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照片来自:吉祥鸟</h3><h3>文字:何春玲。</h3> <h3> 1</h3><h3>我们一行人走在这在长长的山路上,起初,是惊呼于它的美丽,七里裕像一个沉睡中的美人刚刚从晨雾中醒来,薄如蝉翼的阳光轻轻铺撒在深深浅浅的草地上,整个村子便在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欢歌笑语中沸腾起来。</h3><h3><br></h3><h3>大山敞开它的怀抱无限温柔地拥抱着这些远来的客人。在它的怀里你感到踏实,温馨,鸟儿啾啾地鸣叫,山泉汩汩地流淌 ,树木郁郁地芬芳,生命在这一刻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充实与安详。</h3><h3><br></h3><h3><br></h3> <h3>我被这份宁静与安详感动着,满山的翠绿、一色的枝柯此刻显示出最丰美的茂盛,我与它们的相视是生命与生命的激情碰撞,就如我们被某个温暖的瞬间触动,内心那种无以言表的快乐就会喷涌而出,此刻我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那些剪剪如羽的笑声早已长了翅膀在空灵的大山里盘旋。</h3><h3><br></h3><h3>生命或许只蕴藏在这宇宙与阳光的叶绿素里,当你嗅到这芬芳时便领悟了生命的真谛,它是空气、是阳光、是草地 ,是这个广袤的天宇大手笔制造的混合芳香剂,我们就如风里的种子,在那些丽日当空的泥土里,总收到醍醐灌顶的属于生命的信息:你成长吧,你快乐吧!</h3><h3><br></h3><h3><br></h3><h3><br></h3> <h3> 2</h3><h3>山路越来越崎岖,沿途的植物也随着海拔的增高而呈现出高山针叶林的分布趋势,我们这一群平时缺乏锻炼的女同学早已落在男同学后面,不过我倒是非常喜欢这种不疾不徐、拾级而上的过程。山风中带着松脂的味道,清凉的掠过脸庞,似乎自己便得了山神的恩惠,顺着它的旨意向着这唯一的通道向上徒步,步履虽然越来越艰难,但是我们也在一层层蜕变,大山考验着我们的承受力和耐力,除了微笑和感激,我们怎么可能停止前进呢?</h3> <h3> 3</h3><h3>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生命的禁区,不仅感叹谁在这悬崖峭壁上开凿了这通向山顶的阶梯?我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地攀爬在这个绝壁之上,有两个女同学因恐高症原路返回了,我虽心有余悸,但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决心,我决定爬上山顶。</h3><h3><br></h3><h3>巨大的玄武岩诉说着那一段古老的岁月,褚红色的岩石透着被亿万年时光浸润的厚度和质朴,在这绿树的包围里显得古朴而神秘。</h3><h3><br></h3><h3>有过心悸,有过退缩 ,当我站在山峦的制高点时,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你不由想起杜甫的《望岳》:“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h3><h3><br></h3><h3>“土匪窝”就在前面的一处开阔地,山洞不过是一处能避风雨的浅嶆而已,只是山势突兀成C型,而旁边又临着它多了几处仅仅够一两人容身的小山洞,此处最“宏伟”的人工建筑就是这间石头砌成的矮房。它虽然简陋,但是在这样的绝壁上采石盖房也绝非易事。向导说他来了这里无数次,而他觉得最神奇的邂逅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位清瘦的古稀老人。</h3><h3><br></h3><h3>他第一次遇到老人大概在1997年,那时候景区还没有开发,更不可能有这人工修筑的台阶和护栏,他们三个小伙子仗着年轻力壮爬上了崖顶,然后迎面就撞上了小屋里的老人,经过攀谈才知道他是土改的时候村里最大的地主,他父亲被枪决的那天夜里,他绝望的母亲悄悄把他领出家门,告诉他:“一直往山里跑,永远不要对人说自己是谁,从此也要永远忘了自己是谁。”</h3><h3><br></h3><h3>于是,“土匪窝”就成了他的家,可笑的是“土匪窝”里住着的“土匪”胆小如鼠,他像蜗牛一样躲在这个小小的壳里,从来没有和山下的村民打过照面,只是偶尔采些蘑菇和药去山下换成钱买些盐和生活用品。他像雪山飞狐一样掩藏了行踪,偶尔显现的魅影也只剩下一些传说。</h3><h3><br></h3><h3><br></h3> <h3> 4</h3><h3>后来当地政府在报纸上看到了这则消息,民政部门便接老人回村落户。</h3><div><br></div><div>只是故土已经面目全非,老院已不在,家人已经离散,儿时的伙伴依稀辨出了他的模样,俩耄耋的老人在时光流散处也只剩唏嘘感叹。他被安排在一座庙里看门守夜。老人的一日三餐有了着落,再也不用为衣不遮体饭不果腹而颠沛流离,就在人们为他过上了幸福的晚年庆幸时,三年后的一天,老人失踪了,他带走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以决绝的姿态逃离了人们的视线。</div><div><br></div><div>他没有回到“土匪窝”,这里空荡荡的寂静一片……</div><h3><br></h3><h3><br></h3> <h3> 5</h3><h3>我在小屋的10来米处发现一个“修行窟”,那窟里的岩石已经磨的边缘圆滑,在岩石与石缝之间竖着嵌入了上百个木棍,向导说,这是佛教里一种仪式,象征着人生当如棍一样直立,也当如此“圆寂”。</h3><div><br></div><div>我听向导说后来村长发动全村人去山上找,村民跑遍了山林,也没发现老人的踪影。大伙都在猜想,他到底会去哪儿呢?</div><div><br></div><div>下山的路蜿蜒在茂林溪水间,我们走走停停,守着这林间细碎的枝蔓慢慢前行,在路转溪头间,我抬头望见了一帘倾倾斜斜撒进来的阳光,树的叶子在这一抹流光里闪着亮白。</div><div><br></div><div>阳光撒在密林里,给这一片无端笼罩了些神秘,而惹眼的不仅是光芒万丈下的叶子,还有这一棵枯树。它的树干已经枯去,幼芽却又新吐。那枯去的树根或僵直地矗立与大地与岩石之间,或斜斜排排地依在旧日的枝干上,这让我想起了老人石屋旁边的“修行窟”。新芽已从这枝干间冒出,带着几分稚气几分好奇。</div><div><br></div><div>路总是隐藏在这样的密林深处,折折返返,绕过枯树,我在寻找回家的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