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010101"> 院里原本是有棵梨树的,至于为何将梨树砍掉我不得而知,大概是梨树的寓意不是很好的缘故吧,只记得梨树上的果子特别水,特别甜,所以将梨树砍掉对于我个人而言是很可惜的!<br> 高一那年,从学校回家后猛猛的发现花园里冒出了一颗小嫩芽 ,颇感兴趣,就前去追问母亲,母亲乐呵呵的将事情的缘由向我娓娓道来。<br> 去年的白露,邻居家的核桃熟了,一家人尽情享受收获的快乐,自小在我家长大的小外甥女,乳名毛毛也去感受别人家的快乐。临走时邻家的老妪往孩儿的兜里揣了三两个果实。那时,对于一个农村的小孩来说,吃零食简直就是奢望,能得到三两个这样的果实别提孩子心里有多高兴了。但是毛毛并没有像其他的孩儿那样将这些果实都收纳进自己的肚里。听母亲说孩子回到家后很虔诚的将果实深深的埋进花园的泥土里了。<br> 后来,我再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颗小嫩苗,可是毛毛很上心,隔三差五的给它浇水,并默默的站在它的面前似乎在祈祷什么。<br>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转眼间毛毛都上中学了,我也参加工作了,核桃树也开花结果了。果子并不多,所以也不足以引起家人的注意。只是每年过年回家,母亲就会很小心的将用布袋装起来的核桃拿出来随意的倒在炕上,让这些果实肆意的乱滚开来。我跟姐姐外甥们都会像孩子们一样自顾自的抢,自顾自的吃。<br> 2009年春节我没有回家过年,因为怀胎十月的妻子临盆在即。2月2日,也是就农历的正月初八,可爱的女儿实在受不了妈妈肚子的憋屈出生了。我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电话给了母亲,母亲在听说是女孩的那瞬间话语里透漏出些许不高兴,我也就无趣的挂了电话。母亲的不高兴我足能理解,因为母亲这辈子感觉最不如人意的事就是生了4个女儿1个儿子 。随之传来就是母亲生病的消息,中耳炎,很严重的那种,或多或少的夹杂一些心病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后来问及此事,母亲总是笑着满口否决。</font></b></h1><h1><b><font color="#010101"> </font></b></h1> <h1> <b>女儿满月的那天,母亲风尘仆仆的来了,带的核桃,是院里的核桃。过年的时候没能吃上,母亲给带来了。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极其亲切。当然后来的日子也就顺理成章,母亲留下来照顾妻女。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更甚至于比一般的农村妇女可怜几分,出生在解放前,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姊妹三个。(这也许是听到女儿出生后不高兴的最主要的原因吧!)大姨结婚的时候跟着大姨一起出嫁,可命贱的大姨结婚一年后就丢下不足月的表哥撒手人寰。母亲不得已又回到自己的家中,家里的堂哥堂姐很不待见母亲,人家吃饭的时候是母亲每天最难熬的时光。幼年的母亲几乎是在饥肠辘辘和别人的眉高眼低下度过的。伴随母亲长大的只有苜蓿跟玉米芯磨成的粉,有那都是最好的。苟活到18岁那年被父亲用半袋高粱换回了我的家。</b></h1><h1><b> 母亲手很巧,性格温和。茶饭吃食,剪纸,蒸花馍,做简单的衣裳都不在话下。十里八村的谁家红白喜事母亲都会去尽自己的可能,帮事主家做到最好。每年过年前是母亲最忙碌的日子,村里的人都会把扯好的布送过来让母亲帮他们用脚踏的缝纫机赶制过年的新衣,给母亲最好的犒赏就是几句赞美的话和一些剩余的布头,就那样,母亲乐此不疲,接来送往。</b></h1> <h1><b> 在这里,不得不提及我的父亲,父亲大母亲九岁,是个执拗倔强的农民,思想封建落后。母亲跟他一辈子也是受苦伤心,以至于母亲在大病后他仍然是大男子主义做派,对母亲亦是如此,母亲在离世的时候心里也存有对他的芥蒂。</b></h1> <h1><b> 母亲来城里后还保留在农村的生活习惯,每次切菜都会剩半块土豆,半根黄瓜,半块西红柿……为了这个我跟妻子也拌嘴不止一次,可是后来妻子怎么会变成像母亲那样我也是彻底醉了。我问及缘故,妻子给我的答案竟然跟母亲大相径同。<br></b><b> 日子总是在平淡中度过。那时候我经常出差,每每都是两个月回家一次,一次也就只待四五天,母亲笑称我是回家住店。家里只有年迈的母亲,幼小的女儿,忙碌的妻子。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至于这三个女人的戏是怎么演的我不得而知,也从不过问。只不过我每次回家都是这三个女人最快乐的时光,往往都是会大吃一顿。吃过之后也预示着我又得走了,临走之时我都会偷偷的往母亲的手里塞些零花钱,母亲总是跟我要推攘一番的,我都以怕妻子看见为由劝母亲赶快收起来。我明知道妻子不是那样小气之人,但是我每次都是不由自主的那样做,大概男人们都会做这样可笑的事情吧!<br></b><b> 2011年3月,通过我跟妻子的齐心协力,摆脱了租客蜗居加入了房奴族。在搬家的那天,母亲高兴的像个孩子,但在进入新房的那瞬间,我明显能感觉到母亲的手足无措和无所适从。接着就是母亲一遍遍的拖地板,一遍遍的擦家具,一遍遍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母亲进城来三年了,皮肤变白了,经过我跟妻子的劝导,穿起衣服来也像极了城里的老太太,有时也能说出个别洋气的词语。日子还得继续,我的工作后来有了变动,可以一个礼拜回家一次了。这依旧是不爱说话的母亲跟不爱说话的妻子加上爱说话的女儿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我们在一起也还是会大吃一顿的,而后也就是这三个女人继续演她们戏,当然主角肯定是漂亮乖巧的女儿。在此,我要感谢妻子为我生了她,同时也要感谢母亲拖着年迈的身躯帮我带着她。<br></b><b> </b></h1><h3><br></h3> <h1><b> 看似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电话那头母亲生病的噩耗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般直击我心灵最软弱的部分,宫颈癌---我感觉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词语此刻与我息息相关,生死与共。接着就是母亲住院,无休止的打吊瓶----吃药----放疗----灌肠等等一些列的治疗。感谢母亲是不识字的,要不母亲整个人的精神世界就崩塌了。40天的住院治疗,我整个人也是备受了40天的煎熬。出院时母亲的脸是蜡黄的,原因很简单,失血过多。带着医生的嘱托,带了些许中草药,带着些许我的惴惴不安,四姐带着母亲回家了。<br></b><b> 回家后的母亲心情好了很多,曾一段时间精神状况很好,我听到后也是喜极而泣。母亲病后,我加大了回家的频次,每每回家后都会跟母亲或并排坐或面对面坐在核桃树下。母亲向我讲诉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我偶尔会插入一些俏皮话逗母亲哈哈一乐,那样的情景现在是我极度怀念的,可以说是最想要的。整整的一年里,母亲都是靠着苦涩的中草药维持,据父亲讲述 ,就药渣装了满满的一麻袋,而每一副中药都是母亲拖着沉重的病躯自己给自己熬制的。四姐见母亲辛苦,帮母亲买了一个现在化的电动熬药器。</b></h1><h3><br></h3> <h1><b> 去年的端午节(今天刚好也是端午节),我专程采购了自助烧烤的炉子等一些物品回了趟家,回家我第一眼看见母亲后我的心是释然的,因为一向虚弱的母亲这次看起来精神真的很好,连拐杖也扔了,走起路来看似比以前轻松很多,我幻想母亲的病是不是好了,想的我都偷偷笑了。我从带回家的东西里翻出一个大个的芒果,轻松的剥了皮放在母亲的嘴边,母亲像极了馋嘴的孩子样坐在炕沿上享用起了这个美味佳品。一边吃一边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时候我的心里美极了,自豪极了,能让母亲如此的享受我也是够了。可爱的母亲将吃的几乎剩下芒果核的战利品让给走过来的父亲,也许是不好意思,也许是嫌弃,父亲没有接纳。那时我更乐了,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br></b><b> 下午,天渐渐凉了,我们一大家人准备烧烤进行时。我负责点火,妻子带着几个外甥女负责穿肉穿菜,姐姐负责清洗,而一旁的母亲只负责看着我们笑,看着我们乐呵。刚点起的火,烟难免有些大。一缕缕的青烟袅袅的直冲核桃树的枝叶。母亲心疼的抬头看了看核桃树,一再要求我们将烧烤的战场搬的离核桃树远一点。带劲的肉肉菜菜在我的细心照顾下一串串烤好了,那香味惹来了四周的邻居,都很惊讶的进门来看,当我们主动邀请来参加的时候可都又不好意思的走开了。可爱热心的女儿总是会拿上三两串追出去送到邻居手里看着对方吃掉后才放心的将签拿回。那或许是种“炫耀”吧!当然,母亲的胃口很好,吃了很多,我只是担心母亲积食,一再劝阻母亲少吃多嚼。母亲只是一个劲的说:"没事没事"。</b></h1> <h1><b> 三天端午节假转瞬间结束了,又该走了,又该回去进行周而复始的工作,我带着妻子,妻子带着女儿。母亲这次送我们一家人到门口,斜靠在扑满灰土的砖墙上,我见状走过去将母亲深深的抱在我的怀里,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母亲不说话,眼里噙着泪水。有眼色的女儿随之也跑过去抱住奶奶,将奶奶的头使劲的拉低,在奶奶蜡黄的脸上狠狠得亲了一口。这时母亲噙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狠心将车的发动机点燃,放下车窗玻璃再仔细看了一眼至亲至爱的母亲。深吸一口气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油门踩至最低,车飞一般逃离了这个我真心惦念的地方。我不知道母亲当时的心情,只是后来从姐姐嘴里听到母亲抱怨,不想让我回家再燥扰她的生活。我想母亲说的那些话大多都是违心的,天底下哪有娘不想儿的道理!</b><b> </b></h1> <h1><b> 时间来到农历六月,工作确实很忙,但是忙不出所以然。加之妻子出差,在这段时间里感谢岳母帮我们照料家里的琐事,照顾上学的女儿。<br></b><b> 家里来电话了,母亲很不好。给单位领导请假后迫不及待的一个人驱车往家赶,当通过回家必经之路隧洞的时候,前面没车,后面也没有车,我顿时感觉后背发凉,于是我加大马力想尽快驶出这个让我感觉不安的地方。<br></b></h1><h1><b> 进家门后,核桃树下的母亲背对着我躺在躺椅上,黑白相加的头发像极了一堆干柴,每根几乎都是竖起来的。我轻轻的走到母亲的身边,轻轻的叫了声妈。母亲睁开迷瞪的眼睛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嘴巴很吃力的唑了唑口水,又很吃力的咽了下去,脖子上很明显能看到口水流经时所行走的轨迹。眼睛微微的又闭上了,似乎又睡过去了。我蹲在母亲的身边,用力握住母亲干枯的手,可她下意识的把手往怀里收了收。此刻我感觉母亲在责怪我。因为以前总是母亲主动拉我的手,夸我的手白,夸我的手光。</b></h1> <h1><b> 晚上,母亲有气无力的坐起来给我诉说了一些她认为很让自己伤心的事情,将自己一点点积蓄在哪放着并怎么分配都一一说给我听。我无可奈何的说着些轻描淡写的话给她些宽慰。<br></b><b> 回家后母亲除了那晚跟我交谈外,几乎都是在无休止的睡眠中度过,当然吃的东西屈指可数。睡觉时的呼吸也不像正常人那么平和。只是瞬间的吸气或者瞬间的呼气,让人听起来很揪心,很揪心。就这样,母亲不改日常生活中爱干净的习惯,无论大小便就要坚持去院子里的小厕所。再我的重申下,母亲才勉强同意将便盆放在屋子里简单的方便下,我吃力的将母亲扶坐炕沿上,母亲用手拖拽自己的裤腿边,将沉重的双腿一条条拉上炕,那时候的母亲呼吸是急促的,以至于让我感觉有些发慌的那种。母亲不顾一切的顺势趟了下去,接下来就是一声长叹,那时候我的心碎了一地,屏住呼吸任由眼泪汹涌。等将母亲安置好后,我发现她的裤子是湿的,我轻拍母亲提醒她裤子的事,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换裤子,我找来干净的裤子帮她换上后就去院子核桃树底下清洗母亲的裤子,那是五味杂陈,有着些许伤感,些许愁意,些许感动……</b><br></h1> <h1><b> 第二天,母亲起的很早,是要喝水的缘故,自顾自的坐在炕沿上唠叨起来:"天都亮成啥了,还睡"!躺在母亲身边的姐姐跟睡在床上的我像同时电击般的一股脑爬起来。随后还是一样,替母亲倒水,姐姐回厨房做饭,我开始收拾房间,而母亲又睡过去了。依旧是早饭没吃,年迈的父亲早早从街道买来小笼包和豆腐脑,希望母亲能吃点,但母亲甚至连看的意思都没有。吃完饭,我盛水想一边陪母亲一边洗脚。这时,母亲是格外清醒的,她微微示意我帮她洗脚,我欣然答应。自从母亲生病后我每次回家都要帮母亲洗头洗脚的,这次也不例外。母亲强拖着身子勉强的享受着儿子的服务。母亲洗脚习惯用很烫的水,以至于我的手放在水里都有些不太适应,可母亲说烫水洗脚会洗的很干净且很舒服,所以我就勉为其难了!将水撩起,水花尽情的拍打在母亲浮肿的脚背上,其中有一颗是我的!洗完脚,我同两个姐姐齐心协力的再帮母亲洗了洗头,决定给母亲理理发的时候母亲提出不再继续了,因为自己感觉快撑不住了,我们就此打住,将母亲安置好让她继续休息。<br /></b><b> 中午,我驱车送一位前来看望母亲的友人回家,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回家后四姐气急败坏的嚷闹让我劝劝母亲,说是母亲的裤子湿了不肯换掉。我即刻爬在母亲的身边去看她,此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一直攀爬到头发丝。母亲手脚冰凉,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蜡黄的脸一颗颗跌落,眼睛紧闭,呼吸急促, 我喊过在牢骚的姐姐。接着就是无休止的电话,打给在外的姐姐、妻子、外甥、外甥女……</b></h1> <h1><b>下午五点钟,大姐带着外甥以及在我家长大的那个外甥女,也就是种下核桃树的那个小女孩回家了,等他们走到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嘴角只是动了动,可偏偏是一句话也没有。接着睡,接着睡,接着睡……母亲是信佛之人,在他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所供奉的那些菩萨佛祖都毕恭毕敬的送到镇上的寺庙了。大姐为了不再让母亲这般痛苦,抹着眼泪来到母亲供奉神灵的地方烧香拜佛,其中的寓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都没有人愿意将其说破。</b><b><br></b><b> </b></h1> <h1><b> 有点杂事需要我出去处理下,带了三两个姐姐及外甥出去了,一方面是有事处理,一方面我也是觉得这么多人围在母亲的身边导致母亲会更烦躁,或者空气不够好。不到十分钟,或者只仅仅十分钟的时间,接到家里的电话,让赶快回家。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情况不妙。脑子一片空白,车是怎么开到家门口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进院子后,房门紧闭,只有孤独的核桃树还在那里矗立。屋子里一片嘈杂,母亲被动的斜靠的邻居胡姨的身上,周围还有几个人一起呼喊着母亲并吃力的为母亲穿着早为她准备好的寿衣。这时我才意识到,母亲走了,母亲离世了,母亲离开了我们。我顿了顿神,使劲摇摇自己发昏的头颅,无意识的走上前去抓起母亲一只白的瘆的慌的袜子往她浮肿的脚上套上去。</b></h1> <h1><b> 家里三三两两的来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前来悼念的,偶尔也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跑进跑出想探究竟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乡邻的细心照料下安顿妥当,母亲安详的躺在冰棺里,身上的衣服光彩夺目,祭台上的香火很旺很旺,母亲的遗像放在中央,吃食摆了多,当然也有母亲生前喜欢的花, 可惜现在的母亲是没有那个口福跟眼福的。<br></b><b> 夜深人静,该睡的睡了,不想睡的还守在母亲的灵前。无法安睡的我独自一人走出房间站在核桃树下仰望,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我把声音都控制在喉咙里,心里大声的呼喊着妈----妈---妈。不知站了许久,同样不能入睡的姐姐拉我进了房间,扶上床,顺手往我头低下塞了一个枕头,我顿时嗅到了母亲熟悉的味道,比玉兰花的味道还让我沁脾,此刻的我又一次泪奔,泪水夹杂着母亲的味道,那满满的都是爱,不,超过爱,我无以言表……<br></b><b> 农村人的丧事是很复杂的,尤其我们这种穷乡僻壤。一切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杀猪宰羊,采茶买酒,招亲待友。那几天,我只是守候在母亲的身边,偶尔会有管事的人找我商量点事情。管事的说院子里的核桃树碍事了,想伐掉。父亲跟我同时表示反对,最后不得已将树下面的枝叶修剪了不少,连同果实,我心疼极了,因为我知道,母亲必定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的。<br></b><b> 天出奇的热,热的有些不正常,对于我们这个地方来说至于我是不曾遇到过的。接连几天的不吃不喝不休息,以至于在母亲入土的前天晚上我整个人昏厥了,回想起来,不知道是当时是受了烟花爆竹释放出来的气体的侵害还是自己的体力透支。昏厥后的我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姐姐撕心力竭的呼喊,妻子泣不成声的泪水,外甥女一声声舅舅的呼叫,掐人中、灌葡萄糖、注射肌肉针……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别人的,与我毫不相干,我以为我也就随母亲去了,陪着她,永远永远。<br></b><b> </b></h1> <h1><b> 入土为安,我怀着虔诚不舍的心,在乡邻亲戚朋友的帮助下送走了母亲。饭饱酒足后在我的送别下他们也都各自散去了。在家人的忙碌之后一切善后事宜也就安排妥当,天渐渐凉了,刮起了一阵风,转瞬间头顶汇集起了一大片乌云,一切都是在毫不经意间发生的。雨也就顺势下了起来,用倾盆大雨形容也毫不为过,院子里的雨水流不退的有的已经灌进了屋子,门前的水渠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雨水。天一下凉了许多,家人也都纷纷加上了衣服。被烟熏火燎了一天的核桃树此刻也换回了几分精神。雨后有乡邻说那雨是苍天为母亲的勤劳善良而哭泣,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就当是真的吧!<br></b><b> 母亲走了,核桃树依然矗立。从此刻起,母亲在一头,而我在另一头!以至于后来有友人问我过节不回家的缘由,我都只是说回家了也没地方去。因为我执拗的认为,母亲在哪,家就在哪。</b></h1><h3><b><br></b></h3><h3><b><br></b></h3><h3><b> 2016年6月9日</b></h3> <h1><b> 母亲的离开已经两年有余了,每次从纠结中删掉所有母亲的照片,可过后又从各种自责中从新收集整理,而且每次是有增无减。而心境也就每次经受着变迁和洗礼。之前所奢求的是如果有来生,我还要母亲做我的妈妈,以续写我们今生的母子情。而今我不再那样去想,如果有来生,我更愿做母亲的妈妈,用加倍的母爱去报答母亲今生带给我所有无私的爱与温暖。</b></h1><h1><b>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儿幸福快乐,我的母亲亦如此。所以我尽可能的从各种痛苦和不适中解脱和逃离。以完成母亲的遗愿,让她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借用别人的话鼓励自己,当你明白名利的无常,一旦失去就不会觉得天崩地裂;当你懂得感情的无偿,遇到变故也不会寻死觅活;当你懂得生命的无常,亲人去世也可以安然面对。相遇最美,今生能相遇就是幸福,无论是擦肩而过,还是成为最亲密的人,相扶相持,已然足够。正如仓央嘉措说:"谢谢你走进我的世界"!</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