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作者:左远红</h3> <div><br></div><div> 写下这样的题目,有点不可思议。我是否有资格来谈马永波,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然而,活着,我们已经被太多的问题缠累。如果这样的时候,我只想凭直觉简单说说马永波,也未尝不可吧?(微笑)</div><div> 他,永远像一面明亮的镜子,他自身的光芒仿佛与生俱来。抛开他的文学成就,就算这面镜子时而沾上尘埃,只要我们自觉不自觉地站在那里,对照一下,我们就会低垂眼帘,就会产生些微的自卑,甚至被他“照”得有几分难为情。</div><div> 其实,我们无意与他的努力比较,因为马永波的成就已然摆在那里。我们只是与这个人比较,他明亮清澈的同时,他软弱,他孤单。他把失却的、永不再来的依赖留在了过去的时光,剩下的是隔阂,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与人的隔阂,与现实的隔阂。他忽而坚硬、冰冷、高傲,这样的特质,应该成为他与内心重合的常态。这样的时刻,人们,你不可能碰触他,哪怕轻微地想象一下,也可能是自讨无趣;他忽而允许自己懈怠一下,好像刻意告诉自己放松一下,随和一下,融入一下,除了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时,他可以面带微笑,可以夸赞一下同类,可以低下头,甚至可以对视。</div><div>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又开始掺入杂念。我胡说了一些什么呀?我是不是太囿于自身的局限来写马永波了?那好吧,说事儿。</div><div> 第一次见马永波,我25岁,一介打工妹。他应该是大学刚刚毕业。在工厂街《哈尔滨文艺杂志社》门前,我下楼,他们上楼。他身边陪伴一位文雅的女孩儿,我们彼此点头。后来,听诗林编辑部的丹妮姐说,这位就是诗人马永波,那位书卷气十足的女孩儿是他西安交大同学杨于军。那时,见过他们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我也忍不住在心里跳出一个俗不可耐的词——般配!好般配!</div><div> 还有一次是在三棵树客运站,我与先生回通河,马永波回克东。且不说别的,他的清秀,俊美,高洁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就算有成百上千的人,他往那一站,也如鹤立鸡群。</div><div> 再后来就是十多年后,在我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下,我陪尚志来的两位作家到他位于动力的家中,还一起吃了饭,记得那顿饭是元正大哥张罗的。我不知为什么,就是想逃走,做了多年家庭主妇的我,已经不习惯任何圈子。</div><div> 再后来,因为他没有低看我的信仰,而且《东三省诗歌年鉴》选编了我的作品,并且,还会被他在概述中认认真真地提上一笔。之后的日子,我这个有些自闭的人,还会有意识地参加邀请马永波或被马永波邀请的朋友聚餐。送他小书,也接受马永波馈赠的他自己的翻译著作。还会请他来教堂听道,他欣然坐在那里,礼貌地听完整场。走出教堂,他会微笑着说,牧师不是讲了嘛,要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标竿直跑。哈哈,我心想,他居然记住了那一场布道的核心内容。</div><div>我有时也会请他吃饭,都是小店。好像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我觉得好吃,就想请他尝尝。一次是烤肉,小店很干净,进门可以先喝一碗热热乎乎的玉米面粥或小米粥。我仔细翻烤着肉片,边聊边看着他吃,心里很温暖。像在照顾我的一个亲人。还有一次吃什么忘了,也是很小的小店,只记得在我的建议下,我们还喝了一点白酒,是我从家带的。那次,也聊到了信仰,他问我,你相信人有灵魂吗?我当时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回答得含糊。放在今天,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相信。如果人没有灵魂,我们只为今生活着,那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div><div>可能是喝了点白酒,送走马永波,我回到家晕乎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先生下班。我说,我今天跟马永波吃饭,有点喝多了。先生说:没出息!我咧嘴笑了一下,并暗自庆幸,至少没有让马永波看到我的醉意。</div><div> 马永波是谁?是以诗歌为使命的纯粹意义上的诗人;是作品等身的翻译家;是一个肯为自己喜欢的事付出一切努力的人;是必将在中国文学及文学翻译史上留名的非凡人物;是以信仰为底线、同时也注定成为伟大信仰见证者和传播者的另类“传道人”。</div><div> 说真话,我始终选择“远远地看他”。就算我从来也不想成为什么有成就的人,但离他太近,仍然不自在,太有压力。像我这样自卑感十足的人,被他“光照”,难免会不堪。谁会愿意一直不堪呢!所以,选择远远关注他,不失为一种良策。</div><div> 我愿意捕捉他一瞬间的神情,比如迷茫,困惑,质疑。然后是有节制的愤怒。我不想把他说过的一些话叫做“倾吐”,因为我没有那么强大,没有那么独立,没有那么高贵,也没有那么智慧。因为我终究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让我同他一样,更加迷茫,困惑,质疑,甚至愤闷……</div><div>最后想说的是,我们所有人,要相信马永波,相信他所做的一切,相信这背后超越时间的价值。</div><div>相信他的眼睛,相信他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上天赋予了他俊秀清朗的容颜,这是他的福气。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他如何拒绝与世界同流,但他仍然逃不脱今生的温情。逃不脱一个又一个的“遇见”,逃不脱女人们母性的情怀。</div><div> 我觉得,真正的大师,都可能是女人心尖上一生疼惜的孩子。马永波更是如此。唯愿他温暖,唯愿他平安!</div><div><br></div><div> 迦南的青草地</div><div> 2017/9/19</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