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12年暑假,在把中国地图研究了好几天后,决定驱车前往武夷山。九曲清澈的溪水里,竹筏悠悠,涤荡尘世的烦恼。拜访大红袍母树的小径上,一路都是“岩骨花香,武夷慢旅游”,慢—--是现代人的奢侈。</h3> <h3><br></h3><h3> 循着“慢”字,来到九龙湖畔的岩雾会所,芷伊就在那儿静静地候着,一袭白裙,如茶洗心,没有烟火味,弹得一曲《高山流水》。伴着户外的葱绿,下午的时光就在岩韵里静静流淌。</h3><h3></h3> <h3><br></h3><h3> 正是盛夏,芷伊推荐了桐木,谓之清净沁凉之处,正山小种发源地,九曲溪流的源头,因保护常人不得随便进入,实为避暑好去处。心生向往却没时间成行,于是向往变成了一颗种子,等待清风雨露的相逢。</h3> <h3></h3><h3><br></h3><h3> 以后再到江西就想念武夷、想念桐木,中秋夜收到芷伊家今年刚焙的岩茶,便更是叨叨念念。</h3> <h3></h3><h3><br></h3><h3> 再访武夷在两年之后,一时兴起,从广丰出发,上了高速,很快就告别了砖墙土瓦,经过豚栅鸡栖半掩扉的鹅湖山,已是铅山(yan)境内,大山磅礴地扑来,这便是福建与江西的交界。连绵的武夷山脉把两个省份相连也相隔。隶属江西的武夷山镇和隶属福建的武夷山市,会让初开此高速的人晕头转向,只是武夷于我,已扎根在福建不疑。</h3> <h3></h3><h3><br></h3><h3> 开始出现带“关”的名称,从海边长大的人其实只识得“关”字却不知其真义,写起来如此简易的六笔,原来可以巍峨耸立,成为人类的难关、雄关。进入福建的隧道前所未有的蜿蜒绵长,用车子丈量山底尚需10余分钟。</h3> <h3></h3><h3><br></h3><h3> 刚驶出武夷山景区高速出口,就遇张总从星村赶来相迎的车子,说是怕入山迷路,非要驱车到高速出口迎接,这份热情绝对不是导航能给的。一路蜿蜒,突发感慨:朝圣之路,一条通往佛门圣地,一条伸向茶源深处。是的,此行于我,是朝圣之旅,是对正山小种源头的礼敬。</h3> <h3></h3><h3><br></h3><h3> 阳光从大树中斑驳而下,路面狭窄但极为洁净。张总不断提醒我们慢些,急转弯处鸣一下喇叭。但儿子坚持不肯,辩论说这样会惊扰大山里那些正在睡眠的动物,鸣或不鸣,竟都是温暖。</h3> <h3><br></h3><h3> 一路,车子不断地扭动着身体,紧贴着崖壁攀爬。崇山峻岭、群山连绵、万水千山、群峦叠嶂,我该用哪个才能描述?心悬在嗓子眼,因为路不断上演各式惊险!又不断地赞叹惊呼,因为山水时刻变幻美景。似乎看见村子了,却又有重新蜿蜒的山路等待我们继续。焦急于驶不到终点,又不希望美景出现尽头!如此攀爬了一个半小时后才到桐木村——桐木关大山里唯一的一个行政村。</h3> <h3><br></h3><h3> 下车后才知道脚下桐木村的海拔才800米,而最高峰黄岗山的海拔是2157.8米,轿车无法上去,此行怕是遗憾了。</h3> <h3><br></h3><h3> 已是下午一点,第一盆菜端了上来,笋烧肉,香,忍不住凑近细闻。我这非肉食动物,被这肉香笋香柴火香深深吸引。和儿子扒拉笋和里面的瘦肉,两双筷子在红烧笋肉里忙碌不已。</h3> <h3></h3><h3> 老板送上来一壶茶,灿烂晶莹的汤色,普通的玻璃杯也掩不住她灰姑娘的美丽,香气如花似果,沁人心脾。眨眼间,一桌子菜肴盆底朝天。胖胖的张总招呼老板,再来一盆笋烧肉,要笋多点的。呵呵呵,粗糙的体形细腻的心,真温暖。</h3> <h3> 好山好茶,若缺了水,就必定少了灵魂。而桐木的水,如痴情的姑娘,绕着大山,一路如影相随。温婉的,在大峡谷里,伴着山间小路,相伴不离;调皮的,汇成大瀑布从哪个山头突然倾泻而下,似给青山冲澡;神秘的,化作缕缕纱巾迷蒙着茶树,渗入茶的精髓;奢侈的,在农家的水管里,哗哗不息,只为跑去九曲溪……</h3> <h3></h3><h3><br></h3><h3> 因为有水相伴,所以爬山不累;因为有水相伴,所以山不单调;因为有水相伴,所以茶树茂然。张总笑说,多喝几杯吧,离开了桐木,怕喝不到,因为就算一样的茶没有这儿的水,韵味也会不一样。</h3><h3> 的确,茶可以带回,而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流淌。因为带不回,便成了遗憾的美丽,一如那夜韵诗家的夜茶,留在记忆里,便成了永恒。</h3> <h3><br></h3><h3> 拿到名片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炒得一手好菜,泡得一壶好茶的中年男人,竟有如此诗意的名字——衷韵诗。在喝了老枞红茶的甜润,传统红茶的烟熏和老枞水仙的水味后,老衷说:“今天难得,再请你们喝道好茶,怕是这个喝了,你们就不想喝别的了!”</h3> <h3></h3><h3><br></h3><h3> 于是期待被再次点燃!水温激昂到沸点,注入盖碗,茶香扑鼻而来!初汤红亮剔透,老衷忍不住相劝:茶汤留在口中,要徐徐下咽,会感觉到韵味变化无穷!茶汤在口腔里辗转时,我想到了 “活”,回甘迅速的茶时有邂逅,而会灵动变化的“活”却实是难得。</h3> <h3><br></h3><h3> 从老衷的微信里得知这是他们家的宝贝——近300年的老枞,在海拔1600多米的麻粟村(桐木关海拔最高的自然村),就此一棵,单独做茶,故量极少。</h3> <h3> </h3><h3> 茶是他的老岳父做的,老人家就住在麻粟村里,而这道茶也是他们家传家宝,轻易不示人。</h3> <h3></h3><h3><br></h3><h3> 老衷如魔术师般故意“蹂躏”这道茶,让她彻底凉透,品凉茶的甘甜;让她浸泡过久,品茶汤不苦不涩。而老枞红茶犹如赛场的全能冠军,经受了各种考验,并终如老衷的名字般如韵如诗。</h3> <h3></h3><h3><br></h3><h3> 一场夜茶饮毕,分得好茶少许,两颊生津而出。</h3><h3> 明月村间照,昆虫齐奏鸣。这样了无车马之喧的大山之夜,却因茶香萦绕迟不肯寐。</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转于清木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