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说起钓鱼,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历历在目,一些趣事、逸事一起涌上心头。<br /></b><b> 我从小喜欢钓鱼。我喜欢钓鱼深受伯父的影响。<br /></b><b> 我爸有兄弟三人。仨兄弟从小没了娘。那时,我爸只有三岁,老大十一岁,我要说的二伯是七岁。伯父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爷爷送到上海当学徒。听老辈们说起,伯父当学徒是很辛苦的,寒冬腊月,还得要替老板娘在刺骨的冰水里洗衣。一早起来烧饭,当然也是他的事。为此,身体一直不好。经常感冒、发烧,然而引起支气管扩张咯血。从我记事起,就觉得伯父好像每年春节前后总有好几个月在老家,直到春暖花开,才回到上海单位上班。我们两家在中堂楼上由薄薄的纸板相隔,有什么响声彼此都能清晰可闻。我也时常能听到伯父整夜咳嗽声。转日一大早,我还在睡眠中,伯父就又出去钓鱼了。</b></h1> <h1><b> 我爸也喜欢钓鱼。<br /></b><b> 我爸喜欢钓鱼一是借此两兄弟可以在一起。做什么事总都得有个伴儿。二来,我爸也闲来无事,借此消磨时光。我爸那时在村小当老师。</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学校离家步行只需五分钟。学校里学生的读书声,我在家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我爸除了每天去学校上课,也没有多少自留地供他伺候。那时,还没有分田包干。还有长长的寒暑假和节假日、星期日。我记得农村学校还有农忙假。这么多空闲时间,想必也是极难受的,刚刚好给兄弟俩提供了充足的时间用于钓鱼。</b><b> 记得,我十三岁时,参加 </b><b>生产队劳动,开始挣工分了。第一年是二分,壮年全劳力是十分,第二年提高到三分半,第三年就是四分五了,抵半个劳力了。可见,在农村还得要儿子。女孩是不能参加劳动的。只是到了夏天双抢时节,才动员妇女参加。</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到了双抢,天刚蒙蒙亮,我们还瞌睡未醒,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田里割稻。到了晚上,月亮在东山头升起,这时,白日的酷暑才稍稍消退,有点凉风习习,我们正忙于插秧。因为只有在这时插下秧苗,经过一晚雨露滋润,才能成活。如果白天插秧,马上经过烈日的烧灼,就活不了了。正在我们战天斗地,戴星星、披月光的时候,我爸俩兄弟时常拿着钓竿在水塘边垂钓,多少显得有点突兀。当然,也有一些闲话。由此也可见,闲得无聊。好在村里有许多人有空闲也不时拎着细竹竿去钓鱼,县城里人在星期日也时常来到农村在河沟、水塘垂钓。三来兄弟俩钓鱼多少也能给我们解解鱼腥。</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 那时,物质贫困,猪肉要凭票购买,每人也没有几两,主要还是用于熬油,所以喜欢购买肥猪膘。半肥半精的用于偶尔炒菜时先熬出点油来。大块吃肉的事已记不清了。家里养了几只鸡,鸡蛋大多拿去换钱了,但有时也炒个鸡蛋。我妈找到工作代课时,家里经济稍好转,也去集市买点鸡蛋,买只老母鸡炖汤吃。那时,别提多高兴了。但我不大喜欢喝鸡汤,老母鸡的肌肉太老,往往炖不烂。</b></h1> <h1><b> 我们生长在海边,还是喜欢吃海鲜。其实,那时,盛夏的晚上,黄鳝也钻出洞穴,在水田乘凉,我们拿个用毛竹,好点的请打铁师父做个有齿的钳子,一晚上能抓到好几斤黄鳝。也可以晚上在水田里放好笼子,里面放点蚯蚓,引诱黄鳝钻入。黄鳝一旦进入,就出不来了。我爸给我买过十来个笼子,记得二分钱一个,第一天放到水田里,就被人家偷去了。还有一种抓黄鳝的办法是用一根长长的细竹竿,头部装上专门钓黄鳝的钩子,串上蚯蚓,再在洞穴钓。这类似于钓鱼了。这可都是野生大黄鳝。现在可算是美食。我可我们那时是不吃的,切成一段段,喂猪喂鸭。<br /></b></h1><h1><b> 我想讲的是钓鱼,怎么扯到黄鳝上了,还是回到钓鱼上来吧!</b></h1> <h1><b> 伯父的钓鱼水平是极高的,是垂钓高手。<br /></b><b> 那时的钓竿都是自己制作的,不像现在到处可买到现成的极轻的弹性极好的鱼竿,高级的纯碳素的一根要好几千元。伯父的手是极巧的,八级技工,一块白铁皮在他手里这么敲着敲着转眼就变成了一只水桶。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有一副鱼竿,是用细毛竹杆一节一节制成的,一节比一节纤细一些,到鱼竿尖端只有火柴棍般大小,每节竹竿都经过精心打磨,泛出竹子的青光。接头处包以黄铜皮,金光闪亮,这样以增加连接处强度,不至于钓到大鱼时发生鱼竿折断悲剧。到了水塘,将一节节鱼竿彼此连接起来,就成了一副极好的极赋工艺水平的鱼竿,高度体现了工匠精神。我们一般都是拿根两端几乎相差无几的杆子。我们那里不产那种细竹子。集市里也几乎看不见那种用于钓鱼的细竹杆。我爸有一根细细的钓鱼竿,还是我舅扛了几十里路送来的。我舅住在山脚下,屋后门有这样一个杆子,砍了就送来了。</b></h1> <h1><b> 系鱼钩可是个技术活。如果就这样打个普普通通的结,鱼上钩后,鱼线拉紧,鱼钩就要脱出来了。将一根鱼线的一端对折,短的一股大约留3厘米,将长端把缠绕鱼钩和短的一股,这样缠绕几圈,将短头翻折,穿过对折处形成的环,将长头死死拉紧。这样,鱼上钩后。会越拉越紧。这种绑鱼钩法子我从小就学会了,是从伯父处学到的。还有其他几种绑法,已不大记得清了。<br /></b><b> 伯父鱼竿制作精美,钓鱼水平更高。<br /></b><b> 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大年初二,天阴沉沉的,那时也没有什么电视等娱乐活动,吃过早饭,反正在家也没事,伯父提根鱼竿就去邻村一个小水塘钓鱼了,到了快近中午,回来了,提回来满满一鱼筐鲫鱼,大家兴高采烈。听说,后来那个村的几个年轻人想必大过年的也闲得没事,就车干水抓鱼,结果只有一条小鲫鱼。想必都给伯父钓上来了。这是其一。</b></h1> <h1><b> </b><b>还有一次,村里一个男孩在村东头东山头脚下一个水塘里钓到一斤重鲤鱼,那可了不得。伯父知道后,兴冲冲就拿了鱼竿就去了。我也跟在屁股后面,拿根鱼竿去了。记得,那天起风了,水面翻着涟漪,我根本分不清鱼儿有没有咬钩。只见伯父一会儿钓上一条,一会儿又上来一条,短短二个小时,钓上好几斤鲫鱼。那可都是野生鲫鱼。水塘边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那天下午成了伯父的独唱。<br /></b><b> 好像,我爸开始时水平不怎么样的。大多时候,他往往空手而回。前面说过,好在他主要的是消磨时间,更主要的还是提着鱼竿,牵着儿子,在四周转转而已。<br /></b><b> 记得,有一次,爸、伯父带着我,到江对面的一个村子钓鱼。虽然隔江可见,但要渡船过去,路上需要一个多小时。好像还在过年。那天倒是惠风和畅,阳光明媚,水面风平浪静,将近二个多小时,不见鱼儿丝毫动静。突然,在池塘另一端,伯父大叫爸快过去帮忙。原来有一条大鱼已经上钩。只见鱼线绷紧着,鱼竿极度弯曲着,我担心鱼竿会随时发生折断。开始时,鱼儿在水下,不见影儿,就是不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鱼儿忽而窜到东,忽而窜到西,伯父随着鱼儿紧紧跟随,不急于将鱼儿领出水面,只是在慢慢地消耗它的体力。村民们知道后,纷纷围了过来。这也是新村佳节一件乐事,一件开心的事,增添节日快乐的气氛。就这样搏斗了将近半个小时,鱼儿露出了水面,泛着金光,是一条大鲤鱼。又遛了十来分钟,这时,伯父慢慢将鱼儿拉倒岸边。父亲眼明手快,一把将鱼儿抓到岸上,生怕在他手上逃脱。这时,有一好心村民刚刚将鱼兜送来。我们父子俩当然两手空空而归。回到家,全家兴高采烈,杆秤一秤,足足有五斤多重。转天,拿到集市上卖了,买了一些糖果,分送左邻右舍。</b></h1> <h1><b> 还有一次。爸带着我和同村小的陈老师,在一条小河里钓鱼。那是一个六月的清晨,早晨的阳光明媚,气候宜人,爸和我在河的这边,老师在另一边,记不得我们是背向太阳,还是迎面向着太阳。只见陈老师在河对面一条一条不停地上钩,而我们毫无动静,铩羽而归。我就不明白同样一条河,宽不过3米,陈老师只是在离岸很近的茭白丛边打窝垂钓,就能不停上钩。后来,爸专门地研究了一番。可能,陈老师是背向太阳,鱼儿都躲在阴凉的草丛边了。再后来,我长大了一些,离家住校读书,星期日回家,总会看到水缸里养着背脊发黑的大鲫鱼。可见,爸的钓鱼水平有了迅速的提高。<br /></b><b>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父子俩到附近各个村的池塘里垂钓。邻村的水塘钓遍了,就到稍远的地方去钓,中饭是赶不回来吃的,。为此,前一天晚上,妈就得准备米饼,包了红糖的,油里煎一下,很香很甜,好吃极了。黄昏,夕阳西下,西边的云彩泛着金色的光芒,田野上空气新鲜,闻着稻谷的清香,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我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鱼篓里躺着几尾鱼儿,那是回家的路。</b></h1> <h1><b> 回家后,爸忙着杀鱼,去鳞、剖肚,去除内脏,清洗干净,冽干。起个热油锅,放入清洗干净的鱼儿,滋的一声,冒出青烟,待煎到两面金黄,加料酒、蒜头姜丝。这小小几尾鲫鱼是不够一家六口吃的。所以,得加点咸菜,有时加点霉干菜就更好了,加水,慢慢焖烧。那叫一个香,一个爽,能多吃一碗饭。<br /></b><b> 到了十多岁后,我已不大愿意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父亲背后。大概男孩到了这个年龄都如此。但我也没有太多的事要干,家庭作业几乎没有,家里也不需我割猪草之类的活。闲得无聊,我也时常去村前的小河钓鱼,有时也拎着几条小鱼,带着一身小咬叮咬后的皮疹回家,奇痒难忍。</b></h1><h1><b> 记得,有一次也是在村东头东山头脚下的那口池塘,钓到一条半斤重的大鲫鱼,无比兴奋。刚好从城里来乡下钓鱼的二个干部模样的人路过看见了,立刻也下窝垂钓,二个小时后大家都再无收获。我也就回家了。 </b></h1><h1><b> 吃过中饭,还是无聊,又提着鱼竿出去了。这次是去了邻村的一条小河。上午遇见的二个人也在那里。这时,他们已经钓上了好几斤大鲫鱼了。就在小河离岸不远的水草丛边钓上的,一条接着一条。我将鱼线远远地抛到河中间,半个小时后,不见鱼儿咬钩,也就兴趣索然。转到边上的池塘里钓,不见动静,又转回来了。转来转去,自己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不过,还在为上午钓上的半斤重的大鲫鱼而兴奋着。可见,十多岁的小男孩都是顽劣、淘气、调皮的。俗话说,这个年龄的男孩连狗都嫌弃。</b></h1><h1><b> 最体现我少年顽劣的是有一次 ,在村里的一口池塘里钓鱼,邻村过来的一个老头也在钓,喘着气,显然身体不好。只见他不停地上鱼,而我一无所获。这时,小学同班同学过来看我,我们一起聊着聊着就纵容他拿渔网来抓鱼。一网下去,鱼儿受了惊吓,都跑到塘中央去了。老头骂我那位同学,他马上出卖了我,说是我叫他干的。老头现在一定过世了,想必也不会和这些十来岁连猫、狗都嫌弃的小男孩计较吧!</b></h1> <h1><b> 那些往事都成了过去,回不去的过去。现在回想起来,满满的温馨甜蜜。<br /></b><b> 十六岁那年,我离开故乡到上海求学。此后,就再也没有再在家乡钓过鱼了。<br /></b><b> 毕业后,在城里工作,倒也经常去鱼塘垂钓,主要是出于繁忙的工作之余,调剂一下,放松心情,锻炼身体。好几次还代表单位参加系统比赛。还在南海碧绿的海水里钓过鱼,那纯粹是娱乐。<br /></b><b> 我也正在徐徐老去,所以喜欢回忆过去。</b></h1> <h1><b> 近二十年里,家乡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少时,父亲经常带我去钓鱼的邻村,池塘消失了,拔地而起的是台州市客运中心。村前的小河,前几年污水横流,漂浮着死猫、死老鼠。听说,这一带将建成台州市休闲旅游区。愿这一天早点到来,让青山绿水重现。<br /></b></h1><h1><b> 一代权臣李斯临终时,终于恍然大悟道:"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br /></b><b> 富也罢,穷也罢!高贵也罢,卑微也 罢!人生原本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br /></b><b> 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有童年点点滴滴记忆的地方才是故乡。故乡的老屋还在,门前的挂花树该开花了吧!在桂花飘香的季节,该是金黄的橘子满枝头。</b></h1><h1><b> 爸妈今年80多岁了。收集行囊,回家</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