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随想

水彩人生

<h3>  1968年的岁末,我从辽宁艺师毕业来到开原县黄旗寨公社增家寨大队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用工余时间画的一些水彩写生大部分都丢失了,唯一留下了这幅《春雪》(1969年),算是对这段经历的一种记忆吧。</h3><h3> 这幅写生是我坐在生产队的队部门口画的,画上的飘雪是雪花落在未干的画面上形成的。那时我对色彩还缺乏认识,色彩显得很灰很脏,当时不是很冷,雪花黏黏的,落到地上就融化了,雪天湿漉漉的气氛还是画出一些。</h3> <h3>  1969年秋,我正式分配到黄旗寨中学任教。第二年学校建新校舍,学校让我做基建采购员,我经常往返于黄旗寨、开原、铁岭,每天与水泥厂供销员、运输队调度、汽车司机、装卸工们打交道。中学的新校舍是建在一处坟地附近,我曾一连十几天在深秋寒冷的夜晚一个人住在简陋的窝棚里看守工地。早晨回到村子里,遇到熟人,总要问我,夜里听到什么动静没,看见鬼没……如今这幅画在薄图画纸上的写生《工地旁的窝棚》(1970年)成为当年这段经历的最真实写照。</h3> <h3>  这幅《清晨北望》(1970年)也是当时在窝棚旁的写生。山沟里深秋的早晨格外清冷,甚至有些冻手,颜色画到纸上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干,你看那前景的高粱攒子本想用干画完成,可是等不及了,只能是这个样子了。</h3> <h3>  《黄旗寨写生》(1970年)是在一个多云的下午,坐在公社南面的山梁上画的,是我对黄旗寨最完整的印象。</h3> <h3>  1972年春节过后,我从黄旗寨中学调到卸甲沟学校任七年级班主任,担当物理、化学课的教学。课余时间画了一些水彩写生,可惜留存下来的只有四五幅,特别是几幅当时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都没能留存下来。幸运的是当年有几幅表现10月20日一一22日天气变化的写生大都保存下来了。</h3><h3><br></h3><h3>10月20日 大雾,山村一片灰茫。</h3> <h3>10月21日 突降大雪,山村一片银白。</h3> <h3>下午,雪停了,太阳出来了,积雪开始融化,地面水流成河……</h3> <h3>10月22日 星期日,早饭后我背上画具,在去罗家堡子的途中画了这幅《初雪》。这也是我现存的卸甲沟时期比较满意的写生。</h3> <h3>  1973年春,我调入开原镇石台小学,三年后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一次去河南出差,途经山东泰安,登了一次泰山。这幅《回望中天门》(1978年)是在“十八盘"休息时画的。虽然笔法还很笨拙,但对夕阳下群山的色彩和气氛还是进行了准确的表达,同时,空气感的表现也是此画的成功之处。</h3> <p class="ql-block">  这两幅写生都是在室外画的。当时天气很冷,调到调色板上的颜料一会就结冰了,涂到纸上的颜色也很快凝固,不能流动,尽管我用了温水调色也无济于事,只能抓住大的色彩关系,一步到位,迅速完成写生。写生完成后,我对两幅画作进行了不同的处理。《冬雪》拿到室内,画面上结冻的颜色很快溶化,原来具象的画面变得抽象了,别有一番风味,显得洒脱多了。《雪》一直放在室外直至冻干,画面冻出冰花的肌理效果,别有一番意趣。后来这幅画入选了《辽宁省深入生活写生作品展》。展览结束后一直掛在市群众艺术馆赵风山的办公室里,赵风山对此画爱不适手,舍不得还给画的主人。(赵是我同学王占玲的爱人,如今夫妇俩己做古多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雪》(1979年)</p> <p class="ql-block">《雪》(1979年)</p> <h3>  1980年我调入开原师范班任美术课。一个风雪交加的午后,大雪封门,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向外凝望,又感到无聊……拿出画具,信手画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居然完成了一幅写生,尽管构图简单,色彩贫乏,但风雪气氛很浓。就留存了下来。</h3><h3><br></h3><h3>《风雪校园》(1980年)</h3> <h3>  《夜雨》(1981年)是在我家门前路灯底下微弱的光线下的写生。调色盒里的颜色都很难分辨清楚,所以我在把握画面整体氛围的前题下,色彩是主观的。用笔洒脱自然是我一直追求的境界。</h3>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开原小巷几乎都是土路,雨后坑坑洼洼的路面到处是积水。《太阳出来了》(1981年)是在与上一幅同一地点画的写生,画面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开原民居的状况。光感和积水的表现以及用笔的质扑,是我的满意之处。</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去大连参加省里的美术教研会,会议的组织者是柳子谷先生的女儿一一省教育学院的柳咏絮老师。初次见面,彼此都留下印象,三年后我做美术教研员工作,工作中我们相处得很好,她多次到开原指导工作,还到过我家,并为我夫人留下了她的墨宝,我们至今还珍藏着。这次会议还组织与会者到冰浴沟进行两天写生活动,我利用会议休息时间还在星海公园、黑石礁、中山广场等处画了多幅写生,这些作品大都留存了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冰浴沟写生》(1982年)</p> <h3>《黑石礁》(1982年)</h3> <h3>《冰浴沟写生之二》1982年</h3> <h3>《大连中山广场》1982年</h3> <h3>  每逢节假日我和夫人都要带着孩子回新台子看望岳母。岳母喜欢在庭院里种上花花草草。那年岳母在一个大木厢里种植的菊花开得分外好,我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就忍不住拿起画具画了起来……如今岳母已离开多年,每当我翻出这幅画观看,就会想起那个开满鲜花的小院,仿佛又看到岳母在小院中忙碌的身影……</h3><h3><br></h3><h3>《菊》(1982年)</h3> <h3>  井元从辽宁艺师毕业后,分配到清河工作。节假日,我们偶尔相约出去画写生。那一天正赶上下雨,我们先在开原公园附近画了幅雨景,又来到农贸市场。那时的农贸市场是露天的,一排排的水泥台就是摊位,摊位上方有雨搭遮阳挡雨。那天因为下雨,卖菜的人少,摊位没满,为了避雨,我们就站在水泥台上画,井元画了一幅卖菜人的特写,我则选择画一个较大场面的场景。其实画幅并不大,画得匆忙,不是很理想。</h3><h3><br></h3><h3>《雨中的农贸市场》(1982年)</h3> <h3>  这是一个秋天的早晨,我带着画具去上班。当走到空军航校围墙外的林萌路上,眼前雾气弥漫树丛间的景色美极了,真得把她留住,于是坐下来完成了这幅写生。后来,著名油画家广廷渤看到此画,给予了高度评价。</h3><h3><br></h3><h3>《雾》(1983年)</h3> <h3>  这幅《雪睛》(1983年)是在开原公园画的。那天午后学校组织学生到电影院看电影,我回家吃过午饭,距电影放映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决定画幅写生。记得好象是刚开学不久的三月初,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一个多小时,两脚还是冻得发麻……</h3> <h3>  有一段时间,我与井元经常在一起探讨水彩写生问题,感到我们过去的写生过份追求形似和所谓真实,在表现上太过拘谨,画面缺乏酣畅淋漓的效果……这幅画是在开原转盘街一个副食商店门前画的。在用笔上较过去放开了一些,水彩的韵味更浓了。</h3><h3><br></h3><h3>《街》(1983年)</h3> <h3>  女儿上小学的时候,隅尔会在中午睡上一觉。那天她又在午睡,我突然发现她睡觉的姿态很生动,就画了这幅速写,这也是我唯一一次为女儿画像。</h3><h3><br></h3><h3>《正在午睡的女儿》(1984年)</h3> <h3>  1983年秋,我调入开原市教师进修学校任中师班班主任和美术课。第二年暑假学校委托我举办一期小学美术教师业务培训班,这是我第一次为在职教师讲课,培训班受到老师们的欢迎。这期间还安排了一次风景写生,很多人是第一次画风景写生,积极性很高。学员们在农村水渠的大坝上写生,我也用画笔记录了他们的身影。只可惜这幅画原稿已经丢失,只留下一张不太清晰的五寸照片。</h3><h3><br></h3><h3>《一九八四. 夏. 张相屯》(1984年)</h3> <h3>  有一次我们去山东考察师范教育,晚上到的济南,一下火车就在旅店住下了。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来到阳台上,向火车站的方向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赶忙拿出画具画了起来……开始我用湿叠法描绘建筑物,留出浅色部分,一连两幅都没画出晨雾朦朦的感觉。后来改用湿洗法,就是趁画面半干不半之时,用毛笔蘸清水洗出主体建筑的形体,不过毛笔含水不要太多,这样,朦胧的感觉就画出来了。</h3><h3> 济南老火车站的主体建筑是由德国建筑大师赫尔曼.菲舍尔设计,始建于1908年,1912年建成并投入使用。它曾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它曾被战后西德出版的《远东旅行》列为“到远东最值得看的第一站"。它曾是清华大学、同济大学的建筑类教科书上的范例。遗憾的是,这座优美的建筑于1992午被拆除了,原因是当时的济南市副市长“看到它就想起中国人民受欺压的历史……"。</h3><h3><br></h3><h3>第一幅写生</h3> <h3>《济南之晨》(1985年)</h3> <h3>从网上下载的济南老火车站照片</h3> <h3>  这次考察,我们还顺路登了泰山。为了能够画写生,又不因为我和井元画画而影响大家的行程,我和井元只能以较快的速度走到大家前边,拉开距离,遇到心仪的景地就停下来画画,待我们的写生画到一半时,大家追上来,又继续向前走,等我们画完了再去追上他们……这幅《泰山回马岭》(1985年)就是这么完成的。</h3> <h3>  有一次我到开原老城清河桥附近写生,一时找不到写生地点,一筹莫展之际,大桥旁一个小土坯房孤零零立在天地间……画面似乎很有意境。这是我第一次在写生中主观地处理画面,色彩完全是虚构的,我又在左上角用细砂纸擦出一个太阳,使画面获得了平衡,也完整了许多……</h3><h3><br></h3><h3>《无题》(1986年)</h3> <h3><font color="#010101">  有一段时间,我对著名水彩画家张英洪的水彩风格很感兴趣。这幅在清河货郎屯的写生《晨》(1987年)就吸取了张英洪的一些处理画面的方法。</font></h3> <h3>  这幅写生是在兴城海滨画的。那年夏天我与夫人同去兴城开会,两个孩子留在家里,特意把我母亲从沈阳接来照顾他们。</h3><h3> 我们利用早晚休息时间画了几幅写生。这幅《清新的空气》(1988年)是在建设中的国家教委兴城疗养院院内画的。透过树间缝隙,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建筑……透明,含虚,仿佛阳光正穿透其间……</h3> <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秋天的色彩,绚丽,丰富,浓重。有一次我去开原八棵树中学听课,课后我借了块画板(纸和其他画具是随身携带的),爬到山上,画了这幅《秋天的落叶松林》(1989年)。我先以暖黄和紫灰色调画出树的前后关系,趁湿洗出树干,画出近处树的投影,待画面干后用枯笔提些枝干……这幅画是我早期写生的代表作之一。</p> <p class="ql-block">  有一段時間我突然對水粉發生了興趣,甚至對水彩沒有感覺。這幅《秋》(1996)是在李家臺中清河畫的。顯然是受老師黃紱《高梁熟了》的影響,一看到高粱攢子就想畫。這幅畫對逆光景物的處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透明和空氣感多少畫出點效果。</p> <p class="ql-block">《秋No2》(1995)</p><p class="ql-block"> 這幅水粉是在昌圖下二臺子畫的。深秋的早晨很冷,凍的手都麻了,直到畫完畫都沒干。作品可取之處是冷暖色彩的運用和畫面的潤澤感。</p> <p class="ql-block">  有一段时间我晚上经常去二高中跟学生一起画人物头像,学生画素描,我画水彩。一天学生郝立亮〈二高中美术老师)弄来许多鸡冠花,插在花瓶里,邀请大家去写生。我心血来潮,把半开纸裱在画板上,这是我第一次用半开纸画写生,看起来画面效果还不错。女儿慧眼识珠,抢先收藏了这幅《鸡冠花》(2005)。</p> <p class="ql-block">  退休后我迁到铁岭居住,又结交了许多画水彩画的朋友。这里艺术氛围浓,大家学习的劲头很足。2010年春,墨悦轩组织书画爱好者到昌图画家村采风,这幅《春到关山》〈2010)就是那次采风活动在住地后山画的。山上风大,涂到纸上的颜料干的很快,这无疑给写生带来麻烦,只能尽量一遍色,快速完成。</p> <p class="ql-block">  这两幅也是在画家村完成的,由于是早晨画的,又是在山下,进行的很顺利。</p> <p class="ql-block">  画面上的台阶是用画刀画的。</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水彩画写生和创作的鼎盛时期 ,每年都有大量的作品出现,我积极畅导户外写生,得到大家的认同,铁岭城乡到处都有我们的身影。这几幅画只是其中一部分。</p><p class="ql-block">《黄金沟写生》(2010)</p> <p class="ql-block">《养竹沟写生》(2015)</p> <p class="ql-block">  太阳宫距离我家很近,是我常去的地方,有很多写生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那天我短时间就完成这幅画 ,画友老陆也有意在这里画一幅 , 于是我先回家吃饭了,老陆留下来继续写生,没想到他坐的地方塌陷了,害得他全身滚落下来,摔倒在地上。好在有惊无险。</p> <p class="ql-block">《任家沟写生No1》(2015)</p> <p class="ql-block">《任家沟写生No2》(2015)</p> <p class="ql-block">《枫树沟No1》(2015)</p> <p class="ql-block">我已经忘记当年写生的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当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老陆是个勤奋的人,一有时间就约我出去写生。已经十一月份了,那天天很冷,还下着雪,我们俩只能在车里画,车里空间有限,只能一个人画完,另一个人再画。</p> <p class="ql-block">  枫树沟也是我和老陆常去的地方。那年春天没等小草发芽,大地范绿,我们就冒着春寒,挥起画笔,这幅《北国春早》(2016)就是那时完成。</p> <p class="ql-block">我与老陆、罗局经常相约出去写生,三人互相理解,相处和谐,从不计较。本溪洋湖沟、医巫闾山都曾留下我们写生的身影。</p><p class="ql-block">《本溪洋湖沟No1》(2018)</p> <p class="ql-block">《洋湖沟No2》(2018)</p><p class="ql-block"> 外孫子当时在悲鸿美术学校读高中,他很喜欢这幅画,我就送给他了。這凣年他漸漸成為我的粉絲,收藏了我許多作品。</p> <p class="ql-block">《本溪碱厂小镇》(2018)</p> <p class="ql-block">《本溪街景》(2018)</p> <p class="ql-block">《北镇火车站西》(2018)</p> <p class="ql-block">《医巫闾山风光No1》(2018)</p> <p class="ql-block">《医巫闾山风光No2》(2018)</p> <p class="ql-block">  有一段时间我和老伴早晨4点左右起床,带上画具到柴河岸边画天空的云。《天空的云No1》(2016)</p> <p class="ql-block">《天空的云No2》(2016)</p> <p class="ql-block">  我家附近的沙子沟、柴河岸边、枫情水岸、太阳宫……都是写生的好地方。</p> <p class="ql-block">《街景速写》(2018)</p> <p class="ql-block">《沙子沟No1》(2018)</p> <p class="ql-block">《沙子沟No2》(2018)</p> <p class="ql-block">《沙子沟No3》(2018)</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