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 事

颜丽

<h3>  </h3><h3> 楼下的樱花又要开了。<br></h3><div> 我们这一拨人初识樱花大都是从鲁迅的《藤野先生》开始的。“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寥寥一语,虽不是文章主旨,却在我们单调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绯红的轻云”引发了我们稚年的遐想与秘境,不因它开在资本主义的土地而略去。从那以后的种种阅读中樱花都和日本国连在了一起,樱花已然成了日本的代言,谈樱必日,谈日必樱,樱日一体。时光荏苒,西风渐进。从武大校园的樱花撩去面纱回归花景,到我们办公楼下恣意的粉嫩,樱花瞬间弥漫了城郭雅地。</div> <h3>  樱闹,自然要议樱事。微信上便看到了许多关于樱的原产地的爱国帖子,有说原产云南某地的,有说原产喜马拉雅一隅的,踟蹰间去问度娘,娘曰:“樱花最初的痕迹出现于喜马拉雅山区(参考资料:《樱大鉴》)。此后,这物种逐步传入印度北部,中国长江流域以及南部偏西地区,台湾,韩国,日本地区;这些地区,尤其是日本,成了相对独立的樱花的变种发展的地方。由于日本樱花过于出名,培育出冠绝世界的品种,所以樱花一定程度上指日本樱花,或具有日本特色的樱花品种。《樱大鉴》里有记载,日本樱花最早是从喜马拉雅山脉传过去的。樱花的传播像所有生物一样呈放射性传播。”<br></h3><div> 原来樱花的最初原产地是喜马拉雅山区。</div><div> 原产地是那么重要么?可谓重要也不重要。虽然它诏示了初出地的溯源优先,但对它自身没有那么重要,原产那里,如何零洋不重要。重要的是迁徙的途中它是否融入,是否植根,是否贡献于新家园。重要的是它在“放射性传播”的路途是否落在了最宜的土壤,那里是否是“相对独立的变种发展的地方”,是否会“培育出冠绝世界的品种”。</div> <h3>  由花及人,便想到了我的父辈,我们这一辈,我的晚辈……。父辈由豫入蜀,蜀而戍边,以一个内地人的身份在边疆终老,弃绝再返,如第一株随风的樱永离了故土。应算“本地樱”出生的我们却又由疆迁内,远离了自己的家乡。晚辈们脚踩时令,更是跨越国界远渡重洋,离初始的“喜马拉雅山区”更难遥及。琐琐碎碎中我们度过了一代又一代,平平凡凡中我们寂寂无名,我们的迁徙似乎是没有意义的。<br></h3><div> 其实非然。父辈们的迁徙带去了边疆最可宝贵的品种之一——疆二代,他们不同于更早迁徙至此的其他族群,也有异于源自内地的父辈们,承农耕文化与草原文化的双哺,拥“相对独特的樱花的变种发展的地方”,他们热情、包容、谦逊、礼让,有极强的吸纳与反授能力,对置身其间的家园有至死不渝的认同,是守边建业最重要的生力军。疆二代,难道不是那片神奇的土地与父辈们联袂奉给边关的又一佳品?</div><div><br></div> <h3>  往往来来的迁徙中百花争艳,当你在西域的锦绣中徜徉时,你不必探究那些耀眼的花朵来自哪个地域,源自哪个族群,你只屑于欣赏他们是否装点了那里,成全了那里,是否足以代言那里。<br></h3><div> 在樱的季节里 如果你还是难以平息你不可遏制的好奇心,使你终究要寻出樱们的原产地,你看,樱们就这样以它的光辉成就了它的祖地。这,是不是最好的爱家爱国呢?一如远方那些获了诺奖的人,名前名后必然连着一个缀——华裔。</div><div> 3月14日 17:36<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