的幸福。</h3> <h3>放弃一座城也许是为爱去寻找平衡,追寻一生的幸福,但有的也会被困住了孤独的灵魂。在禁锢的城门里,爱的尽头没有人能可以获胜。</h3> <h3>看过一个小故事《风水》,很有感触,就刻意用心记了下来。<br></h3><h3> 某地一富豪买了块地,修了别墅,后院更有多棵百年荔枝树,当初买地时他看中了的是这些荔枝树,因为他老婆喜欢吃荔枝。</h3><h3> 装修期间,朋友劝他找个风水先生看看,以免犯煞。原本不怎么信这套的富豪,这次居然表示赞同,专程去香港请了个大师。大师姓德,从事这一行三十余年,圈内很有名气。</h3><h3> 在火车站接德大师吃过午饭后,富豪开车载着大师前往自己的住宅。一路上,如果后头有车要超,先生都是避让。</h3><h3> 德大师笑道:“开车挺稳当呢。” 香港大师观察着一切。</h3><h3> 富豪哈哈一笑:“要超车的多半有急事,可不能耽误他们。”</h3><h3> 行至镇上,街道更狭窄了,富豪放慢了车速。</h3><h3> 一名小孩嬉笑着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富豪脚踏刹车堪堪避开,小孩笑嘻嘻的跑过去以后,他并没有踩油门前行,而是看着巷子口,似乎在等着什么,片刻,又有一名小孩冲了出来,追赶着先前那名小孩远去。</h3><h3> 德大师讶然问:“你怎么知道后头还有小孩?”</h3><h3> 富豪耸耸肩,“小孩子都是追追打打,光是一个人他可不会笑得这么开心。”</h3><h3> 德大师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真有心。”</h3><h3> 到了自家的别墅,下车,拿着门匙准备开门,后院突然飞起七八只鸟,见状,富豪停在门口,抱歉的向德大师说道:“麻烦大师稍等一会。”</h3><h3> “有什么事吗?”德大师再次讶然。</h3><h3> “后院肯定有小孩在偷摘我们的荔枝,我们现在进去,小孩自然惊慌,万一掉下来出事就不好了,先让他们摘一会儿,我们在外边先看看”富豪笑说道。</h3><h3> 德大师默然片刻:“你送我回火车站吧,这房子的风水不用看了。”</h3><h3> 这次轮到富豪讶然了:“大师何出此言?”</h3><h3> “是的先生,有您在的地方,都是风水吉地。”</h3><h3> “..........”。</h3><h3>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其实人的行为就是风水…...也是命运…...没有品行、自私自利之人,再怎么勤奋努力奔波,也许,只有徒劳。</h3> <h3>在广州当教授的高中同学怡,说她不打算接课题和不带研了,时间要全花在看书、写书、教书上。看她接了个总裁班讲学的活就打趣她,她笑道:接总裁班是为了更好的教学。<br /></h3><h3>怡留言说她很喜欢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人并不是突然死去的,而是慢慢死去的,因为我们活在自己的记忆中,而当这些记忆一点点消失,我们就在一点点死亡。但记忆是不可靠的,如果你不记录你的生活,你就在一点点死去。"</h3> <h3>有些遗憾,没有拜读过这位捷克作家的作品,有限的知晓也就是他作品中的几句名言。很多年前由于职业爱好的关系,看过他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记得是一部三个多小时的碟片。不知道是没有生活的经历,还是影片内容太过哲学,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是没有完全看懂或者说几乎不太能够理解(远没有看《魂断蓝桥》那么荡气回肠),不然一定会去寻找读读小说原著和作者的其他作品了。</h3> <h3>小城是座山城,人口不多约20多万。夜幕降临,霓虹闪烁下的街道,人比白天多了,看上去也繁华一些。城里的夜生活算是拉开序幕,景区归来的游客、本地与朋友聚会的上班族……,都三五成群在大街小巷边走边看,说说笑笑。人群中自然也少不了匆匆过客。</h3> <h3>不知哪家店面发出震耳欲聋的音响,放着杨坤的《晚安》:“……夜色阑珊/越热闹越孤单/曲终人散/越安静越不安/拥挤的人群/不如拥抱温暖/浮躁喧哗散去后/只剩茫然……”</h3> <h3>小城的生活节奏不快,由于建市时间不长,有不少新城市人。可能年轻的时候大多觉得有无尽的时光可以挥霍,KTV、小酒吧自然是小城夜晚比较热闹的地方,许多年轻人饭后喜欢三三两两约了去K歌或小酒吧。有时候你也能看见不少中年人的进出,旁若无人的拉开嗓门说着话,带着微醉,油光的脸上闪出“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神情。</h3> <h3>小城的老居民说,老城原来有四条主要的街道。由于旧城改造,有产权的老建筑基本都拆迁完了,倒是留下些临时搭建的建筑,街道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南正街、北正街算是目前商业保留的还比较发达的老街。在北正街口有一家7、80年代当地最大的综合商店(这个时代叫超市),现在还在营业。南正街上经营的多为餐饮和夜宵摊,有些凌乱无序,不过去过几次,夜宵的生意还是极好,也许本地人夜生活很丰富再加上也都好吃这一口。三五好友围在一桌,几瓶啤酒几碟爽口的凉拌菜能胡侃几个小时。北正街多为美容美发、小吃店,不是当地人很难从不起眼的门面里判断提供的食物是否美味。一位同事总能用夸张的表情告诉你,那的食物是"几好吃的",自然也就去了不少“上当”的人。其实是否属于美食真是各喜各好的事情,需要志同道合。比如花椒这个佐料,喜欢的自然爱得死去活来,不喜欢的也是恨的牙根痒痒。</h3> <h3>中国大妈总是能创造很多奇迹,据媒体报道最近大有成为KTV白天主力军客户的势头,几乎让一些小型KTV量贩店起死回生。小城有一个不大的公园,在落日之时就被乌泱乌泱的大妈们占领了。会跳的不会跳的都随着节奏感极强的民族风舞曲挥舞双臂、扭动着大胯,现场嗨到不行。里面也偶尔闪现出一、二个大叔,站在显要的位置,像红色娘子军里的党代表洪常青。也有些不屑为伍的“舞”术派高手则另辟了临近的一片场地,随着交谊舞曲,展示那婀娜多姿、飞旋的舞技,翩翩起舞。</h3> <h3>街边上有不少纳凉的老人。不知道小城的年轻人比较忙,还是老人们都太闲了(也许别的地方也差不多),在街边隔代带孩子出来的老人很多,三三两两坐在长凳上聊天。忙碌了一天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清扫浆洗后的她们,这时候坐下来是不是一天中感觉最享受、清静的时光,从她们带着笑容的脸上我却感受不出。孩子的爸妈们都去哪了?!</h3> <h3>走在北正街上遇见一位穿着朴素整洁的老人家,推着小车在卖自己做的粽子。上前问了一声:“您怎么不去热闹一点、人多的地方卖粽子”,老人无奈地笑着说:“城管抓”。粽子是老人家自己包的,热情的对我说很好吃,原来白天在学校门口卖,现在城市管理的严,不让卖了。摸了摸口袋打算把剩下的粽子买下来,却尴尬的发现出门时竟没有带钱(移动电子支付很可怕),看着老人失望的眼神只好默默的离开。有时候生活里太多现实真的很无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堵的慌!</h3><h3><br></h3><h3><br></h3><h3><br></h3> <h3>夜深,小城也渐渐安静下来。走过一条熟悉的小巷子,远处隐约飘过一首不知名的歌,女声没听清楚,男声有些像当年毛宁的"慈"性和委婉,歌词弥满着淡淡的遗憾和失落:"……多少城里的月光/暗淡在无眠的晚上/多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的过往/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br /></h3><h3><br /></h3><h3> 2017年9月27日 于张家界</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