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智敏高士图中的中华八雅

泰州名人

叶智敏，号抱一。浙江慈溪人氏，一九五七年生于江苏兴化。没骄人的履历，曾心仪专业院校，未遂。平生无它好，惟绘事难割难舍，笔耕心研，自认能当勤奋二字，不敢稍有懈怠，不图正果。性嗜茶，好读书。一支笔，几杯茶可消时日。该如何则如何，清风白云等闲过，能如何便如何，淡茶一杯不须多。——抱一自撰

抱一近照

【文艺评论】

高贵的消极

文/朱静波

 

一百多年前，一位英国贵族说，中国人的骨子里有一种“高贵的消极”。读到这句话，我立即想到智敏兄画中的人物。

智敏兄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我拿他当老师，他拿我当朋友。在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专心致志地画人物，画得相当精彩，赢得了大家的喜爱。这些人物，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仕女、高士。就这两类，可能肯定地说，高士要好过仕女。

这不奇怪。仕女的美，在其外，或者说仕女的美是物质的，夸张变形只能见其丑；高士的美，在其内，高士的美是精神的。这种精神就是“高贵的消极”。

中国的文人，或者叫做士，其精神的两方面，大概不外乎儒道两家。林语堂说，儒家是士的工作状态，道家是士的休闲状态。在一个士的身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始终存在在他的理想中。士的最高目的是仕途，不入仕途是生活的失败，入了仕途，仕途险恶，能实现理想的也不多，是人生的失败。所以，无论从道理上，还是在实践的层面上，士们都是“达”时少，“穷”时多。

    

从另一方面说，“达”和“穷”是个心理感受的问题。什么是“达”？不“达”的人固然说不出来，"达"的人也未必说得出，因为“达”是相对的，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何人敢称“达”？这样一来，在士的心中，“穷”是永恒的，“达”是短暂的。作为一个士，他每天都会面临一个如何应对“穷”的问题。老庄的道家思想的“消极”，要解决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老庄之间还有些不同：老子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更多的是思辨，偏重的是世界观；庄子是大彻大悟后的自觉自愿，实践性更强，更多的是方法论。老子的哲学可操作性不强，庄子的理论和实践，给了中国人的人生和艺术以巨大的启示。

    

庄子无疑是中国历史上最穷的一个思想家。凭庄子的才干，他完全可以像孔子那样教教学生，像老子那样管管图书，况且，楚国的公子也派人来请他去做宰相，他完全可以不穷。我武断地认为，庄子是故意让自己穷的。这种故意，目的就是要达到一种“高贵的消极”。

    

高贵是精神的超越，是不同流合污，是洁身自好，是对权力的否认，是对物质的鄙视。生活中，选择就是放弃，放弃就是选择。放弃富贵就是选择贫穷，选择山林就是放弃社会。庄子式的消极，恰恰就是对自然的回归，对自我性灵的欣赏和积极。

    

叶兄的画，画出的就是这种境界。画里的人物，一看就是士。士们游山玩水，听松观泉，喝茶看书，赏花拜石，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干。陶渊明什么样子，这些士就什么样子。画中人物正用这种消极来显示他们的高贵。他们有所不为，安贫乐道，他们是精神上的富有者。

    

为了贴切地表达这种意趣，叶兄也在画中赋予内容以恰当的形式。这种形式是简约的，轻松的，一笔一墨之间，无不透露出一种顿悟之后的散淡。叶兄的画，发现了已然存在于我们文化基因中的那种“高贵的消极”，并且用一种好的手法表现了出来，从而打动了我们。

    

在我看来，艺术只有“发现”。艺术家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发现了一种能更好地与我们心灵中某些情感相吻合的手法，而你不能。

【高士图选】

明月半窗

对弈图

竹林清风

心与云俱闲

入梦图

清风徐来

听松图

独斟图

采菊东篱下

品茗图

四时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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