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女作家协会东黎副主席沁县釆风美文欣赏

沁县文联

<h3>  东黎,山西省作家协会委员,山西省女作家协会副会长。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创作,迄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百余万字。短篇小说《鸡的故事》曾获首届赵树理文学奖;长篇小说《楼群里的孩子》曾获文化部蒲公英奖;其他地市级奖若干。其作品《黑白照片》获2013-2015年度“赵树理文学奖”儿童文学奖。</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QINXIAN.沁县</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东黎</h3><h3> 这是一次很随意的出游,原本只是为了乘坐一趟也许即将消失的绿皮小火车。它始发于一个小站,到达一个小站,近二百公里的路程,用时四小时,三节车厢,票无座号,全程票价10.50元。上了车,我才发现车上全是卧铺,人人可以随意坐卧。那日,整个车里只有九个乘务员,三十多个乘客。很多的时候,我站在车厢的衔接处抽烟,透过窗户,看外面掠过的景色。有时走到车尾,那里的一道门直接通向外面,站在那里,看着来路远去。</h3><h3> 考虑到当日往返的紧张,我决定在到达的小站住一宿。</h3><h3> 那小站所在的地方叫沁县。</h3><h3> </h3> <h3>  沁县以前我听说过,因为它种植的一种极品小米“沁州黄”,说那米是贡米,除此之外,再无更多了解。</h3><h3> 山西是个缺水的省份。我曾去过不少偏远的山县,它们给人整体的印象都是有山却不傍水,地貌干旱而贫瘠。于是想,沁县也不过如此。</h3> <h3>  当天的下午和第二天的上午,我在沁县的周边游玩了一番,穿行于古城池、古烽堠、古驿道、古聚落、古建筑……之间,发现它竟是一个逐渐颠覆我原有认知的奇迹般存在的现实。</h3><h3></h3><h3> 太行山、太岳山和中条山之间有块古老的土地,它叫上党。上党的版图像一片银杏叶,有三条叶脉似三条河流,西、南、北汇聚在一起,形成浊漳河。其中发源于沁县伏牛山麓的小漳河流经沁县,不因其大,而因其远,使得县境区域有了八湖九河,水水相连,草木森森,土壤肥沃,绿荫如带。</h3><h3> 县城临水而立,依靠龟山和二郎山,驱车绕城而行,过北海、西湖和南湖,有种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感觉。出了县城,无论什么方向,在回旋盘桓的县级乡级村级的路上奔驰,不定什么时候,转过一个山,穿过一座森林,越过一片田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水域,又是一片水域。荷花开过了,满湖的荷叶还郁郁葱葱,像水上的涟漪似地随风摇曳。一路走,看着水边的垂钓者,看着在水上打渔的船,看着一排排漂浮在水面上的虾笼蟹笼,我不断恍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南方的某个水乡。</h3><h3> </h3> <h3></h3> <h3>  途经一个叫“南涅水石刻陈列馆”,偶尔听到同车人说它的石刻与大同云冈石刻同时代诞生,不同的是大同云冈石刻是国之力造就,南涅水石刻是民之力造就。如此,我让停车。根据以往的游历经验,很多美好的地方在不经意间会擦肩而过,也会因为偶然的驻足与它相逢。陈列馆一个大门,门里南中北三个大院。院落仿明建筑,飞檐斗拱,碧瓦灰墙。还没看到什么,身边就被几个嬉闹的孩童围着转了几圈,然后,他们就跑进了一个院子。我跟着他们也进了院里,孩童们继续嬉闹,有两个像他们母亲模样的女人在院里的一个水龙头下洗衣服。她们抬头看了看我,像看她们的孩子一样,熟视无睹。一个原本应该清幽的场所显得很喧嚣,像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民居。我怀疑那几间陈列馆里会有什么样的馆藏。之后,我进了一间又一间的展馆,所见到的石刻极大地震撼了我。每一个屋子里都密集地摆放着北魏至北宋的石刻,佛像和佛塔最多,它们数以千计。佛像高的四米多,低的一米多,或坐或立,神态各异。最吸引我的是佛塔,又叫造像塔,三米多高,由七层或九层独立的塔身叠垒而成,每层四面开龛,龛里是雕工细腻的佛、菩萨、罗汉、飞天、供养人、梵文、建筑、帷幔、花草树木、鸟兽鱼虫……满眼的繁缛华丽,婀娜多姿,栩栩如生。另一院的展馆里藏有石碑和墓志铭二百余块,在那里有熟悉的历史人物的手书痕迹,我仅知道皮日休、陶渊明、狄仁杰、武则天…</h3> <h3></h3> <h3></h3><h3><br></h3> <h3>  食宿农家。晨起,去院门外的田野上散步,四野大雾弥漫。那雾从远远近近的湖河水域升腾而来,浓浓淡淡,无形拂面,给我一种久违的舒适感。长期生活在城市,我几乎忘却了它。</h3><h3> 到了一个山上,山上有个名称为“山上人家”的农庄。这里的土地生产“沁州黄”小米。庄主不在,他的员工在。我想买几斤米,因为听人说,下了山,真正的“沁州黄”小米就找不到了。有僧多粥少的意思。“沁州黄”小米之所以有传奇色彩,源于它的生长条件,种植地在海拔千米以上,土质偏碱,日照充足,雨量适中,谷穗成熟期昼夜温差18摄氏度。谷穗不松散,发硬,碾出的米浮着一层细糠,熬出的粥,香气扑鼻,入口无物。那员工捂着口袋卖给我几斤米,仿佛他在亏本地忍痛割爱。</h3> <h3><br></h3> <h3>  我还去了沁县的茶马古道、山西牺盟会纪念馆、小东岭会议纪念馆……</h3><h3></h3><h3> 回程的车上,透过车窗,偶尔会看到不远处正在施工的高铁桥梁。我不知道有一日乘坐高铁的人们会不会在沁县停留,去体验一下山西独一无二的水乡之县。</h3><h3> 我到更希望,有高铁的同时,绿皮小火车还在运行,仍然从一个小站到另一个小站。</h3><h3> 我还会来。</h3><h3> 我如是想。</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2017.9.19</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