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李印白摄影作品集》(选)

李印白

<h3>我的影集《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已经印刷制作完毕了,先上几张片子和相关文字给朋友们看看,敬请批评指正。</h3><h3><br></h3><h3><br></h3> <h3><b>荷花</b></h3><h3>有位初学摄影的朋友问我,"像荷花这样的题材为什么还要用黑白来表现?"我要回答,首先,没有什么题材是不可以用黑白来表现的;其次,我并不想把这张荷花拍成名信片或是摄影展上的那些陈词滥调。</h3><h3>拍摄这幅作品的灵感来自一位画家的黑白水墨木刻,在我拍摄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幅木刻作品的影像,仿佛镜头前的这朵荷花只是那幅木刻作品的一个现实的注脚而已。我仔细地挑选着圆明园福海岸边的每一朵荷花,最终找到了这朵花瓣的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枯萎的花朵。</h3> <h3><b>一条名叫金子的拉布拉多犬</b></h3><h3>摄影把时间切片成没有时间,也把三维空间压缩成二维的平面。我认为摄影就是让被摄物摆脱与其周边存在关系的一种努力,在这种被孤立的状态下,被摄物的本质(理念)就可以更清晰地展现出来。</h3><h3>人有很多属于人的本质的东西,狗也是这样,但无论对人还是对狗,其最核心的本质不是存在于其与外界的联系之中的,而是单纯自在的。因此,单调的背景和安静的神态更能反映一条狗作为狗的理念,在人们洞悉狗作为狗的理念的时候,精神的愉悦悄悄地展开。</h3> <h3><b>海滩礁石</b></h3><h3>摄影当然是关于光影、构图、反差、色彩的艺术,但是永远不要忘了摄影还要关心肌理(Texture),也就是物体表面的纹理。不要以为"金色"只是一种颜色,严格意义上来说,"金色"其实是某种黄色加上发光的物质表面肌理总和,因此说"肌理贵如金"。</h3> <h3><b>正在凉晒的鱼干</b></h3><h3>江南人家,晒个鱼干还摆放得如此精致,这似乎也是一种情趣所致吧。鱼要是不这么摆放,也就没有拍摄的意义了。这种摆放体现了摆放者的一种生活态度,也上我的拍摄成为了一种可能。</h3><h3>在英文里这个不叫肌理(Texture)而应该叫做Pattern,其实Pattern就是尺度大一些的肌理。</h3> <h3><b>等待邮局开门的女士</b></h3><h3>从很远的地方我就看到了这位等在尚未开始营业的邮局外面的女士的身影,但我的镜头太短,够不着。于是我一边心里念叨着&quot;呆住,别动&quot;一边加紧步伐往前赶,等我到了合适的位置的时候,这位女士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清晨的柔光从云层里投射过来,我拍下了这美好的场景。</h3> <h3><b>青草</b></h3><h3>据说形成一个人的精神底色并不需要太多的圣贤和知识,一两个人或一两本本书就够了。果真如此的话,惠特曼的《草叶集》就是我的精神底色。</h3><h3>这张片子的拍摄地点是黄山,到了黄山有谁还会顾及到拍摄拍一丛青草呢?我就会,因为惠特曼的诗句一直在我心中萦绕:</h3><h3><br /></h3><h3><i>一个孩子说草是什么呢?他两手捧着一大把递给我;</i></h3><h3><i>我怎么回答这个孩子呀,我知道的并不比他多。</i></h3><h3><i><br /></i></h3><h3><i>我猜想它是性格的旗帜,由充满希望的绿色质料所织成。</i></h3><h3><i><br /></i></h3><h3><i>我猜想它是上帝的手帕,</i></h3><h3><i>一件故意丢下的芬芳的礼物和纪念品,</i></h3><h3><i>我们一看便注意到,并说这是谁的?因为它的某个角上带着物主的姓名。</i></h3><h3><i><br /></i></h3><h3><i>我猜想或者草本身就是个孩子,是植物产下的婴儿。</i></h3><h3><i><br /></i></h3><h3><i>我猜想或者它是一种统一的象形文字,</i></h3><h3><i>它意味着,在或宽或窄的地区同样繁殖,</i></h3><h3><i>在黑人或白人中间一样生长,</i></h3><h3><i>凯纳克人、塔克荷人、国会议员、柯甫人、我给他们同样的东西,我对待他们完全一样。</i></h3><h3><i><br /></i></h3><h3><i>如今我看来它好像是坟墓上没有修剪过的美丽的头发。</i></h3><h3><i><br /></i></h3><h3><i>瓦尔特·惠特曼</i></h3> <h3><b>巴瑞·莫罗先生</b></h3><h3>Barry Morrow先生凭借《雨人》获得1988年奥斯卡最佳编剧奖。他请我给他拍张照片,而且一定要在这张第一届奥斯卡奖颁奖仪式的巨幅照片前拍摄,我想他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前辈们致敬。因为后面的那张照片是黑白的,我对Barry先生说,我后期把整个片子处理成黑白的就更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了,他说这个太棒了。</h3> <h3><b>海滩</b></h3><h3>嬉戏被经常看做是一种无关紧要的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不可救药的生活状态。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嬉戏应该就是工作的目的,甚至生活的本身。儿童通过嬉戏成长,成人也通过嬉戏度过本来就说不清意义的人生。</h3> <h3><b>优圣美地国家公园</b></h3><h3>越是平常人们公认的美景,越难被拍出摄影师的个性来。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其一,美景本身的美压缩了摄影师创造的空间,它们甚至已经符号化了,摄影师很难从中挣脱出来;其二,既然是美景,被拍摄的机会一定很多,表现它们的照片汗牛充栋,各种气象条件、各种光线条件都有了,真的不缺你再拍的这一张了。这里说的虽然是美景,美物、美人亦然。</h3> <h3><b>罗博斯岬角海滩</b></h3><h3>拍摄这样的片子主要是为了向韦斯顿和亚当斯这两位伟大的摄影师们致敬。海浪退却的时候在沙滩上会在一瞬间留下美丽的肌理。</h3><h3><br /></h3> <h3><b>洛杉矶迪士尼音乐厅</b></h3><h3>每次到洛杉矶的市区,都要来这个地方拍摄,但每次拍摄的结果都大相径庭。总的看来,还是比较满意这次的拍摄效果。季节、一天的时间、天气条件、空气湿度等,太多的因素决定了一张片子最后呈现的效果,能否令人满意,多少还是有运气的成分的。<br /></h3> <h3><b>圣地亚哥海洋世界游乐场</b></h3><h3>我其实没打算把一个游乐场拍得如此庄严,但我还是非常喜欢这张片子。也许游乐本身就是一件庄严的事呢。</h3> <h3><b>巴黎的一家小旅馆的楼梯间</b></h3><h3>有一种非常蛊惑的说法,说是"从一维到二维到三维空间,每提升一维就会提升无穷多倍的美感,当我们提升到四维,这个比现实美无穷多倍的地方,我们三维的所有时间空间,开始和结束,生和死都已经被超越了"这显然不符合摄影的事实。其实所谓摄影之美,正是抽离了四维时空的时间的变量,然后又将三维空间压缩成二维的平面才产生出来的。</h3> <h3><b>洛杉矶Broad博物馆</b></h3><h3>又是一位富翁把他自己的艺术品收藏连同为展示这些收藏而特殊搭建的这座博物馆捐给了洛杉矶的公众。从这个工程平整土地到开始搭建再到最后完工,我都用我的相机一一记录了下来,最后的视觉效果十分令人震撼。</h3> <h3><b>雪后的树林</b></h3><h3>大自然又以一种肌理的形式展示它的美好。</h3> <h3><b>有教堂的街景</b></h3><h3>奥地利和德国其实也很容易分别:当你听到教堂的钟声非常准时地敲响,那就是在德国;反之就是你在奥地利了。</h3> <h3><b>海滩</b></h3><h3>相机的镜头会在成像时形成自然的暗角,这本是光学技术的局限造成的不完美,然而搞绘画的人都知道,在画画的时候一般都有意识地把画面的四个角压暗,这就有点殊途同归的意味了。</h3> <h3><b>儿子</b></h3><h3>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不怎么喜欢拍人物。直到生了孩子以后才让我真正对人像摄影重视了起来。</h3><h3><br /></h3><h3><i>你的生命并不是从你出生的那天才开始的,</i></h3><h3><i>我不敢说没有我就没有你,而没有天地洪荒时候的那个生命的开始就一定没有你,</i></h3><h3><i>这个生命必须一直坚持地活着,于是有了你。</i></h3><h3><i>有了你,这个生命还可以继续走向未知的未来。</i></h3><h3><i><br /></i></h3><h3><i>因此,你不仅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所有时间的孩子,所有空间的孩子,</i></h3><h3><i>我猜想你是造物主的孩子,</i></h3><h3><i>是造物主派来的长得最像我的那个天使。</i></h3><h3><i><br /></i></h3><h3><i>李印白《写给我的孩子》</i></h3> <h3><b>一条狭窄的街道</b></h3><h3>要是这位女士把画面里我情有独钟的那段台阶让出来就更好了,可她一直走在小巷的右边。</h3> <h3><b>林茨的街道</b></h3><h3>街道上工工整整地摆着一个沙发,好像知道我拍摄要路过这里似的。</h3> <h3><b>门及两个窗户</b></h3><h3>原来胶片摄影时代所使用的滤镜在数码时代完全可以用后期的手段来代替。在数码时代,只要你拍摄的是一张全彩色的片子,你完全可以在电脑上进行对某一种色彩的灰度深浅的调整,从而达到以前使用有色滤镜的效果。</h3> <h3><b>天主教修道院教堂的门口</b></h3><h3>正午的太阳一会儿钻进云层一会儿又露出来,让投下的影子一会儿柔软一会儿坚硬。修道院是修道院,教堂是教堂,修道院的教堂有点像医学院办的医院。</h3> <h3><b>洛杉矶迪士尼音乐厅</b></h3><h3>若干年后又回到这个地方,建筑没有变,树也没怎么生长,只是光线变了,我的目光也变了。原来一直围绕着建筑在拍摄,这次把建筑当做了背景。</h3> <h3><b>建筑</b></h3><h3>我喜欢安静的摄影。换句话说,我在拍摄的时候都在设想今后这张作品能不能挂在一个家庭的墙上。挂在墙上作为装饰艺术品的摄影作品一般有两个特点,一是以黑白摄影为佳;二是作品风格应该比较安静。一直在那里嚎叫的作品是不适合挂在家里的墙上的。</h3><h3>为了这幅作品我飞了一万公里,但是到了加州的圣地亚哥我才发现整个萨克生物研究所的外立面正在大面积维修,整个建筑几乎被脚手架包裹起来,于是我只能偏安一隅地拍摄了这个角度的。听上去有些遗憾,但是谁知道呢,也许老天这样的安排正好。</h3> <h3><br></h3><h3>《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全册共计收录100张黑白摄影作品,18000字,220页,八开15印张,四色印刷,布面精装。</h3> <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在手机读图的时代出版一本纸质的摄影集是有意义的吗?答案是肯定的。</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br></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从技术上说,虽然理论上高端手机的屏幕分辨率已经超过300dpi,而且RGB三色也超过CMYK四色的色域,但是阅读印刷品更加接近欣赏胶片时代银盐冲印出来的相片的体验,而且由于手机屏幕面积的限制使得黑白摄影的细节并不能完全展示出来,真正的欣赏要求画面必须达到一定尺寸才能完全展示摄影的魅力,这是其一。</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br></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其二,手机作为大众媒体的载体,区区一点屏幕根本不适合做欣赏严肃摄影的平台,我有时觉得让别人用手机欣赏我的摄影简直就是一种自我贬低。要想让人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塌下心来看你的摄影,必须回归到纸上。精心的排版,精美的印刷才能让人有登堂入室的感受,才是欣赏艺术的心态。当然,对于数码摄影来讲,作品的最好归宿一定是微喷打印。</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br></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因此我要说,数字时代的纸质影集是必要的。而且,如果你翻完了这本影集并且发现其中还有几幅是你喜欢的,你就可以把它们裁下来,然后做最朴素的装裱之后把它们挂在墙上,倒也不失为一种装饰。</span></h3> <h3>谢谢您的关注。</h3>